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花千骨8

疼痛。无边无际的疼痛。

苏小满在黑暗中浮沉,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她的肺部。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如铅;想呼喊,喉咙却像被火灼烧。

隐约中,有人握住她的手,一股清凉的灵力缓缓注入体内,暂时缓解了痛苦。

"撑住。"那个熟悉的声音说,"不要放弃。"

师父...她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苏小满终于挣扎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顶——不是她的弟子居所,也不是绝情殿的客房。房间狭小而简朴,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唯一的窗户被铁栅栏封住。

"这是...哪里?"她嘶哑地开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醒了?"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苏小满转头,看到一位身着浅绿色长裙的中年女子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

"我...咳咳..."

"别急着说话。"女子扶她半坐起来,将药碗递到她唇边,"先喝药。"

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苏小满皱了皱眉,但还是乖乖喝完了。药效很快发作,胸口的疼痛减轻了些。

"谢谢...请问您是?"

"我是药长老,负责照看你。"女子收起药碗,"你昏迷了三天,伤势很重。那把匕首上淬了七杀派的独门剧毒,若非白子画及时用灵力护住你心脉,恐怕..."

白子画。听到这个名字,苏小满心头一颤:"师父他...还好吗?"

药长老表情微妙:"他没事。不过..."她欲言又止,"你先休息吧,我去通知他你醒了。"

药长老离开后,苏小满试着活动身体。每动一下都带来剧痛,但她还是咬牙坐了起来,打量四周。这房间看似普通,但墙壁和门窗都隐隐有灵力波动——是结界!她不是在接受治疗,而是被囚禁了!

门再次打开,白子画走了进来。他依旧一袭白衣,但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显然这几天也没休息好。

"师父..."苏小满下意识想下床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别动。"白子画走到床边,手指轻搭在她腕上把脉,"毒素未清,还需静养。"

苏小满任由他检查,心中有无数问题,却不知从何问起。

"为什么关着我?"最终她选择了最直接的问题。

白子画收回手:"保护。"

"保护?"苏小满苦笑,"用囚禁的方式?"

"七杀派的目标是你。"白子画声音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长老会有人认为...交出你能避免战争。"

苏小满如坠冰窟。所以她是被当成了谈判筹码?

"那师父的意思呢?"她强忍颤抖问道。

白子画沉默片刻:"我反对。"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苏小满眼眶一热。至少,他还站在她这边。

"霓漫天..."

"被关押了。"白子画眼中寒光一闪,"她承认与七杀派勾结,但声称是被迫的。"

苏小满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花千骨呢?她没事吧?"

"她很好。"白子画顿了顿,"她很担心你,每天都来询问你的情况。"

"能让她来看看我吗?"

"暂时不行。"白子画摇头,"除了我和药长老,任何人不得进入。"

这算什么保护?分明是隔离!苏小满咬住下唇,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不知是伤口还是心伤。

"师父真的相信我吗?"她抬起头,直视白子画的眼睛,"关于我的来历,关于我不是奸细..."

白子画与她对视,那双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睛里似有暗流涌动:"我信。"

两个字,重若千钧。苏小满鼻子一酸,赶紧低头掩饰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那为什么不让我见花千骨?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正因如此。"白子画声音低沉,"七杀派擅长操控人心。若他们通过某种方式控制了花千骨..."

苏小满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这一层。是啊,原着中花千骨确实曾被单春秋下蛊控制过。如果历史重演...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可是师父,我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如果七杀派真的以我为目标,那么我的存在只会给长留带来危险。"

白子画眉头紧锁:"你想做什么?"

"也许...我应该离开长留。"苏小满鼓起勇气说出思考已久的想法,"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或者..."

"不行。"白子画断然拒绝,声音冷得像冰,"以你现在的状态,离开长留等于送死。"

"但留在这里会连累所有人!"苏小满激动起来,牵动伤口忍不住咳嗽几声,"师父,您知道七杀派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进攻只会更猛烈!"

