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耽女色

听着询问,慕枭浅浅一笑。

“父皇圣明,这点小事,想来父皇自有决断,儿臣多言,倒是有些指手画脚,画蛇添足了。”

“哼。”

皇上看着慕枭轻哼。

“没想到,你也会玩这油滑的一套,真没意思。”

皇上念叨了一声,语气嫌弃。

儿子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少了好多乐趣。

心里嘀咕着,皇上也不跟慕枭兜圈子,他道,“永昌侯不中用,还居心叵测,永昌侯府难永昌,只是最近事多,一直压着,才没对他发难。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说,用不用抬抬手,放他一马?”

“不用。”

慕枭摇了摇头。

虽然那谢晚棠从没说过,可慕枭知道,永昌侯府如今的一切,大抵都跟谢晚棠脱不开干系。

谢晚棠不用他帮忙,甚至嘉景庄园,谢晚棠也想买下来,显然是不想让他掺和这些事。

他帮不上忙,也不好贸然掺和她的事。

但至少他可以不拖后腿。

慕枭淡淡回应。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国法不该为私心让路,没有这个道理。父皇所要考虑的均是国之大事,也该以国为重,公事公办。”

“那你就不怕因这事结怨?”

“是怨是缘,皆在人心,若心无是非,人心不古,缘也是怨,若心正清明,善恶在心,怨也是缘。”

“呵。”

听着慕枭的话,皇上忍不住发笑。

这一本正经的话,铁面无私的样,还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慕枭这窍开的——

开了,但不多。

不过也好,有人需要靠着姻亲,获取人脉和助力,锦上添花,但慕枭不需要。他的能力和手腕,名望和人脉,都足以撑起他的任何野心,这比所有的锦上添花,都要更有力。

倒也不缺永昌侯府这一点儿。

永昌侯府如何,说来对慕枭,还真的影响不大。

关键在于,谢晚棠能不能撑得住,在流言和冷眼中挺下来,稳稳的站在他身边?

且走且看吧。

皇上心里想着,也不再多言。

“把圣旨还过来,这没你什么事了,该滚滚。”

“是。”

慕枭转着轮椅上前。

皇上瞧着,翻了个白眼,“你那死瘸子的样,要装到什么时候?该办事办事,办不了就换条道,别一直瘸着,看的人心烦。”

人冷脸瘫嘴还毒,现在还添一个瘸——

谁家姑娘不害怕吧?

这好不容易开的窍,再被瘸腿给堵上了,那还得了?

越想,皇上看着慕枭,就越觉得糟心。

皇上的意思慕枭懂,慕枭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将圣旨放在龙案上,之后,慕枭就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

天晴和冯公公在等着。

一见慕枭出来,天晴急忙上前,到慕枭身后,推着轮椅。

“王爷,出宫吗?”

“嗯。”

慕枭轻轻应了一声。

天晴推着慕枭一路出宫,一直到上了齐王府的马车,慕枭的脸色才冷下来,他冷声询问。

“听说,近来彭鹤言在京基大营,接手了练兵之事?”

听着慕枭的话,天晴微微一愣。

彭鹤言,是彭远昭的小儿子,也是慕枭的小舅舅。

只是,彭鹤言出身不俗,又是彭远昭的老来子,颇为受宠,以至于他骨子里带着点桀骜,带着点自视甚高,刚愎自用的劲儿。

他和慕枭只差了十来岁,年岁相差不大,也算是一块长大的,可他什么都要跟慕枭比。慕枭少年领兵,一战成名,之后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战功赫赫,扬名天下,一下子比彭鹤言强了一大截,这更戳到了彭鹤言的痛处。

彭鹤言不愿意承认慕枭的优秀。

他一直认为,慕枭拥有这些战功和名声,都是因为他是皇子,出身皇家,身份尊贵,所以下面的人才拥着他捧着他,把功绩都让给了他。

要不然,慕枭指定走不到这一步。

他看不上慕枭。

是以,虽是亲舅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却算不上多好。

彭鹤言也是彭家里,慕枭难得的厌恶之人。

他很少关注彭鹤言的事。

骤然听慕枭问,天晴还有些疑惑,他愣了愣,这才回应,“是,年后的这批新兵,其中不乏京中权贵之家的后辈,人脉这一块,十分可观。是以,大将军走了关系,让五爷接手了这一块,八九日前,已经开始训练了。”

“嗯。”

慕枭轻轻点头,沉默了片刻,他随即吩咐。

“你去安排,暂停彭鹤言的职务。”

“暂停?”

“对,随便寻个由头,先给他停一阵子,剩下的,之后再说。”

莫臣儒跟皇上提的,将谢晚棠指给江厌,彭飞去找过莫臣儒,两件事结合着看,这事背后的推手是谁,显而易见。

他说过的,彭远昭的手伸的太长了。

事不过三。

彭远昭再来,就怪不得他动手。

彭鹤言的职务只是暂停,这就是警告,若是彭远昭再不收敛,再一意孤行,一个劲儿的乱来——

那他也不介意,将彭鹤言调出京基大营,断他在军中的路。

彭家军中少了个人,少了个助力,固然可惜。

可于他影响不大。

毕竟,他在军中有根基有人脉,不缺他彭鹤言这一个,更何况,彭鹤言是否真的能算他的人脉,还两说。

听着慕枭的话,天晴隐隐能猜到他的心思。

天晴也没多问。

“是。”

天晴应声,送慕枭回了齐王府后,他就去安排了。

两个时辰后,彭鹤言就因为在练兵时,出去与人谈了一刻钟,擅离岗位,被停职了。

这消息,直接就传到了彭远昭那。

太巧了。

慕枭从宫里出来,就出了这个事,彭远昭可不信这是巧合。

更何况,还是因为这么屁大点的事被停的职。

一定是慕枭故意的。

是慕枭安排的。

彭远昭气的额上青筋直跳,他让人备马,直奔齐王府。

……

齐王府。

彭远昭来时,慕枭正在书房研究苍南山的舆图。

近来,苍南山的消息频频传回来,进展很大,他虽然人不在那头,但也日日研究舆图,时时刻刻的盯着,掌控进度。

慕枭在这事上很上心。

彭远昭在气头上,也没顾得上等昌伯通报,他一路长驱直入,直接闯进了书房。

“砰。”

门被一脚踹开了。

慕枭听到动静,看向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彭远昭。

倒是彭远昭,没有看慕枭。

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谢晚棠的画像上。

画上的谢晚棠柔美典雅,却又不失妩媚韵味,那浅浅的笑,恬淡宁静,却带着股勾人魂的劲儿。

彭远昭看着,眉头直皱。

慕枭自来不近女色,他书房里挂着的,更是除了舆图,就是舆图,哪怕他擅丹青喜书画,这书房里,也没有一幅名家大作,那不是他的风格,他办公的时候,也不想因为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分心。

可谢晚棠的画像,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他挂在了墙上。

魂都被勾走了,难怪如此荒唐。

不成器的东西。

彭远昭气的不行,他瞪了慕枭一眼,随即到墙边上,将谢晚棠的画像一把给扯了下来。

“耽于女色,何以成事?”

彭远昭心中不满,力气也大,那画像,直接被他扯开了一道口子。

他还要动手撕。

慕枭凝眉,眼神骤然冷了些。

“外祖父动手前,还是先想想,是想要彭鹤言暂被停职,稍后便能恢复,还是要他被赶出大营,从此断了在军中的路?”

听着这话,彭远昭手上撕画像的动作微顿,他侧头看向慕枭,横眉怒目。

“鹤言的事,真是你安排的?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