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八王爷白首不相离

第15章 这叫商业闭环!

帝都城东,淮水街。


万宝斋门前锣鼓喧天,几辆破板车将朱漆大门堵成了腊肠。


“借过借过!”


“御赐孤品巡街——磕着碰着倾家荡产啊!”


千户扯着破锣嗓子开道,一脚踹飞挡路的算命幡子。


幡布“哗啦”罩在路旁卖炊饼的汉子头上,惊得蒸笼里白雾乱窜。


柳颜拎着裙摆跨过门槛:“掌柜的人呢?泼天的富贵砸门了!”


柜台后转出个脑满肠肥的胖子,活似个会走路的肉粽——


林菊开!


古玩界著名睁眼瞎,专坑冤大头的业界“明灯”。


他绿豆眼一瞥板车上的“古董”,腮帮子肉抖出三分讥笑:“几位,卖破烂得上西市鬼街,咱这儿收的可都是前朝老货!”


“老货能比孤品珍贵?”


李玄戈一撩狍子坐上太师椅,跷起二郎腿抖得欢实,“掌柜的好生瞧瞧,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御用古董!”


话语一顿,指尖一勾,千户“咣当”掀开箱盖。


一尊青花梅瓶滚到掌柜的脚边,瓶底“仿御用马子”五个小楷在日头下熠熠生辉……


“噗!”


隔壁典当行的伙计没憋住,茶喷了半条街。


林菊开的胖脸涨成酱猪肝,肉掌“砰”地拍案:“拿夜壶当贡品?当老子万宝斋是茅坑……”


“掌柜的慧眼!”


李玄戈抄起夜壶往案上重重一墩,震得茶盏乱跳,“这正是七殿下如厕时御用的夜壶,您瞧这包浆——”


他指尖抹过壶口一圈黄渍,“啧啧,皇家陈酿的味儿都没散呢!”


“放你娘的……”


林菊开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绿豆眼瞪成荷包蛋,“这貔貅纹画得比我家狗啃的还歪,糊弄鬼呢???”


开什么玩笑?


七皇子的御用马子,乃是他亲自让大师锻造出来的,哪会是这样的破铜烂铁?


这明显就是用七皇子的名头,想来这儿招摇撞骗啊!


真将他当大冤种呢???


柳颜见势不妙,拽了拽李玄戈的袖角,压低声音:“要不撤吧?这胖子看着像行家……”


李玄戈冲她眨眨眼,转头对掌柜咧嘴一笑。


“掌柜的,敢不敢赌把大的?”


“若我能证明这些是真货,你赔我一万两黄金!”


“若我输了……”


“那我便倒贴你十万两!”


???


四周围观的人,一个个瞠目结舌。


哈?


两个少年男女,拿着一堆赝品来跟林掌柜的囔囔着下赌?


靠!


谁给他们的勇气?


还是说……


这小年轻被人给坑了,以为这些赝品都是真货?


全场无人不感到疑惑。


林菊开的肥肉一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送财的人来了,有拒绝的理由吗?


他茶壶“啪”地拍在了案上。


“赌了!”


“但得签生死状!”


“你若输了还不上钱,就拿这姑娘抵债!”


说着。


他那一双绿豆眼,贼溜溜地扫过柳颜……


柳颜一下子炸毛,袖中火药丸子都拿了出来:“用本姑娘抵债?信不信让你这铺子变炮仗铺???”


李玄戈急忙按住她的手腕,一副嬉皮笑脸地开口。


“掌柜的好胃口,但你放心好了,我必然拿得出。”


“就怕……”


“你输了会赖账!”


掌柜闻言,不屑一笑:“赖账?不存在,老子浸淫古玩三十载,还能看走眼?马上签,谁不签谁是王八犊子!”


很快。


生死状墨迹未干,两人就画好了押。


李玄戈便拎起夜壶侃侃而谈:“诸位瞧好了!前朝青花以苏麻离青为料,烧成后釉面必有铁锈斑……”


他指尖一抹壶身,露出几点星状褐斑,“掌柜的,您家仿品能仿出天然铁锈?”


林菊开的脸一黑:“那是用醋酸蚀出来的,你当老子三十年白混的?”


李玄戈没接话,反而又抄起一只瓷碗。


“再看这冰裂纹!”


“前朝官窑为防冰裂,会在釉中掺入玛瑙粉,迎光一照必有虹彩……”


碗沿在晨光下倏地泛出七彩晕光,围观百姓一片惊呼。


林菊开的脸更黑了:“那分明是涂了一层暹罗荧光粉而已。”


“荧光粉?掌柜的还懂二氧化硅呢?”


