第48章 那简直就是诗仙啊!
王多鱼的孔雀绿袍簌簌发抖,扇骨都因为气愤,而直接折断在了手心中,“此乃本公子新创的《咏鹅》改良版,岂是你这等粗人能参透的???”
他气啊!
自己好好的一个心情,直接就被眼前的浑蛋玩意儿给破坏了?
若非自己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君子,估计已经发飙了!
李玄戈闻言,拎着酒壶翻下窗棂,稳稳落在了地上:“改良?改的母鹅都要连夜改嫁鸭子!”四周的人没憋住,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更是气得王多鱼一脸铁青。
李玄戈脚尖勾起地上的茶碗,琥珀色酒液在空中划出弧线,继续问道。
“王公子可知‘诗有三境’?”
他仰头饮尽残酒,才咋舌叹了一声,“一境照猫画虎,二境无病呻吟,三境嘛……”
他“砰”的一声,将酒杯重重地放下。
“三境当如太液池的王八——憋着!”
“放肆!”
王多鱼反手甩出腰间玉佩,翡翠貔貅砸向酒坛,“本公子七岁作《咏日》,京城纸贵三日!”
“一日两日三四日,五日六日七八日。”
李玄戈张口接茬,指尖蘸着酒水在案上续写,“九日十日十一日,日落西山又一日——这也叫诗?那曾经风靡大乾的《一只母猫》对联,就是神联了!”
满堂哄笑如雷,连龟公都憋红了脸。
“你!”
王多鱼涨成酱茄子脸,忽然甩出十万两白银,“敢不敢与本公子赌斗?即兴作诗十首,一首十万两白银!”
哗!!!
满堂一片哗然,所有人瞪大了双眼。
奶奶的!
他们都知道王多鱼是散财童子,但没想到王多鱼居然那么有钱,随手就掏出了十万两白银???
要知道……
一两白银就可以让一家三口安稳度过一月了啊!
一时间。
无人不双眼发红,呼吸急促……
“十首?”
李玄戈歪头啃着椒盐脆骨,脸上露出一抹狐狸笑,“没问题,就怕你输得裤衩子都当在怡红院!”
嘿嘿!
小傻瓜按捺不住了,自己上套了?
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废话少说!”
“第一题给本公子听好了!”
王多鱼扯过花魁的胭脂盒,蘸着口脂在宣纸上画了个歪月,“咱们以月为题,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就这?”
“还需要一刻钟?”
“你是看不起我胖虎吗?”
李玄戈闻言,当场踢飞了酒壶,琥珀琼浆泼墨挥毫。
“我的答案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笔走龙蛇间。
《水调歌头》跃然纸上,柳如烟广袖掩唇,颤声续诵,“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听着诗……
无数人陷入呆滞,脑子里面回忆起了与亲人的过往与点点滴滴。
回味着……
有的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黯然神伤。
甚至。
满楼珠钗乱颤,老鸨都跟着攥上帕子哭成泪人:“夭寿啦!老身接客三十年,头回见着能把月亮写成精的!”
很显然。
王多鱼输了!
因为他根本无从下笔!许多的文人墨客大喊着“王多鱼不用写了,已经输了”!
“草!”
“别得意,这才只是第一首,下一首老子必然比过你!”
王多鱼撕烂半幅《春宫图》,面目狰狞,“第二题——边塞!”
李玄戈闻言,心中简直乐开花了。
这王多鱼真的就是送财童子啊……
像这种的考题,他最不怂了!
毕竟。
上千五千年的诗词牢记于心,谁能比得过他的即兴创作???
他当即抽出千户的佩刀,寒光在墙面刻下: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呆呆地望着那被刻在墙上的诗句,浑身一片鸡皮疙瘩。
那一诗描写了将士们出征前的酒宴,在豪放中尽显悲壮,让人仿佛看见将士们的豪迈气概和视死如归的场面……
以至于。
巡夜的武侯杵着哨棒喃喃:“老子明天就投军……”
老鸨惊醒了过来,直接宣布。
“王公子,您又输了。”
“凭什么?”
