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报名
早上吃饭的时候，王翠芬还气到不想说话，上午陪苏晴出去一趟，中午回来就喜笑颜开。
谢瘸子中午回家，看到王翠芬脸上那笑容，还闪了一下神。
看到自家媳妇心情变好，他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可以不用担心这几天日子难过了，但松气的同时，他又对苏晴感到震惊。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昨晚哄半宿都没别人哄好。
苏晴一出马，王翠芬就笑成这样。他不理解。
“你们上午干什么去了？”谢瘸子小心翼翼的试探。
苏晴回得漫不经心，“我带妈爬山，登高望远。”
王翠芬跟着附和，“对，爬山去了。爬了山，出了点汗，心情一下子就开阔了。”
爬山？登高望远？谢瘸子默默记下。
在谢瘸子的刻板印象里，这项活动，只有那种书读多了的人，能从里面察觉到乐趣，他是体会不了的。
不过王翠芬现在读书也变多了，突然多了这种读书人的爱好，谢瘸子也能理解。
他下次也可以陪王翠芬去爬山消气。
王翠芬是去山上转悠一圈就消气了，但山上藏了钱这事儿，王翠芬是一点没提。
看谢瘸子还想追问，王翠芬就转移话题道：“让你去给建康他们报名。你报了没？”
“报了。”谢瘸子回答得干脆，“我看了那几个下乡的地点，都挺近的，最远的一个地方，坐客车也才西五个小时。”
“不用特意花钱给他们安排近的地方。”王翠芬提醒。
谢瘸子也没有一丝心软，“我知道。”
这距离和时间， 在谢瘸子看来都不是事。不用出本市，不用坐火车，不用坐完火车转坐客车、牛车的待遇，是最初那批下乡知青想都不敢想的事。那批知青，可是一杆子被支到边疆去了。
谢瘸子一大早就把知青报名的事办好，看到谢建康和谢桂英，就迫不及待的通知了他俩。
“下乡的事情己经定下了。你们早点把东西收拾好，别到时候去了乡下缺东西不方便。”
听到这话，谢建康和谢桂英两人的表情都垮了下来。
不是谢瘸子狠心，是他怕再拖下去，他家也会因为下乡的事，闹得天翻地覆。一大家子的情分，被耗得干干净净。
昨晚闹那一场，就己经初见端倪。
他要不快刀斩乱麻，把谢桂英和谢建康一起送走，那是真会出大问题。
现在谢建康和谢桂英虽然心头有气，但也只有认命的份。事情己经定下，挣扎也没用。
敢逃避下乡，不去报名，就会成为城里乡下都容不下的人，这辈子就别想正常出行，只能成个黑户。
谢桂英和谢建康两个，也就敢窝里闹。他们从小被教育遵纪守法，都没有做黑户的勇气。
在谢瘸子眼里，两姐弟的关系，因为下乡的事现在是有点搞僵了，但两个人一起去农村插队，互相扶持，情况也还能缓和。
他要留一个，放弃一个，那两姐弟的从小一起长大到的情谊，才会彻底完蛋。
为了公平，谢瘸子啥都没插手，只让谢建康他们自己准备下乡的行李。
谢家拖到现在才有孩子下乡，对此没有经验，但隔壁李大姐家里有孩子在乡下插队，李大姐怕王翠芬考虑不周全，和王翠芬聊天的时候，还特意提了一下。
“劳保用品多带点。厂里发的手套，袖套啥的，都准备上，还有胶鞋……对了，还有治跌打损伤的药油……防皴的蛤蜊油……”
“这我知道。我特意提醒他们了。”王翠芬自得道：“我还让他们带书了呢。人家谢卫东在乡下都能一边干活，一边考个好大学。谢建康他们，也该跟人家学学。”
谢卫东的成绩，考得其实很好，他原本也想报考苏晴所在的京大，但他怕政审被卡。
他现在这情况，也不求什么好大学，能读大学就不错了，什么航空航天、国防之类的学校，听名字他都不敢报，最后他被京城的商学院录取。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谢卫东就来找苏晴和王翠芬报喜了，但他也没敢高调，毕竟王翠芬家里还有两个没考上的高中生，他只来送了点东西，报了个喜，就赶紧回去了。
甚至在王翠芬跟前，谢卫东都不敢笑太开心，怕王翠芬多想，毕竟人家是亲母子，也就在苏晴面前，他才敢说句实话。
“其实你跟王婶婶不在家的时候，建康就有点松懈了。”谢卫东委婉的提醒。
“这小子，就知道糊弄。”苏晴哼笑一声。
王翠芬和谢瘸子不懂高考，谢建康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也就在苏晴眼前，谢建康会提起精神，不敢敷衍。
比起谢建康这种货色，还是谢卫东这种吃苦耐劳的好学生，更得苏晴的欣赏。
谢卫东想打听京城和大学的事，苏晴就很周到的把注意事项都说了。
“其实你不用紧张，我听其他学校的老乡说，一般的大学，收的学生水平都参差不齐，开学教的都是高中内容，你肯定能跟得上……你这种情况，应该可以申
请学校最高档的补贴，一个月至少能拿20块，养你跟你爷爷肯定是够的……”
说起京城的事，苏晴不自觉的就说到了她和王翠芬搞的那个学习小组，她还想拉谢卫东入伙来着。
然后谢卫东就听出了一点不对劲，猜到了谢建康收到了试卷，却没给他的事。甚至苏晴两夫妻，还特意在信里提醒过，谢建康他们都没行动。
亏他之前还特意给苏晴提醒，说建康学习状态松懈。他这么说，其实是为了谢建康着想。
靠谢建康自己的自制力，考上大学难度太高，但要是王翠芬拿着皮鞭逼着他学，效果就不一样了。谢卫东其实是在帮谢建康找外力。
好歹是一起学习过的情分，谢建康做事却这么不地道。谢卫东在心底摇了摇头，看在王翠芬的面子上，也没多说什么。
在苏晴问他试卷的质量如何的时候，谢卫东还能笑着夸出个一二三来。
他不想让苏晴觉得，自己的一片好意落空了。
告了谢建康的状，他心里倒是舒坦了，苏晴肯定会又生气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