李玄戈突然贴耳低语,“要不要我给你讲讲釉料烧制的氧化还原反应?或者用勾股定理算算这夜壶容积?”


“少整幺蛾子!”


林菊开的肥脸泛着一丝冷意,“你所说的这些东西,老子都有办法拿出证据来证明是赝品,你有本事就拿出铁证来反驳,否则今儿你十万两黄金必须交出来了!”


入他娘的!


简直就是侮辱他的智商啊!


这些破烂玩意加起来,压根不到十两银子!


结果……


“铁证在此——”


李玄戈“唰”地抖出字据,朱红大印晃瞎人眼,“七皇子亲笔''抵债五万两孤品'',你说他会送假货打自个儿脸?”


人群炸锅了!


“七殿下送的那必是真品啊!”


“去年秋拍,七爷还夸过林掌柜眼毒呢!”


“好家伙!万宝斋要砸招牌喽!”


……


但凡在这一条街上混的人,多少都玩过古董。


所以。


七皇子的名声,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林菊开肥躯一晃瘫成肉山,恍惚间看见七皇子举着蝎尾鞭在眼前晃:“不……不可能!七殿下怎会……”


李玄戈蹲下身,指尖一弹字据。


“咋?”


“你这是质疑七皇子造假,还是质疑他没文化啊?”


“亦或者……”


“你想赖我梗王的账???”


梗王?


原来眼前的瘪犊子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梗王?


皇子间的争斗,偏偏让自己给卷进去了……


冷汗“唰”地浸透林菊开的后背。


梗王他得罪不起,也不敢赖账,因为那是皇子。


而七皇子更得罪不起了。


那不仅是古董界的常客,更是这一条街十几家古董店铺幕后的大东家,包括他这一家!


倘若自己说假的,一旦事儿让全京城都知道了……


他仿佛已经看见,玄铁军用刀在脖子上比划起来了。


“咳咳!”


林菊开一骨碌攥住李玄戈的手,满脸堆笑,“刚才是跟梗王殿下开了一个玩笑,这青花瓷夜壶……啊不!御用马子!简直是前朝工艺的巅峰,我马上让人给您准备十万两白银……”


“且慢!”


李玄戈反手扣住林菊开的胖腕子,将李砚卿抵债的五万两白银字据又甩了出来。


“刚才赌命是一万两黄金,但现在……”


“得加钱!”


“你觉得这一些孤品加一块儿能值多少钱,都一并收了呗?”


林菊开:“……”


他“噗通”跪地,肥肉颤如筛糠。


这哪是古董赌局?


分明是一个给他挖好的天坑,处理不好就得九族消消乐!


“再加十万两白银,但我一时凑不齐……”


“赊账啊!”


李玄戈薅过算盘,一顿噼啪乱打,“九出十三归,利滚利,滚到七哥登基……”


“停下!”


林菊开一阵汗流浃背,“我马上让人清点,马上给!!!”


望着林菊开“滚”着身体去喊人拿银子的背影,柳颜目瞪口呆:“你……这不是讹诈?”


“哪能呢?”


李玄戈露出了一个姨母笑。“我这叫商业闭环!”


柳颜:“……”


千户:“……”


……


当天午时。


万宝斋库房被搬空了……


“砰!!!”


七皇子府传出茶盏碎裂声。


李砚卿盯着密报,脸绿如龟:“二十万两?他当本王是钱庄???”


万万没想到……


那个王八蛋,居然会将他的赝品拿去卖给他的人。


最后他不仅没能止损五万两白银,反而被多坑了整整十五万!


他是谁?


七皇子,蛰伏如蝎的李砚卿,却被一个废物给戏耍到了这般田地?


好一个李玄戈!


好啊!


他咬牙切齿地一脚踹翻了太师椅,怒问道:“库房里还剩多少?”


范统默默地后退半步,无奈说道。


“回殿下,库房还剩三枚铜板,说……”


“说什么?”


“说给您的辛苦费。”


李砚卿的指尖掐进貔貅雕花的眼珠子,翡翠碎渣簌簌而落。


“什么???”


“这王八羔子拿本王的钱,还赏本王辛苦费???”


气笑了!


那王八蛋明显是故意的!!!


他气得掀翻了整张紫檀案几,玉骨折扇都“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下一秒。


指尖蘸着碎瓷片上的血渍,在宣纸上狠狠划下几行字——


“等着!”


“等本王过几日养好身体,再跟那一只王八好好算上一笔!!!”


……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


讹了七皇子二十万两白银的梗王殿下,这两日竟破天荒安分了不少。


每日清晨,他蹲在鱼府后院给老丈人熬“彩虹糖”药汤,顺便调戏一下腹黑的鱼幼薇,强行塞嘴里的狗粮,让满池的锦鲤翻着肚皮装死。


午时去工坊,就拽着柳颜在宣纸上画鬼画符,美其名曰《火铳设计图》……


嗯!