白子画站起身,背对着她:"此事不必再提。你安心养伤,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子画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凌厉:"苏小满,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那您也不要替我做决定!"苏小满不知哪来的勇气,竟顶撞了回去,"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有权选择怎么活、怎么死!"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白子画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可怕,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降到了冰点。

"你,再说一遍。"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冰锥刺入心脏。

苏小满缩了缩脖子,但倔强地没有退缩:"我说...我有权选择自己的命运。师父教导我要直面困难,而不是躲在别人身后..."

"你以为我想这样?"白子画突然提高了声音,这在向来冷静自持的他身上极为罕见,"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你被囚禁,看着你受伤,看着你..."他猛地刹住,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够了。此事到此为止。"

苏小满惊呆了。她从未见过白子画如此失控的一面。那一瞬间爆发的情绪,仿佛冰山下的熔岩,炽热而危险。

"师父..."她声音软了下来,"我只是不想连累大家..."

白子画闭了闭眼:"我明白。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养伤,不是逞英雄。"他走向门口,"药长老会按时送药来。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她。"

"师父!"苏小满叫住他,"您...您还会来看我吗?"

白子画停在门口,没有回头:"嗯。"

门关上了,留下苏小满一人呆坐在床上,心乱如麻。刚才的争执让她看到了白子画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让她更加确信——他关心她,远超过一个师父对徒弟的正常关心。

这个认知让她既甜蜜又痛苦。甜蜜的是,她或许不是单相思;痛苦的是,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障碍——师徒名分、原着命运、两界之别...

接下来的三天,白子画果然如约每天来看她,但只停留片刻,检查伤势、询问状况,然后匆匆离去。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而尴尬,谁都没有提起那次争执。

药长老倒是很健谈,从她口中,苏小满得知七杀派暂时退兵,但仍在长留周围活动;花千骨被严令禁止靠近禁闭室;而长老会关于如何处置她的争论仍在继续。

"摩严主张把你交出去平息事端,"药长老一边换药一边小声说,"笙箫默不置可否,白子画坚决反对。现在僵持不下。"

苏小满苦笑:"所以我的命运就由他们三个人投票决定?"

"别这么说。"药长老安慰道,"白子画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他也不能永远保护我..."苏小满低头看着胸口的绷带,那里还隐隐作痛,"药长老,如果我伤势好转,能恢复多少修为?"

药长老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只是问问..."

"以你现在的状况,勉强能运转基础心法,但战斗是不可能的。"药长老严肃地说,"那把匕首上的毒很厉害,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清除干净。"

半个月...太久了。苏小满暗自咬牙。她必须尽快恢复,至少要有自保之力。

当天夜里,她等药长老离开后,悄悄尝试运转灵力。刚一动念,胸口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但她咬牙坚持,一点点引导微弱的灵力在经脉中循环。

每循环一周天,疼痛就减轻一分,灵力也壮大一丝。到天蒙蒙亮时,她已经能勉强施展最简单的法术了。

"果然有效..."苏小满虚弱地靠在床头,嘴角却挂着笑。这种修炼方法是她从现代物理疗法中得到的灵感——适当活动有助于恢复。当然,前提是能忍受剧痛。

接下来的几天,她白天假装乖巧养伤,晚上偷偷修炼。到第七天时,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药长老对她的"恢复速度"啧啧称奇,却不知背后的艰辛。

这天傍晚,白子画照常来查看她的情况。当他手指搭上她的脉搏时,眉头突然一皱。

"你晚上修炼了?"

苏小满心头一跳。他怎么知道?

"我...只是稍微活动了下经脉..."

"胡闹!"白子画罕见地动了怒,"毒素未清就强行修炼,你想废掉自己的修为吗?"

苏小满低下头:"对不起...我只是想快点好起来..."

白子画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压怒火:"从今晚开始,我会在门外设下禁制。别再做傻事。"

苏小满猛地抬头:"师父!您不能..."

