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认出来了；《白月光》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想要救他们，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即便是我如今回来了，之后也会再次离开。
既然最后都要离开，我又何必先给你们希望，又让你们失望呢？”
比起离别，重逢之后再次离别，显然更加伤人。
姜如茵呆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接话。
“不过”，姜溪颜呼出一口气，语气软下：“若是你们更想要知道真相，或是想来宋家找我，我都不会拒绝。
至少在我这里，至少在这件事上，你们每一个人，都拥有同样的知情权与否决权。”
若是她真想隐藏，真想将姜如茵一辈子蒙在鼓里，只需要一个遗忘术就可以。
但她不想这么做，每个人都该有选择的权力，既然他们认出了她，她便不会再隐瞒。
“我……”，姜如茵张了张嘴，半晌，才终于发出完整的音节：“我会去找你的，离别也可以……只要……只要这一次，不再是不辞而别。”
“好”，姜溪颜点头：“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其实，我也不一定什么时候离开，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能陪你们过完这一世呢？”
毕竟凡人命数，不过短短百年，但成为天道之路，却是注定坎坷，谁也不知道，会花费多少时间与精力。
而且，她当年修炼无情道，从神明至神明二重境，也用了百年又百年。
虽然她如今有意培养容念安等人，但她们的天赋比起她，的确是差了一些。
三日后，莱恩音乐厅。
姜溪颜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才发现自己周围的椅子上坐的，全是熟人：“你们怎么……”
“刚入境没多久，可累死我了”，容念安伸了个懒腰：“来听听钢琴放松一下。”
文婷和黎无双点头，表明她们是一样的看法。
虽然容念安已经神明入境了，她们到现在还没突破神明，但不耽误她们跟着容念安一起来演奏会。
容栀柔揉了揉太阳穴：“的确该放松放松。”
宋家如今已经在世界城占据了一席之地，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她也终于能够抽出时间，和容念安一起来演奏会。
明知虞的话，显然就直白多了：“我是来找你的，小颜。”
姜溪颜实在是太忙了，导致她去过宋家几回，连人影都没有看到，只能来莱恩音乐厅堵人了。
“小颜”，她打了个响指，阵法起，迅速隔绝了周围的人，防止她们的话被其他人听见：“若非我察觉到不对劲，从文婷口里套出了你的消息，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我真相？”
“啊～这个嘛……”，姜溪颜干笑两声：“我……我那不是不想让明姐姐你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嘛……”
“你这话，自己信吗？”，明知虞叹了口气，靠坐在椅背上：“姜溪颜，我的寿元还剩下几年，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还是说，你觉得容念安能够在五年内，成为新的天道？”
不可能的，即便容念安天赋异禀，即便有姜溪颜倾囊相授，即便容念安修的并不是最难的无情道，她也不可能在五年之内，成为新的天道。姜溪颜沉默下来，没有接话：……
“别再不辞而别了”，明知虞倾身，轻抱住姜溪颜：“反正，我是挺自私的。最终什么结果，我并不在意，只要能在死前见你一面，我便已经死而无憾。”
“到时候，来送送我，好吗？”
“……”，空气中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明知虞都以为姜溪颜不会给出承诺时，耳边终于有一声轻叹落下，她听见姜溪颜回答：“好，明姐姐，我答应你。”
施云兮的演奏会，和姜溪颜预想中的一样顺利。短短十年，施云兮身上的气质已然巨变，举手投足间，都是音乐家的优雅与从容。
音盟A+级成员，名副其实。
但，也有不顺利的地方。当然，并不是施云兮的钢琴弹的有问题，而是……
姜溪颜看着聚焦在自己身上的镜头和视线，沉默下来：
台下随即抽取观众，唯一一次点曲子的机会，就这么落到了她头上，真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
在姜溪颜接过话筒，镜头移到她脸上的时候，在对上那双熟悉的紫色眼眸的时候，施云兮的大脑，几乎是在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是她。
只会是她。
那双神秘、深邃的紫眸，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姜溪颜自然注意到了施云兮神色的变化，以及她微微发颤的身形，也明白施云兮大概是已经认出了她。
即便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
即便在施云兮的认知中，她已经是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
“我想听《白月光》”，姜溪颜开口，微微改了声线，也唤回了施云兮的理智。
这首钢琴曲并不难，更多的，是感情的抒发。
这是她为施云兮点的，她相信，施云兮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施云兮微眨了眨眼睛，强行将泪水逼回去：“好，下一首，《白月光》。”
琴声响起，姜溪颜坐回了位置上。
而施云兮，竟是伴着钢琴，清唱起了歌曲：“白月光，在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施云兮的歌喉本就不错，不过是她的钢琴太过出色，才让人忽视了这一点。
而此刻，或许是有感而发，悲伤的钢琴曲调，加上梦呓般的清唱，迅速引得无数人红了眼眶，轻轻跟唱：“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姜溪颜垂下眼帘，直听到最后一句，才低低唱出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想隐藏，却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