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错杂弹·嘴硬
最后，他们是面对着鲍明亮，坐在了桌案的后方。
也是直到坐下后开始左右打量，乔染秋才发现，这屋子里的工具倒是不少，光墙上挂着的镣铐和枷锁，便是大大小小、什么尺寸都有。但最显眼的，还是那些一瞧就是用来折磨人的东西——
拶指、铁鞋、掌嘴、鞭子……
它们都不是立刻就能要人命的利器，却都能叫人痛不欲生。
有的东西，乔染秋还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呢。
而就在离着鲍明亮不远的地方，乔染秋瞧见，放了一缸水。
反正肯定不是给他喝的。
但应该是为他特意准备的。
也就是在这时，边上的叶寻舟对着鲍明亮开了口：“鲍明亮，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么？”
这话叫乔染秋一愣。
叶寻舟的语气，不算严肃、不算平淡，总感觉……带着一丝挑衅和轻浮，叫乔染秋莫名想起了织林县的那个张县尉。
这气质也是能学的？他要是真能穿回去，乔染秋当真建议他去当演员。
思及此，她忍不住偏过头去瞥了瞥叶寻舟，不过这一瞧，乔染秋倒是发现，他的脖颈、肩膀和背部，都有一丝僵硬，牙关也紧紧咬着，似乎有一些紧张。
乔染秋本还想再观察一二，不想这时候，鲍明亮倒是颤颤巍巍开了口，叫乔染秋转回了头去：“我、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我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没做？”叶寻舟照旧是那语气，甚至轻笑了一声，“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未曾去过莳花馆，可为什么拿着你的画像前往询问后，莳花馆的老鸨却指出，半年之前，你可是莳花馆的常客——彼时你自称王新，爱慕莳花馆中的姑娘楚玉怜，甚至想为她赎身，但你拿不出赎身钱，是以半年前，你私自带走了楚玉怜、并且再未涉足莳花馆。可实际上……你是因对楚玉怜不顾与你的情谊另寻他人一事怀恨在心，便杀死了她，我说得可对？”
“我没有！”叶寻舟话音才刚落，鲍明亮就立刻大声开口。
“所以你确实去过莳花馆，也确实认识楚玉怜。”叶寻舟淡淡道。
鲍明亮闻言一僵，顿了好半晌后，竟是一咬牙：“也没有，我不认识什么楚、楚玉怜……”
叶寻舟似乎也未想到鲍明亮还会否认，微微皱了皱眉：“莳花馆的老鸨可是说，你今日下午还去过一趟莳花馆，去询问楚玉怜是否跟了那蓝二公子，老鸨叱责你拐走了她家的姑娘，最后你二人还在花楼内闹了一场，人证不少，你还要嘴硬？”
“我、我没去过就是没去过！我、我叫鲍明亮，根本就不是什么王新，你们拿个画像去问，能问出什么？定是那老、老鸨认错了去！”
叶寻舟闻言，大喝一声：“带进来！”
此话一出，刑讯间的门立刻便被打开，有两个衙兵带着个中年女人行了进来。
那女人穿着不算艳丽，妆也并不是很浓，但细细一看，该有的首饰是一件不落。行入这刑讯间之前，她是抿着嘴唇，左右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有几丝恐惧，然而很快她便调整好了状态，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背，一步一步往里走。
在门扉打开的瞬间，鲍明亮本又是下意识回了头，然而当看清那女人时，他是立刻就又转正了头来，缩着脖子，仿佛想将脑袋埋进胸口。叶寻舟并未管他，只看着那中年女人被带着行到鲍明亮旁边，而后淡淡问道：“你便是莳花馆的老鸨花润玉？”
“是，民女花润玉，字和渺，经营莳花馆。”女人点点头，回答。
“今日下午，这个人是不是去过你那莳花馆？”叶寻舟说着，指了指鲍明亮。
花润玉偏头，看了看鲍明亮，但那鲍明亮低着头，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抬起些胳膊去挡脸，是以花润玉看了半晌，也没能看清。
叶寻舟见状，眼神示意了一番花润玉后头的两个衙兵，两个衙兵立刻意会，行到了鲍明亮身边，直接动手，掰着他的下巴和脸颊，强迫着他抬起脑袋、面向花润玉。
“是他！”花润玉看清鲍明亮脸庞的一瞬间，立刻说道，“这人说自己叫王新，半年多以前是我那莳花馆的常客，后头还拐跑了我家的姑娘楚玉怜！哪想到今日他竟又跑来，打听玉怜的去向，我寻他要玉怜的赎身钱，还好心说愿给他少些，他还敢说他未带走过玉怜！真、真真是……厚颜无耻！”
“你、你胡说，我哪里认识你！我根本不叫什么王新，也不知道什么莳花馆！”
鲍明亮一听，立刻嚷嚷道，只是他一边嚷嚷，一边还攥起了五官，脸歪嘴斜，眼睛也眯成了两条缝。
“人证都已在此，事到如今，你还要撒谎？”叶寻舟的语气里如今充满了无奈，眉头也紧紧皱着，静静盯了鲍明亮片刻后，他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只要自己拒不承认，官府就拿你没办法？你把王法视为玩物吗？！”
“我、我没有！我又没有杀人，怎、怎能和王法有关！”一听这话，鲍明亮是立刻就道，声量也大了起来，情绪颇有些激动。
“冥顽不灵！”叶寻舟手掌往桌上一拍，发出了震天的响声，“既如此，那我便也不与你费口舌了，你记住了，这都是你自找的！”
鲍明亮一慌：“你、你要干什么？”
叶寻舟未多分他哪怕一个眼神，只看着两个衙兵道：“把他眼睛蒙上架起来，把证人带下去。”
此话一出，鲍明亮是彻底慌乱了起来，再次喊叫道：“你要干什——”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一个衙兵用个破布团子给堵上了。
花润玉很快就被带了下去，两个衙兵也迅速按照叶寻舟的吩咐，拿了个蒙眼布来，将鲍明亮的眼睛蒙上，并将他架了起来。
之后乔染秋就眼睁睁看着，鲍明亮被带到了旁边那口装满水的大缸前。
与此同时，叶寻舟也站起了身。
只是……
乔染秋发现，在站起身时，他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里颇有几分不情不愿。
她好像……
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在这时，乔染秋突而开口：“诶，在此之前，我能不能……再问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