但哪怕如此,柳家大小姐依然一脸懵逼,坚持认为这玩意像是被雷劈过的蚯蚓!


“你这膛线画得……”


柳颜捏着图纸的手直抖,“还没我养娘亲养的狸奴踩墨团工整!”


“你懂个锤子?”


李玄戈叼着笔杆,把墨汁甩上她的鼻尖,“这叫意识流设计,蒸汽朋克风懂不懂?”


柳颜摸了一下鼻子上的墨,气得磨着虎牙就要上演全武行时……


突然!


“砰!”


千户扛着一个大坛子,破门而入:“殿下!您蒸馏的‘醉仙酿’给您装好了!”


李玄戈的眼睛一亮,踹飞满地图纸扑向酒坛。


“可算来了!”


“没有这玩意,火铳就得卡在‘燧发装置润滑剂’这关了!”


柳颜狐疑地凑近嗅了嗅:“润滑剂用酒?你当造火铳是腌腊肉呢???”


“非也非也!”


李玄戈拍开泥封,浓郁酒香瞬间溢满工坊,“知道为啥西洋火铳总炸膛,而做不出一把像样的吗?就是缺了这宝贝!”


他舀起一瓢酒液往铁砧上一泼,火折子“唰”地划过……


“轰!!!”


幽蓝的火苗蹿起三尺高,惊得柳颜急忙后退,“这……酒能烧?”


“六十度的酒精,蒸馏提纯的!”


李玄戈得意地晃着酒瓢。


“不仅能给燧石润滑防潮,关键时刻还能当燃料……”


他忽然贴近柳颜耳边,热气拂过她烧红的耳垂,“比如洞房夜助兴?”


自从蒸馏器搞出来后,李玄戈就没让它歇一天,没日没夜地用酒搞蒸馏,为的就是这一天……


“助你个大头鬼!”


柳颜抄起铁锤追着李玄戈锤。


千户望着这一幕,一激灵间福至心灵:“属下懂了!殿下这两日频繁出入酒肆,原来是为了洞房助兴……”


“错!”


李玄戈拔腿就跑,却不忘解释,“本王是去收购发霉的粮食,酿酒剩下的酒糟,正好用来培养青霉菌!”


话音一落。


“砰!”


柳承德一把推开了院子门,正撞见自家孙女举着锤子追打八皇子,绿油油的霉菌糊满了墙……


“胡闹!”


老头气得山羊须打卷,“工部拨了三百斤的精铁,不是让你玩腌菜缸的!”


“柳尚书来得正好!”


已经爬上了屋檐的李玄戈,一把从屋顶上拿出陨铁。“您瞧这陨铁的纯度,配上本王蒸馏的酒精淬火……”


他指尖一弹铁块,金石之音嗡嗡颤抖,“保准锻出的铳管比二哥的脸皮还耐造!”


柳承德懒得废话,脸色一片铁青:“何时开始?”


“明日!”


……


第二天,当鱼焕颤巍巍地能扶着《上邪》裱成的屏风下地时,工坊内青烟袅袅。


李玄戈攥着把铁钳,将烧红的陨铁往砧板上一怼:“柳小姐瞧好了,这叫热锻冲压……”


“砰!”


柳颜一锤子砸歪,铁块“嗖”地擦着千户裤裆飞过,钉穿墙角的腌菜缸。


千户夹紧双腿,颤声道:“殿下,属下的传家宝差点变流星锤……”


“纯属失误!”


李玄戈讪笑着摸出酒葫芦,往陨铁上“滋啦”一浇。


蓝火“轰”地窜上房梁,柳承德的山羊须瞬间卷了……


……


三日后。


“成了!”


李玄戈举起黑黢黢的铁管,管身歪七扭八缠着金丝,活像根烤煳的糖葫芦。


柳颜狐疑地塞入火药,“滋啦”点燃引信……


“咻——啪!”


充当子弹的铁球没飞出去,铁管反而炸成烟花,崩飞的铳管精准插进柳承德的发髻,将他的官帽顶成冲天辫。


他汗流浃背了!


“这就是你的突突突?”


柳颜抹了把脸上的火药灰。


李玄戈挠头望天:“试验……总得允许有一点点误差!”


柳颜和柳德承麻了。


这一点点得误差,也太一点点了吧?


一旁的千户默默地将最后一块陨铁藏进裤裆。


校场赌约?


他现在只想给自己打副铁裤衩……


……


隔日。


鸡鸣刚刚破晓。


工坊里骤然炸开一声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