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当众拒绝
宜妃目光缓缓地挪到了在一旁干活儿的珠玉身上：“那你可有个可心的人？如果有了，何不给人家姑娘一个承诺？”
沈灼起初并不明白宜妃是在说什么。
当他的目光跟随着姜念秋落在了角落里珠玉的背影之上，他好像是懂得了姜念秋的用意，人有着明显的怔愣。
怪不得……
怪不得秋雁今天来找他的时候神情不太对。
怪不得刚才珠玉姑娘会神色有异地躲开。
原来宜妃娘娘今日来找他，是存着这样子的一份心思啊……
沈灼心中万般酸涩。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攥成拳头。
她怎能如此待他！
得不到她已是遗憾，为何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呢？
这未免太过残忍了吧！
沈灼强行忍下了那股子哽咽的意味。
再开口时，人显得不甚自在：“这……微臣不敢耽误任何姑娘。”
这一句小翠和秋雁都听懂了。
并肩站在一旁的两人相视一眼。
沈侍卫已经在暗示拒绝姜念秋的所有好意了。
此事恐怕很难成立。
珠玉则是觉得还能努努力，所以人即使僵硬，但也是没动的。
姜念秋和她存着一样的心思，拿娘娘的身份来压一压，没准儿能成呢？
她这么想着，人竟然也真的这么干了。
她笑道：“既如此，不如我帮你立业，也帮你成个家，如何？”
反正季寰也答应了她要给一份嫁妆的。
把事儿敲定，有了钱后，带着珠玉去哪里不是富裕的生活？
沈灼脸色突然变了变。他甚至咬了一下后槽牙，后又短促地放开了。
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情绪。
他双手抱着，说话语气略略重了些：“微臣多谢娘娘美意，只是微臣配不上珠玉姑娘，还请娘娘海涵。”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愣。
所有人心头紧了紧。
沈灼怎么能够这么明白地就说出了珠玉的名字呢！
娘娘可是没有一提过名字呀！
与此同时，殿里掉落传来打破了瓷盘的声音。
“啪——”
声音清脆，在静谧殿内显得格外的嘹亮。
那一声敲在了众人心头之上。
姜念秋脑子突然间木然了一瞬。
珠玉能够感觉她的呼吸有要停止的趋势，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
那种疼痛感是她娇小身躯暂且承受不来的感觉。
但她做了错事，还是得过去认罚的。
珠玉缓缓走到主子面前跪下，声音抖得不像话：“奴婢失手，还请娘娘赎罪！”
弦外之音姜念秋听懂了。
不光是为了打碎盘子而道歉，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她是想说……自己不应该存着非分之想，今日让姜念秋的面子无处安放了。
后者意味更大。
姜念秋心里难受。
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往旁边一看：“秋雁，你带着珠玉出去。”
秋雁走过来，冷冷地瞥了一眼沈灼。
他确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在娘娘没有说清楚事儿之前，把事情毫不留情面地戳开。没有半分男人的风度！
直到此刻，沈灼也意识到说话有些太快，伤了珠玉的心。
可他的心呢，不一样被狠狠地伤透了么？
想到此处，沈灼便打消了当面道歉的念头。
殿内只留下了三个人。
小翠站在姜念秋跟前，为了确保沈灼不会一时糊涂做出其他的“怪事儿”来。
姜念秋却满腔都是对沈灼的不满：“沈侍卫，你方才是否有些过分了？我何曾提过是珠玉姑娘？”
不过只是眼神的一个示意罢了。
可以理解为话里指的姑娘是珠玉，但也可以是她看看珠玉在做什么。
沈灼却偏偏把珠玉的面子往地上扔。
没有丝毫尊重。
他的拳头再一次紧了紧：“是微臣一时间想多，说错了话，娘娘别往心里去，微臣这就去向珠玉姑娘致歉。”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来。
他想的是，道歉过后，便不再来兰台宫打搅。
可不想姜念秋没有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她直接出声拦住沈灼，话语里都是对珠玉的惋惜：“不必了，你此时去，也只会让珠玉伤心。”
闻言，沈灼深深地看了姜念秋一眼。
只有一眼。
珠玉姑娘会伤心，那他呢？
他就不会么？！
想着，心就和被撕`裂了一般。
姜念秋看向沈灼：“你既这么说，就是知道珠玉对你的心意了？”
如果不是清楚，沈灼不会把目标定的那么清晰。
对此，沈灼并没有隐瞒。
他点头，竭力克制着胸中传来的钝痛：“微臣知道，可微臣早已透露过并不能接受珠玉姑娘……”在珠玉第一次展露出很是明显的关切后，沈灼便已经说过此事。
可珠玉并不在意，反倒是越来越加剧了关心。
沈灼屡屡纠正二人之间的关系，都没能获得真正该有的成效。
说到此处，姜念秋倒是生气了：“你接受不了你还救她，还说那些莫名其妙的关心话？”
要是真的没有一点儿喜欢的意思，那就不要做出那些让人会有所误会的事情呀！
这样子做了，和给将死之人希望又让她绝望有什么不一样的？！
太过残忍了吧！
对此，沈灼更是有话可说：“维护宫中安稳乃是微臣职责，还请娘娘明鉴！”
职责……
好一个职责！
真是让姜念秋一点儿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气积郁在胸腔之中，姜念秋不过是敲了一下桌子来泄愤：“罢了罢了！就当是我多嘴一说！”
“沈侍卫，你退下吧！”
话落后，沈灼依旧没有走。
他直直地注视着姜念秋那双好看的眼睛道：“娘娘，微臣有一事相求，还请娘娘不要乱点鸳鸯谱，以免伤了他人的心。”
“你！”姜念秋气得背部突然挺直。
小翠赶忙低下身来，握住姜念秋的手来遏制不好的情绪。
与此同时呵斥沈灼：“沈侍卫，你自重，这是该和娘娘说话的口吻吗？”
再怎么说，她都是主子。
一个奴才怎敢在主子面前放肆至此！
沈灼腮帮子鼓了鼓，是在阻止自己再说错话。
“微臣知错，微臣不便再在这里惹娘娘厌烦，微臣告退。”
说罢，他转头离去，没有一点儿留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