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醋意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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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董?”孟易臣嘴角扯出一抹笑,皮鞋踏在地面的声音刻意放轻,“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您,多谢您送小鱼儿回家。”

他伸手去揽池鱼肩膀,却被她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

叶故渊垂眸扫过孟易臣紧绷的下颌线,黑曜石袖扣折射的冷光在对方脸上晃过:“顺路而已。”

他话音未落,孟易臣已经快步绕到池鱼另一侧,掌心悬在她后背虚虚护着,像是宣示主权。

池鱼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叶故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礼貌性的弧度,轻声说道:“叶董,今日多谢您送我回来,改日我再找机会向您致谢。”

叶故渊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孟易臣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轻轻碰了碰池鱼的手臂,示意她快走。

池鱼跟着孟易臣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孟易臣便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他下意识地回头,发现叶故渊正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

池鱼也跟着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孟易臣。

只见孟易臣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叶故渊,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叶董,我们自己能上去,就不劳烦您护送了。”

叶故渊依旧是那副矜贵冷冽的模样,他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住你家楼上,不过是同路罢了,小孟总这是在自作多情了?”

孟易臣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没想到叶故渊会如此直白地戳穿他,心中的怒火更甚,但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强忍着,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叶董请便。”

说完,他拉着池鱼的手臂,加快了脚步朝着电梯走去。

池鱼被他拽得有些踉跄,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叶故渊。

叶故渊依旧保持着他那优雅的步伐,跟在他们身后,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过。

只不过,上电梯时,他没跟他俩坐同一部电梯,而是坐了隔壁那部。

电梯门刚合上,孟易臣便猛地松开拽着池鱼的手。

金属按键被他按得哐当作响,镜面映出他扭曲的侧脸,羊绒大衣下的脊背绷得笔直:“为什么坐叶故渊的车?”

池鱼理了理被扯乱的发丝,垂眸轻笑:“今天去福利院当义工,碰巧遇见......”

“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孟易臣突然逼近,雪松香水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他抬手撑在池鱼头顶,将人困在角落,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剖开她的表情,“为什么突然跑去福利院里当义工?”

池鱼的后背抵着冰凉的电梯镜面,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孟易臣身上浓烈的雪松香水味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别开眼,盯着电梯楼层不断跳动的数字,轻声说道:“我去了暖阳福利院,查孟婷的档案。”

“好端端的,你查她的档案做什么?”孟易臣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池鱼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易绮兰警告过她的话,再次在她脑海中浮现——

“其余的事,你要是敢跟易臣多说一个字,那么以后,我俩谁都别想好过!”

是啊!

哥哥什么都不知情。

她苦涩地笑了笑,开始打起了马虎眼:“我想了解自己的原生家庭。”

“不是说,你的亲生父母早就过世了吗?”孟易臣依旧不解。

池鱼微微垂下眼帘:“就算早就过世了,也还是我的爸爸妈妈,我想回去看看。”

孟易臣似乎是理解了她的心情,语气不自觉地软下来,抬手轻轻地揉了揉池鱼的头顶:“那我陪你去。”

“嗯。”池鱼抬眸,对上孟易臣的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池鱼跟孟易臣一起吃过晚餐,便以“自己累了”为借口,提前回了卧室。

听到卧室门传来反锁声,孟易臣心里突然有些不大舒服。

小鱼儿这是——对他仍旧无法彻底放下芥蒂的意思吗?

殊不知,池鱼正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拿着手机,仔细地研究着孟婷的档案,然后开始上网查找相关资料。

封爸本名叫封勇,封妈本名叫落樱,在孟婷十二岁那年,夫妻俩惨死于家中,家里也被洗劫一空。

据网上资料了解,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件,孟婷当年因读寄宿制中学,才躲过一劫。

不过,这个案子至今未破。

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嫌疑人。

封家出事后,封家的亲戚都不愿意收养孟婷。

孟婷后来被社区工作人员送进了暖阳福利院,直至高中毕业才离开。

大致的资料内容就这些。

池鱼此刻,却看着网上封勇和落樱生前的照片发起了呆。

说来也奇怪。

封勇长得满脸横肉,相貌虽然谈不上丑陋,但也谈不上好看。

倒是落樱……

池鱼发现,比起自己,孟婷长得更像落樱。

她俩拥有一样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仅仅只是照片,都能看穿眼底仿佛藏着数不尽的狡黠。

或许……

毕竟不是将她抚养长大的父母。

她盯着落樱的照片看了许久,也没生出什么触动心灵的亲情来。

明明是自己的生母,她却觉得落樱于她而言,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此时,房门突然被人叩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孟易臣的声音,随之传来:“小鱼儿,你真的睡着了吗?”

池鱼连忙收起手机,才发现自己忘了关房间里的灯。

她深吸一口气,刻意放缓语调:“还没睡,就是有点累,想躺着歇会儿。”

门外接着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孟易臣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我给你热了牛奶,要是你还没睡,就先喝杯热牛奶。”

池鱼随即将手机倒扣在梳妆台上,而后对着镜面理了理睡裙褶皱。

她起身走到门口。

“吱呀”声中,门开了道缝。

透过门缝,孟易臣身上的雪松香水混着温热的奶香漫进来,像张无形的网裹住她。

而孟易臣则垂眸盯着她,目光不经意间从她胸前扫过,喉结微微滚动。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玻璃杯,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话语突然打结:“刚、刚煮的,还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