"我能。"白子画冷冷打断,"作为你的师父,我有责任管教你。"

管教?这个词刺痛了苏小满。她突然意识到,在白子画眼中,她永远只是个需要管教的徒弟,仅此而已。

"您究竟是在保护我,还是在保护您的长留?"她听见自己尖锐的声音,"如果长老会最终决定把我交出去,您会反抗吗?还是像现在这样...听话地把我关起来?"

白子画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痛楚。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平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累了。"他转身走向门口,"好好休息。"

"等等!"苏小满挣扎着下床,踉跄地追了两步,"师父,我..."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她腿一软向前栽去。白子画闪电般回身接住她,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伤口裂开了。"白子画皱眉看着她胸前渗出的血迹,声音里带着责备和...心疼?

苏小满抓住他的衣袖:"师父,我不是故意顶撞您...我只是害怕..."

"怕什么?"

"怕被放弃...怕再也见不到您..."她声音越来越小,却清楚地看到白子画的瞳孔微微扩大。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白子画轻轻将她扶回床上,动作罕见地温柔。

"不会的。"他低声说,像是在承诺,"我保证。"

这晚之后,白子画对她的态度微妙地改变了。停留的时间变长,偶尔还会带些小点心或书籍给她解闷。虽然话题依然局限在伤势和修炼上,但那种疏离感减轻了许多。

一天,他带来了一本《山海经》注解。

"无聊时可以看看。"他将书放在床头,"你提到过喜欢这类典籍。"

苏小满心头一暖。她确实在闲聊时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记得。

"谢谢师父。"她翻开书页,突然从里面掉出一片竹叶——和之前收到警告的竹叶一模一样!

她迅速瞥了眼门口,确定药长老不在,才小心地查看竹叶。上面写着:"今夜子时,七杀总攻。单春秋已知你位置。速离。"

苏小满手一抖,竹叶飘落在地。这是谁传来的?可信吗?如果是真的...她必须立刻行动!

等白子画离开后,她立刻开始准备。这几天她其实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故意装弱麻痹看守。现在,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

夜幕降临,药长老照例送来晚间的汤药。苏小满假装喝下,实则悄悄倒进了衣袖里。待药长老离开,她立刻盘膝调息,运转全身灵力。

胸口的伤还在疼,但已经不妨碍行动了。她走到门前,试探性地碰了碰——果然有禁制。但这难不倒她,这几天她早就研究透了长留的禁制原理。

"以气破禁,逆向而行..."她低声念着口诀,手指在门缝处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禁制微微闪动,随即出现一个小缺口,刚好够她挤出去。

走廊上空无一人。苏小满屏息前行,避开巡逻的弟子,很快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门。这是她之前从药长老口中套出的备用出口,平时很少有人把守。

正当她准备推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要去哪?"

苏小满浑身一僵,缓缓转身。花千骨站在月光下,眼中满是担忧。

"骨头..."苏小满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我每晚都来,想看看能不能碰到你。"花千骨上前几步,"他们说你伤得很重,但我感觉你气色还不错..."

苏小满苦笑:"装的。我必须离开,骨头。七杀派今晚可能会大举进攻,而他们的目标是我。"

"什么?"花千骨瞪大眼睛,"那更应该告诉尊上啊!"

"不行!"苏小满摇头,"长老会已经想把我交出去了,如果这次因我而起战事...我不能连累长留。"

花千骨咬着嘴唇:"那你要去哪?"

"不知道。先离开再说。"苏小满握住她的手,"别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好吗?"

花千骨突然眼眶红了:"我跟你一起走!"

"不行!"苏小满坚决摇头,"你留在长留更安全。而且..."她顿了顿,"尊上需要你。"

花千骨愣住了:"什么意思?"

