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霍昭会打锤丸,是陈宗文教的。

霍昭读书读不好,打锤丸技术一绝,经常打得陈宗文跳脚,直至最后都不跟她玩了。

说起来,霍昭也很久没玩了,不由跃跃欲试。

看她这兴奋的样子,沈让便道:“一会儿我慢慢教你,能学会吗?”

霍昭眉梢一扬:“你教我?”

“怎么?”

霍昭摇了摇头:“有你做老师,我一定能学得很好。”

沈让笑而不语,只抬手落在她颈间,轻轻摩挲了一下。

很快,下人取来了球杖,沈让抬手接过,分了一个给霍昭。

接着,沈让开始跟霍昭讲起捶丸该怎么打。

但霍昭站在一边,一手搭在球杖上,站没个站相,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沈让的话听进心里去。

捶丸的规则不难,直白点说,就是用球杖把球打进洞里去,击球次数少就是胜者。

不过捶丸的场地大多会布置许多凹凸和阻妨,要把球打进洞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沈让大概讲了讲,转头见霍昭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眉梢一挑:“听明白了?”

霍昭点点头:“明白了。”

“那就来吧。”

沈让先击出一球,但他也许久没玩了,那球沿着弧线一个晃荡,去向偏离大半。

霍昭也没好到哪去。

两个许久不打的熟手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了目光。

不过二人都是熟手,打了几次也就熟悉了,夫妻二人一时间直接打红了眼。

许多人见他们打得热闹,就围了过来起哄。

但是最后,还是霍昭以一次之差获胜。

看着那球落入小洞,霍昭直接笑出了声:“沈状元,怎么样啊?”

她话音一落,周遭起哄的人顿时闲不住了——

“本来以为沈世子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是少夫人更胜一筹啊!也太厉害了!”

“这是不是就叫一物降一物啊?还得是少夫人!”

沈让听着周遭对霍昭一边倒的夸赞,也无奈地笑了:“沈某甘拜下风。”

能让沈让说出这句话,可不容易。

众人哄笑,又聊了好一会儿才散开。

沈让和霍昭又打了几局,沈让愣是一次也没赢。

看他人都蔫儿了,霍昭才大发善心,拉着他去找霍殊和陈嫱了。

见这夫妻二人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情绪却差这么多,陈嫱不由疑惑:“出什么事了?”

霍昭在陈嫱身边坐下,瞟了沈让一眼,道:“有人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了。”

霍殊道:“跟你打捶丸了?”

沈让这才抬眸:“你怎么知道?”

霍殊扯了扯嘴角:“听爹说的,昭昭小时候打锤丸就厉害,把爹都给打服了。”

沈让突然觉得好受多了。

连陈宗文都这样,那自己被打成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于是沈让瞬间就释然了,连脸色都好看起来。

霍昭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

不远处,祁静跟郑氏坐在一起,见那四人形影不离,不由有些担心。

她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玩的。

祁静眼睛一瞟,见郑氏的茶盏空了,便给她倒了一盏:“这场上这么多人,表哥不用跟人打打招呼什么的吗?”

但凡是有宴会,那就少不了交际,沈让怎么可能会一直待在霍昭身边?

郑氏看了一眼,却见怪不怪:“他一直就是这样,不用管他。”

祁静勉强笑了笑,没再说话。

不管他?

怎么能不管他?

但是祁静即便心里着急,也不能真的做什么,只能干坐着,不断转头打量着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

终于,祁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想要出声,又猛然意识到郑氏在一旁,便只好先耐心道:“舅母,我出去走走。”

郑氏不作他想,微微颔首。

祁静这才能终于起身,朝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走去。

郑氏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见祁静朝着一个男人走了过去,不由挑了挑眉。

祁静在这雒阳里,竟然还有熟人?

只可惜那男人身形隐蔽,不等郑氏看清楚是什么人,那男人就已经转了个弯,不见了。

郑氏也不怎么在意,又转而看向沈让和霍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厢,祁静跟着时笑走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

“大人,您真的来了!”

时笑微微低头,看着因自己出现,而明显松了口气的女子:“嗯,今日的谋划很重要,我自然要过来看着。”

“您来了就好,我看我表哥和表嫂,他们跟我表嫂的那一对哥嫂都不分开,这样一来,怎么怎么动手啊?”

今天要是不能动手,那以后可就更难有机会了!

一想到这儿,祁静就忍不住着急。

“姑娘别急,我既然来了,那自然就能有办法。”时笑道。

听着他的话,祁静果然奇异地镇定下来,点了点头道:“是,大人,你来了,一切就都好了。”

时笑没说话,只一直盯着她看。

久久没听见他的声音,祁静忍不住抬头朝他看去。

但时笑已经先一步移开了目光:“来了这样的地方,沈大人免不了是要跟别人喝喝酒什么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姑娘去那边的帐子等着,我自会把沈大人给送过去。”

“在……帐子里?”

祁静总觉得不安。

时笑点点头:“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了。”

见祁静还是眉头紧皱,时笑鬼使神差一般开了口:“委屈姑娘了。”

祁静一愣,随即见鬼似的朝他看了过去。

时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娘娘说了,今日之事必须要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这件事才能万无一失,不过姑娘放心,等姑娘成事,以后自然没人敢说闲话。”

祁静羞红了脸,却还是强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

她现在只有这一条路能走,既然决定了,她就不能瞻前顾后,怕这怕那。

她必须要成功!

思及此,祁静脸上多了几分坚定。

“时辰不早了,姑娘先过去吧。”

祁静点点头,便朝着时笑一开始所指的地方走去。

在她身后,时笑的目光久久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直到祁静进了帐子,时笑才眯了眯眼,转身离开。

他一出去,便有人在外头接应:“都准备好了?”

那人朝他拱了拱手:“是,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时笑走到场边,看向那已经被几个人围着的沈让,眼底闪过一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