王多鱼的脸一黑,怒不可遏,“本公子还没开始呢!”
第一首直接输了,他是让对方。
第二首还想判他输,简直就是欺负人!
他忍不了一点!
但老鸨却无奈地指了一下全场的人,问道:“您若不信,问问四周的人,您平日创作的那些东西,能跟这两首诗句相提并论吗?”
王多鱼:“……”
一名文人墨客顺势站了出来,直言不讳地开口:“无论是上一首,还是下一首,都已经可以奉为千古绝诗了,王公子可比不了一点。”
王多鱼:“???”
花魁也忍不住款款走了出来,娇滴滴地问道:“王公子,您是想言而无信吗?您曾经创作的‘以月为题’,让小女子连家不敢回;以‘边塞’为题,更是担心受怕被抓入军中当军妓……”
王多鱼:“???”
万万没想到……
自己居然都不用开口,就已经连输两题了?
忍!
忍不了啊!
“好!”
“好一个本公子不出手,就已经输了。”
“本王就不信了!”
“你这个穿着邋遢的玩意儿,脑子里有多少的‘千古绝世’???”
王多鱼红温的一把扯开衣襟,脖颈青筋暴起,“第三题,咱们以美人为题!!!”
“巧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女人了,王公子又要输了。”
李玄戈饮了一杯酒,顺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然后。
在王多鱼一脸愤怒的表情下,将手指掠过柳如烟的芙蓉面,蘸着胭脂在雪色裙裈题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柳如烟突然甩开琵琶,揪着李玄戈的蟒袍哭喊:“奴家今夜就要从良!!!”
“别……”
老鸨脸色一变,刚想反对,却被千户一个眼神瞪了过去,“老子来赎你!”
老鸨:“……”柳如烟望了一眼千户的长相,忽然揪紧了手帕,将刚刚的话给咽了回去。
“等等……奴家忽然想到……”
“有一个好赌的爹,生病的娘,破碎的奴家!”
“所以从不了良!”
千户:“……”
不是……
自己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一旁的李玄戈叹息了一声,拍了一下千户的肩膀:“兄弟,不是哥们不想帮你,是帮不了你了!”
千户:“……”
“你们够了!继续赌!”
王多鱼见状,暴怒不已。
结果……
第四局,一首《孔雀东南飞》让王多鱼败下阵来。
第五局,又一首《登高》秒杀了王多鱼的一切。
第六局,再一首《鹿柴》让四周的人彻底麻木。
无数人已经呆若木鸡,哑口无言……
无论如何想,都想不到,一个少年居然一口气创出了那么多的诗歌出来,而且每一首都堪比千古绝诗!
震惊!
太令人震惊了!
若不是在场的人很多都是读书人,而且找不到一首和李玄戈所创作出来的诗句一模一样的诗歌,他们都怀疑李玄戈是搬了谁的经典诗句来装逼了……
然而。
事实上李玄戈压根没承认,那些是自己作的啊!
很快。
当银票堆到八十万两时,王多鱼已赤着半边膀子,发冠歪斜如斗败公鸡:“第、第九题……劝酒!”
李玄戈踹翻八仙桌,拎着酒坛踏歌而舞: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当一首《将近酒》之后,千户抱着柱子嚎啕大哭了起来:“属下这就戒酒!呜呜呜老子白活三十年啊!”
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响彻云霄时……
王多鱼瘫坐在银票堆里,裤裆淅沥沥漫开黄渍。
能不吓尿吗!?
九首!
首首都不一样!
句句拿出来都可以成为经典!
而自己居然毫无招架之力,输得裤裆都没了……
满堂死寂,连檐角铜铃都惊得忘了晃荡。
老鸨攥着帕子瘫在楼梯口,脂粉被涕泪冲出道道沟壑:“苍天开眼啊!这哪是作诗?分明是文曲星下凡砸场子!”
几名酸儒抖若筛糠,手中狼毫都跟着折断:“‘人生得意须尽欢’……此等十首诗词出自一人之口?吾等寒窗十年不如王八啃砚台,那简直就是诗仙啊!!”