苏小满没有解释,只是抱了抱她:"保重,骨头。希望有机会再见。"

说完,她推开小门,闪身融入夜色中。花千骨想追,却最终停住了脚步,泪水无声滑落。

苏小满借着月光在山间疾行。她必须远离长留,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如果竹叶上的警告属实,那么单春秋很可能已经派人埋伏在附近。

果然,刚走到半山腰,她就感应到几股陌生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出来吧。"她停下脚步,冷声道。

树丛中走出五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上次偷袭她的面具人。

"苏姑娘,又见面了。"他阴森地笑道,"这次没有白子画救你了。"

苏小满暗自运转灵力,表面却不动声色:"单春秋在哪?不是他想要见我吗?"

"圣使大人正在前线指挥。"面具人逼近几步,"乖乖跟我们走,可以少受点苦。"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打断你的腿拖回去。"面具人一挥手,四个手下同时亮出兵刃,"选吧。"

苏小满笑了:"我选...第三种。"

她突然抬手,一道银蓝色光芒从指尖迸射,在空中化作伞形屏障,将所有人的攻击反弹回去。这是她这几天摸索出的谪仙伞力量的新用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敌人慌乱之际,苏小满转身就跑。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么多人,只能智取。

"追!别让她跑了!"面具人怒吼。

苏小满专挑崎岖难行的小路走,时不时回头丢几个小法术阻碍追兵。胸口的伤开始隐隐作痛,但她咬牙坚持。只要能撑到山下的迷雾林,就有机会甩掉他们...

突然,一道黑光从侧面袭来,她勉强闪避,还是被擦伤了手臂。转头看去,竟是霓漫天!她站在一块岩石上,手中弓箭泛着诡异的光芒。

"没想到吧?"霓漫天冷笑,"我逃出来了,专门等你呢。"

苏小满心中一沉。前有霓漫天,后有追兵,情况危急。

"霓漫天,你为什么要帮七杀派?"她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暗中准备法术。

"为什么?"霓漫天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因为我恨你!恨花千骨!恨所有得到白子画青睐的人!"

她再次拉弓,这次瞄准的是苏小满的心脏:"去死吧!"

箭矢破空而来,苏小满正要防御,一道白光突然从天而降,将箭矢击得粉碎。

"谁?!"霓漫天惊怒抬头。

白衣飘飘,长剑如霜。白子画凌空而立,眼中寒光凛冽。

"师...师父?"苏小满惊呆了。他怎么找到她的?

白子画没有看她,而是剑指霓漫天:"背叛师门,罪无可赦。"

霓漫天脸色惨白,却倔强地昂着头:"我没错!错的是你们!是长留!"她突然转向苏小满,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白子画真在乎你?他不过是利用你找到谪仙伞罢了!"

"胡言乱语!"白子画剑光一闪,霓漫天惨叫一声,从岩石上跌落。

与此同时,面具人和他的手下也追到了。看到白子画,他们明显畏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围了上来。

"白子画,把'天命之人'交出来,七杀派可以立刻退兵。"面具人厉声道。

白子画冷笑:"就凭你们?"

他身形一闪,剑光如虹,瞬间击倒两人。面具人见状不妙,突然掏出一个黑色卷轴撕开——空间裂缝!他要逃!

"休想!"白子画一剑斩去,却只斩下一截衣袖,面具人已经消失在裂缝中。

剩下的两个七杀派弟子很快被解决。白子画这才转身看向苏小满,眼中怒火未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小满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我只是想保护长留..."

"以你的命为代价?"白子画逼近一步,"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

不等她解释,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长留山上空亮起刺目的红光——护山大阵被攻破了!

"七杀派的总攻开始了!"苏小满惊呼,"我们必须回去!"

白子画脸色凝重:"来不及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先离开这里。"

"不行!花千骨他们还在山上!"

"摩严和笙箫默会保护弟子们。"白子画不容拒绝地说,"你现在回去只会成为靶子。"

苏小满挣扎着:"可是..."

"没有可是!"白子画突然提高声音,"我不会再让你冒险!"

这句话里的情感太过赤裸,两人都愣住了。片刻沉默后,白子画轻叹一声,语气软了下来:

"信我一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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