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万般皆是我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江鹿聆那点耿直的心性再次占据上峰，当理性不在，江鹿聆整个就是一个放飞自我，待腰一弯，手一伸，她直接就将那只流连在脚边的大红狐狸给抱了起来。
身子起飞时，朱朱整个狐都惊住了。
虽说它活了万年，但被人主动抱在怀里，却还是第一次。
就连江听澜，都只是在它伤的站不起来的时候隔着布拎过它。
不像现在——
它是整个都被人圈在了怀里，还是那种香香软软，好像一碰就碎的人族小家伙的怀里，更甚至，她还摸它，摸它背脊，摸它的爪子，摸它的——狐狸尾巴！
陌生的触感袭来，朱朱全身的毛炸起，可下一刻，又再次恢复了柔滑。
转变的速度之快，连此时把脑袋直接埋在了赤红狐狸的身上，吸的不能自已的江鹿聆都没能发现。
她眼下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好软，好想挼！
其实早在玄素间的时候，江鹿聆就想搂一搂抱一抱饿饿、饱饱他们几个了，只是她的理性作祟，让她始终保持着对一个万年大妖该有的尊重，眼下，她却是没有这种顾忌。
“你好香啊~”
同样的一句话从江鹿聆的嘴里说出来，让朱朱整个都红了，明明它自己说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眼下，却是浑身一抖。
而当柔软的唇瓣擦过它的皮毛，它更是全身僵直。
哪怕它也是个女孩子，但它就是有种羞怯到脚指尖的感觉。
它想逃跑，可又怕伤到江鹿聆。
元婴期的人族小娃娃，它一个指甲盖就能把她撕碎。
“主人，救命！”
逼不得已，朱朱只能向江听澜求救，可此时的江听澜正在江珩的示意下，重现编织那枚烙印在路落玉身上的灵血契约，哪还有心神分给它，更别说——
他还从未见过朱朱这副样子。
明明是乐在其中嘛！
江听澜难得的心情愉悦，手下编织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
江珩的虚影在旁边看的清楚，而与此同时，那远在万里之外的江珩亦是手下一顿，他凝重的神情蓦然的柔和了一些：夫人，你想要的阖家团圆，怕是快了。
心中叨念，随即，他再次神魂离体，奔向了玄素间。
......
江珩和江听澜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太阳还没升至头顶，江鹿聆便感到了因果线的牵动。
同时，还有那枚被她收入识海的灵血印记。
如果说之前的灵血印记能够掌控一万人生死，那么眼下，便是掌控一万零一人，虽然只有一人之差，可这一人的气血浓度，却足以抵得上那一万人翻倍都不止。
不需要询问，江鹿聆便知道，这是多了路落玉的命。
江鹿聆眼眸微动。
说一千道一万，哪怕路落玉为了她儿子甘愿画地为牢，建立了一个偌大的路家，可在她的心里，还是她的命最为重要，哪怕她已然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但，也绝不会提前去死。
至于旁的什么的，不过是她无路可走的选择罢了。
“主子。”
剑意回到了江鹿聆的识海，路落玉也走到了江鹿聆的身旁。
她低着头，神色憔悴。
江鹿聆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站在江鹿聆旁侧的江听澜突然开口，道：“小师妹，现在，我们该开始处理第二件事了。”
江鹿聆：诶？
......
对于江听澜的决定，几人中最为开心的，当属宋月明无疑。
虽说自江听澜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和江乘风就再也没能动弹过一丝一毫，连句话都说不了，但江听澜把江鹿聆留在明珠海畔这件事，便足以让他的怨气全消，甚至还感恩戴德。
毕竟，短短五日，他便搜罗了一千一百七十四块极品灵石。
这些自然没有离城的盈利高，但那种不劳而获和寻宝所造成的快感，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至于江鹿聆，这几日都在老老实实的跟着朱朱修炼。
没错，跟着朱朱。
沧溟离火狐是世间独一只的神兽，它无父无母，天地孕育，这也导致每一只沧溟离火狐自诞生起便皆有不同，再加上它们的修为都是因灾祸得来，自然，它们所掌握的能力也皆不一样。
而朱朱第三条尾巴的能力，是幻术。
这几日，江鹿聆都沉浸在朱朱所布的幻术之中。
至于江听澜，只在江鹿聆修炼开始的第一天露了一面，便再没有现过身。
但他的作用，却极大——
“小师妹，你可能认清真正的自己？”
这是江听澜在江鹿聆进入幻境之前提出的问题，而这几日，江鹿聆也一直在思考。
她可曾认清真正的自己？
“来呀，来玩呀！”
欢快的喊声响起，那是穿着红色衣裙的江鹿聆奔跑在草地上，在和姚清音放风筝。
“努力修炼，不能有一丝懈怠！”
坚毅的声音传出，这是身穿白衣的江鹿聆盘膝坐在蒲团上，她的周遭围满了极品灵石，偌大的聚灵阵也在快速运转。
“哎呀！疼！”
娇气的叫声出现，那是穿着红色衣衫的江鹿聆在吃灵食的时候咬到了嘴巴，疼的眼泪汪汪，朝着陆溪月撒娇。
“不成功，便成仁！”
泣血的嗓音沙哑，这是身穿白色长裙的江鹿聆在自毁识海，自爆神魂。
......
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江鹿聆化身千万，在幻境中被各种情绪充斥，起先，她还不明白这么做的用意，就好比她其实根本就不清楚她分身所存在的问题。
可随着幻境越来越多，她看着自己一点点沦陷，明知是幻境却挣扎不出的时候，却恍然惊觉，她这具分身内的半个神魂，其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造成这个结果的，不是别人，正是——
她自己。
她以为她是在克制分身的天性，实际上，她是在否定自己。
是啊，这千般万般的她，不都是她么？
像是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当江鹿聆心中明悟，那一道道宛若万花筒一般的幻境竟纷纷碎裂，就像是一座镜子屋，自江鹿聆的脚底开始，碎成了满天星河。
长睫轻颤，江鹿聆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还不等她眼里的喜色流露，便听到一声——
“主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