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胜天剑
冰冷的剑尖，距离天剑的喉结，只有不到一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天剑保持着双手举剑下劈的姿势，脸上的疯狂和狰狞彻底僵住，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茫然。
他体内因为燃烧精血而狂暴的灵力如同被冻结，瞬间平息。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剑尖上传来的、仿佛能轻易洞穿他所有防御的、令人灵魂颤栗的锋锐！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剑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抱着杀意去战，可这沈炼……却并无斩杀自己之心！
擂台上，死一般的寂静。
台下，成千上万的弟子如同被施了集体石化术，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炼持剑而立，断神剑胚稳稳地点在天剑咽喉。
他气息平稳，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上一丝，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破开血色剑罡的一剑，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
他微微偏头，看着天剑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平淡的弧度，声音清晰地传入天剑耳中，也传入死寂的广场：
“现在，懂规矩了吗？”
“灵石，记得按时送来。”
说完，他手腕一翻，断神剑胚“呛”的一声，干净利落地归入腰间剑鞘。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都没再看失魂落魄、如同被抽掉脊梁骨般瘫软下去的天剑一眼，转身，从容不迫地走下了擂台。
直到沈炼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水剑峰方向的弟子群中，死寂的广场才如同解冻般，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我的老天爷！我看到了什么？！”
“一剑！就一剑！破了天剑师兄的搏命绝杀？！”
“那是什么剑法？！那柄剑胚……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炼……他……他真的是小灵丹境中期吗？！”
“怪物！这才是真正的怪物啊！”人群彻底疯狂了！今日一战，沈炼之名，或许将会第一次与帝云、洛紫槐等人放在一起在人们口中交谈。
擂台的喧嚣如同潮水般被沈炼甩在身后。
那些震惊、敬畏、难以置信的目光，于他而言，不过是拂过山石的微风，引不起半分波澜。
他脚步不停，方向明确地朝着落尘剑庄外走去。
山脚下，那间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散架的铁铺依旧有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传出。
沈炼推开吱呀作响的篱笆门，径直走到那烟雾缭绕、热浪滚滚的炉棚前。
一眼就看到了欧治老头正抡着一柄沉重的铁锤，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铁胚，火星四溅。
他头也没抬，直接就是哼出一句：
“你还知道来？行了，别杵着碍事，麻溜的，开炉！”
沈炼也不废话，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物件，丢在旁边的石墩上。
纸包散开一角，露出里面一株灵气氤氲、形似龙须的赤红草药，药香瞬间压过了炉火的味道。
欧治眼角余光扫到那抹赤红，浑浊的老眼顿时一亮，砸向铁胚的锤子都轻快了几分。
随手将药草收下，欧治老头轻笑道：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行了，我给你准备了点黄阶材料，今日教你铸剑胚，从基础开始，别想偷懒！”
沈炼点点头，在欧治的教导下开始了铸兵。
…………
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演示和欧治口头上的教导。
沈炼很快就开始了独自铸兵，铸造长剑。
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快传出。
沉重的铁锤在沈炼手中却显得举重若轻，每一次落下都恰到好处，敲击声密集而富有节奏，如同沉稳的战鼓。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在火光下闪着微光。
但他毫不在意，心神完全沉浸在手中的铁胚之上。
铁胚在反复的锻打中，杂质被一点点剔除，形态逐渐拉长、凝实，透出一种内敛的金属光泽。
欧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旁。他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目光牢牢锁定在沈炼的动作上。
看着沈炼那专注得近乎虔诚的神情，看着他那双稳定得可怕的手，看着那铁胚在看似枯燥重复的锻打下悄然发生的变化……
欧治还是有些感慨。
他教过的人不少，但像沈炼这样，第二次真正上手铸造基础剑胚，就能将基础手法运用到如此炉火纯青、分毫不差地步的，绝无仅有！
那份对火候、力道、节奏近乎本能的精准掌控，简直像是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师傅！
时间在叮当的敲击声中流逝。
当最后一锤落下，淬火的青烟袅袅升起，沈炼手中已然多了三柄剑胚。
剑身线条简洁流畅，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暗青色光泽，虽未开锋，却隐隐透着一股锋锐之气。
三柄剑胚，形制、重量、质感，几乎分毫不差，赫然都是入了品阶的黄阶下品灵兵！
沈炼拿起其中一柄，屈指一弹。
“铮！”
一声清越悠扬的剑鸣响起，在小小的院落里回荡不息，久久不散。
欧治的眼睛彻底亮了，忍不住拍了下大腿：
“不错！第二次铸兵就达到这种地步，你小子别的我不知道，但在铸兵的路子上，绝对是个天才！”
他看向沈炼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惊叹。
沈炼脸上没什么得意之色，只是仔细检查了一遍三柄剑胚，确认无误后，用粗布将它们仔细包裹好。
“走了。”他言简意赅，将包裹好的剑胚背在身后。
“嗯？这就走？不多练会？”欧治微微蹙眉。
“修炼啊老头，我打算在近期突破到小灵丹后期。”
沈炼脚步未停，只向后随意地摆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崎岖的山道上。
欧治看着空荡荡的院门，又看看石墩上那株灵气浓郁的赤龙须草，最终目光落回自己炉膛里那块半成品的铁胚上，无奈地摇摇头，笑骂了一句：
“这小兔崽子……铸兵天赋这么强就算了，修炼天赋也这么可怕。
孙女啊~或许老头子我这次的投资……真的能够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