柳如烟广袖掩面,珍珠面帘晃出残影:“奴家这就撕了《女诫》,这般才情,莫说掀裙题诗,便是刻在脊梁骨上也值了!!!”
整个场面都乱了。
无数人的脸都涨红了。
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李玄戈,想要弄清楚此人究竟是谁???
然而。
李玄戈却是无视所有人,反而捏着鼻子,蹲在王多鱼的身前:“王公子,最后一题还继续比不?”
“你……你使诈!!!”
浑身战栗的王多鱼一下子暴起,翡翠扳指都因为激动而嵌进了案几中,“你一定是雇了枪手提前备诗,本公子要验你衣袖!”
哈?
十首诗句都是绝诗,哪一个枪手能那么牛逼,一下子作出那么多的惊人诗句???
这王多鱼不会是输多了输傻了吧?
李玄戈调了提眉,顿时乐了:“我提前备诗?明明是你出的题,而且若有人能够连续说出十首这等质量的诗句出来,我倒贴你一千万白银如何?”
“我……你……”王多鱼冷汗直冒,脸都跟着苍白了起来。
但下一秒。
李玄戈双眼一眯,眼神骤冷:“还是说,你是想赖我梗王的账???”
轰!!!
全场轰动了,所有人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
他们没听错吧?
眼前的人,居然是梗王?
那先前一直在传《寡妇情诗》可能不是所谓寡妇所作,而是梗王自己写的传闻,是真的?
因为。
至今无人找到《寡妇情诗》的原版!
而如今梗王殿下又如数家珍般的甩出了整整九首不一样的诗词出来,不得不让他们怀疑了……
毕竟。
就算抄袭,也得有原版给他抄袭,而整整十首都找不到原版,就说明了一切!!!
震惊!
太令人震惊了!
“王八……”
“啊不!殿下饶命!!!”
王多鱼脸色一白,随之跪地,翡翠扳指在青砖上磕出火星,“这赌约分明是怡红院风水克我……”
“风水?”
李玄戈一脚踏上他脊背,蟒袍下摆扫过满地银票,“本王看是你裤裆漏风的八字克银子!千户——”
“属下在!”
千户顺势从雅间上翻身落下,站在了李玄戈的身旁,“您是要清蒸还是红烧?”
李玄戈甩出一根麻绳勒住王多鱼脖颈上。
“把这散财童子捆成阳澄湖大闸蟹,本王要亲自上门讨债!”
“想欠我李玄戈的钱?”
“做梦!”
开啥玩笑?
三哥那秃驴都要乖乖地如数奉还,其他人算锤子!
王多鱼闻言,顿时慌乱地暴起,袖中滑出一把匕首:“老子爹是车驾司郎中!动我一根汗冒……”
“啪!”
千户的刀鞘抽飞了匕首:“车驾司的刀锈了,我家王爷会替你磨磨的!”
说着。
他上前开始忙活。
别说。
他反剪王多鱼双臂的姿势堪称专业!
麻绳在孔雀绿蜀锦袍上勒出个龟甲缚,活像给粽子裹了层芭蕉叶!
王多鱼吃痛,嗷嗷大叫了起来:“嗷!本公子这缕头发值五十两……”
“再嚎?”
李玄戈甩着从王多鱼腰间顺来的夜明珠,精准投进路旁乞丐的豁口碗,“信不信本王把你剩下那撮毛编成拖把,给太医院擦恭桶?”
那威胁的话语一出,王多鱼一下子就不敢吱声了……
他算是明白了。
梗王殿下就是来找麻烦的!
很快。
王多鱼被扛着上了西市长街,往王家而去。
一路上却沸腾了。
卖炊饼的武大郎扛着扁担狂奔:“快跟上去啊,梗王殿下牵着王公子游街啦!”
醉仙楼掌柜反手扣下了算盘:“我靠!那王公子不就是王多鱼?听说专门喜欢在女人的大腿上写诗,他也有今天?”
连护城河捞尸人都撑着竹筏探头:“劳驾!王公子若投河知会声,老汉给您留个风水位!”
这一刻。
整个长街炸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