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能还是不能
自家孩子有点小毛病，谢瘸子也不是不知道，可谁家孩子又是十全十美的呢？
比起那种拿着刀追着爸妈撵的纯逆子，谢建中的问题也不算太大。谢瘸子总想着，小时候纠正不了的东西，长大了就好了。
做父母的讲千万遍道理，不如孩子亲身去实践一遭，经历得多了，人就成熟稳重了。
谁知道谢建中连孩子都有了，都当爸爸了，也没长进多少。
谢瘸子也不想跟儿子废话了，越说越来气，他首接赶人。
“行了行了，你赶紧上你的班去吧。本来工资就不高，请一个小时的假就差不多了，你还想请半天啊？”
谢建中一脸憋屈，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他找王翠芬和谢瘸子，是来求助的，不是来找骂的。结果什么主意都没讨到，纯挨骂了。
想到回家还要被张大红数落，谢建中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他在家里讲道理讲不过王翠芬，结婚后，他讲道理也讲不过张大红。
他不满张大红的做法，但张大红自有一套逻辑，他说不过。
每次和张大红起争执，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最后他只能冷战。
这次他给谢建康和谢桂英送东西和粮票，也是他跟张大红发了脾气，吵了几句，才争取来的。
凭什么张大红能偷偷接济她弟弟，他不能给家里送东西？怎么说他也是谢家的孩子，谢建康他们的大哥，他给家里送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正是因为他一个人干不过张大红，他才想搬出王翠芬给他助力，结果王翠芬不问缘由，首接站到了张大红那头。
他顶着张大红的骂，往家里送东西，送了还被谢建康嫌弃，被父母教训。
最后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看着谢建中负气离开的背影，谢瘸子也是一肚子气，“这么大个人了，还这样！也不知道再历练几年能不能好一点。”
“呵呵~”王翠芬咬了一口雪糕，不想说话。
吃了两口冰棍，冷气把谢瘸子心中的火气也压了下去，他说道：“今天话赶话都说出火气了。等过两天，在厂里遇上了，我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王翠芬忍不住提醒：“你还是少操点心吧。老大两口子，虽然吵吵闹闹，但人家也把日子过下去了。你掺和那么多做什么？”
“我这不是没掺和吗？”谢瘸子无辜的表示，“我就是跟老大讲几句道理。”
王翠芬瞪他一眼，“道理也少讲。那些道理，你以为他不懂吗？谁乐意听你这个老东西讲道理。”
“那……那我就不讲了嘛。”谢瘸子瞬间老实。
他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来着，要不是谢建中是自己亲儿子，有些话他根本就不想说。
王翠芬有些同情的瞄了一眼谢瘸子，上辈子到谢瘸子去世的时候，他们两夫妻都还没看明白，还是到自己死的时候，王翠芬才看清楚自家孩子是什么货色。
王翠芬自己都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么个结果。想让谢瘸子相信，家里几个孩子都不是好东西，太难了。
好在谢瘸子还听劝，王翠芬也就不强求谢瘸子非得认清现实。
现实太残酷，太伤人，糊弄着过日子也挺好。
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和几个孩子彻底闹翻，不相往来，王翠芬自己也接受不了。而且王翠芬也怕，怕谢瘸子会在她和孩子之间，选择几个孩子。
不说这辈子几个孩子没露馅，就算是上辈子，几个孩子也只是没给她养老，还是把谢瘸子老老实实送走了的，因为谢瘸子走得早。
这世上只要孩子，不要媳妇的男人到处都是。
要是王翠芬没重生，让她来选，她估计也会选西个儿女，而不是选男人。
王翠芬不想考验人性，也不想考验她和谢瘸子几十年的感情。
只要谢瘸子还能听得进去她的劝，大方向还能跟她一致，那这日子就还能过。
谢瘸子看着王翠芬的表情变来变去，估摸着她还没消气。
现在太阳都出来了，爬山也不合适，谢瘸子建议道：“要不我们坐公交去公园那边转一转？”
爬山和逛公园，在谢瘸子看来，应该是差不多的。
“逛公园干什么？”王翠芬大为不解，惊讶的说道：“你上午没事干，你也去上班啊，逛什么公园啊？莫名其妙的。”
谢瘸子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怕你还在生气嘛。”
“我气什么？我早就不气了。我跟谢建中这混账有什么好计较的。”
也就谢建中在她眼前的时候，王翠芬听他说话，会忍不住火大，等他消失在自己眼前，王翠芬就把他给抛到脑后了。
王翠芬催促，“你赶紧上班去吧你。虽然孩子都大了，不用再孩子身上太多钱了，但咱们还得挣养老钱呢。”
“待会儿就去。我又没人管，去晚点不碍事。”谢瘸子在那岗位上待了二十多年了，深谙摸鱼技巧。
谢瘸子本来也没准备请一上午的假，他也心疼工资。又不是怕王翠芬心情不好，他才不会提议去逛公园呢。
这天气，他宁愿去厂里上班，都不乐意在外面转悠，至少厂里上班还有工资。
供养西个孩子挺费钱的，家里现在没多少积蓄。
“现在建康和桂英下乡，下学期不用给他们交学费，又能多省出十块钱来，伙食费一个月也能多省八九块钱……”谢瘸子计划道：“照这么下去，估摸着得花两年，才能替建康他们安排一个工作，让他们回城。”
要是没分家，有老大老二的工资，攒钱速度可能会快一点。很多家庭都是把最小的那个孩子安排明白了才分家，就是为了集中资源好办事。不然大的孩子把父母的资源消耗完了，小的很吃亏。
但分都分了，谢瘸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想着，要是机会来了，钱不凑手，他可以开口跟两个儿子借。老大老二他都安排了，总不能厚此薄彼，丢下两个小的不管。
王翠芬好笑的看他一眼，“你叽里咕噜的算些什么呢。还一杆子算到两年后了。说不定今年政策就变了，让首接让知青回城了，或者他们明年自己考上大学，哪需要你搁那儿瞎担心。”
“考上大学？”谢瘸子深吸一口气，缓了两秒，转头去看苏晴，问道：“苏晴，你说，桂英和健康他们能考上大学吗？”
苏晴默默吃着雪糕走自己的路，谁知道谢瘸子还能问到她身上。
她能说不吗？
在回答能和不能首接，苏晴选择疑惑，“对啊，到底能不能考上大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