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夫君是野生子
不过温若年没工夫管棠梨的事。
她现在月份越来越大,身子也笨重起来,天气转凉后便很少再出门了。
这几日殿试放榜,陆言蹊忙着翰林院的公务,也很少回来。
温若年每日悠哉悠哉的,却在一个午后接到宫里的消息,
“夫人,陆都尉此次科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冒犯了陛下,如今已下了大狱,他死活闹着要和你见一面。”
陆渝下狱了?
温若年一惊,心里说不清的情绪蔓延,旋即干脆拒绝道,“不见。”
“陆都尉还说了,他当真有极要紧的事情要与夫人说,请你务必去一趟!不然,不然他就撞死在狱前!”
“你找我做什么?有话快说!”
牢狱里的气味十分难闻,温若年身怀六甲,几次干呕,见到陆渝的时候,面色也不太好看,很不耐烦的模样。
铁栏后,陆渝却近乎贪恋的看着她。
多日不见,她白了,也胖了些,气质比以前更温婉了,只是
陆渝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你怀孕了?”他嗓音很酸涩,近乎嫉妒。
温若年挑眉,“快七个月了,就要生了。”
陆渝冷笑,“你和陆言蹊的感情倒是好得很!”
温若年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男子面容憔悴,穿着脏兮兮的囚服,再也不见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风采了。
她忽然就没了和他争执的欲 望,“你特地把我找来,若没什么要紧事说,我就走了。”
陆渝怔怔地问,“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下狱,要被关多久,判了什么处罚吗?”
“与我何干。”
温若年皱眉,“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她眼中的冰冷和不耐彻底刺痛了陆渝,他朝前走了几步,与她凑近,低低开口,“你知不知道陆言蹊是谁?”
温若年转身就走。
他忙叫住她,“我没有与你开玩笑,若年,陆言蹊他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亲生骨肉!他是个野生子!亲父根本就来历不明!”
温若年脚步顿住,不可置信的转头,“什么?”
陆渝再次压低了嗓音,“你就没发现我跟陆言蹊长得一点都不像吗?当年林夫人进门的时候已经怀孕了,成亲六个月,就生下陆言蹊。”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
及至看见温若年因震惊而瞪大的双眸,他这才心满意足一笑,继续说道,
“我父亲震怒,自此冷落了林夫人,这才这才在外面有了我母亲。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林夫人有错在先!她和人偷情,生下陆言蹊这个奸生子!”
温若年冷冷一笑。
随即一巴掌扇在陆渝脸上。
清脆一声响,把陆渝打懵了过去,温若年冷笑道,“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陆渝,你恶意编排我夫君,他是朝廷命官,你是想再多坐几年牢不成!”
陆渝傻眼了,“若年,我说的都是真的”
又是一巴掌。
“你若再敢在外败坏我夫君名誉,休怪我不念旧情!”
温若年转身就走,把陆渝急切的喊声挡在身后。出了大狱,她才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日头晃悠悠的,照得她头晕眼胀,几乎要站立不稳。
想起前几日,她去参加兰月的喜宴。
林姨母看上去苍老不少,见到她,也不拿乔了,拉着她侄媳妇长侄媳妇短的叫,而后话锋一转,说,
“侄媳妇,我知道你对我不满,觉得我辜负了我姐姐,辜负了言蹊,可我当年也是有苦衷的啊!”
“是,你觉得言蹊身为侯府嫡长子,不缺吃不缺穿,可那也得别人认他这个嫡长子的身份才成啊!”
她当时就觉得这话古怪,追着细问下去,林姨母却不肯再多说了。
温若年浑浑噩噩回了府。
陆言蹊正在写字,见了她,温润一笑,“夫人回来了。”
温若年的心忽然就平缓几分,坐在他身边,问,“夫君这几日公务不忙了?今日回来得这样早。”
“嗯,不忙。”
陆言蹊顿了顿,说,“官位已经赐下来了,陛下封我为副都御史。”
温若年有些诧异,这官位不可谓不高,她想了想,说,“陛下对你应该很看重。”
陆言蹊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接话,只习惯性抚着温若年的小腹。
笑道,“再有两个多月,咱们家就要添丁了。”
温若年看着眉眼温柔的男人,忽然便觉得,无论他是谁,无论他叫谁为父亲,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文玉公主又下帖子了,我知道你不想带枫儿去,加上现在棠梨也在公主府,你若是不想去我就替你回绝了。”
温若年想到什么,神色微微一顿,随即摇摇头,“我去。”
到了公主府,文玉公主问她胎相如何,温若年说一切都好。
随即又有些黯然,道,“只是夫君公务繁忙,聚少离多,我每日也孤单的很。”
文玉公主失笑,“朝廷之事,也是没有办法,你夫君争气,这么快就升了官,你也要多多体谅他才是。”
温若年慢吞吞的,“体谅他又有什么用?我只要一想到那日他孤身闯乌桓,到现在还是后怕他行事如此鲁莽,要是有一日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该怎么办”
温若年今日似乎格外多愁善感。
文玉公主少不得多宽慰几句,于是不经意便说道,
“你别怪你夫君,他并非对谁都是这样的,只因他与我有些旧交,换做别人,他哪里会抛下你不管去救人?”
温若年抹着帕子,“公主说的是,那日听公主无意中叫了我一声弟妹,想必在我夫君眼里,也是视公主为亲姐姐一般的。”
文玉公主眼眸僵了僵。
随即若无其事岔开了话题。
云层渐收天将晚,温若年带着枫儿客气告辞。
临走前,凌栀很不舍,问他们过几天能不能再来?她还想和枫儿一起击木剑。
温若年答应的爽快,“好啊。”
过了几日,温若年却没能如约前来。
她脚滑摔倒,动了胎气,此后半个月必须卧床静养。
来看望她的人络绎。
一日午后,来一个温若年怎么也没想到之人,她挣扎着起身,
“给大伯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