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幻觉
从正清宫出来，姜念秋可是连眼睛都没合上过。
再熬下去只怕是身子会吃不消。
小翠怎么着都得摁住姜念秋进寝殿里躺一会儿。
姜念秋看着小翠把各式各样的小滚轮往她身上招呼，着实失笑：“我一直都坐着，什么也没干，怎么会累着呢？”
怎么不累，小翠执着地给她按摩着身子各处。
按摩了一会儿，主子脸上的笑容始终都没消散。
小翠估摸着应该和珠玉的事情相关。
她调笑道：“主子替珠玉张罗此事，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从前只听说过红娘在促成婚事后，会因为能拿到一部分媒人钱而高兴。
还没见过宫里的娘娘如此的呢！
更别说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主子就嘻嘻哈哈成这样子。
跟了姜念秋之后，还真的是什么眼界都开了一回。
闻言，姜念秋挑了挑眉头。
她郑重其事地跟小翠解释：“当然高兴了，这可是解决了好几个人的大事儿呢！”
若是真的成功把珠玉嫁出去，也算是告慰她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更别说沈灼本来身上就带着些不太好的感觉。
正沉浸在高兴里面，姜念秋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儿。
她光着急给珠玉张罗这些了，忘记了她宫里还有两个小姑娘。
她们可比珠玉稍微大一些，盘算起来也是能在这个时候嫁人的了。
姜念秋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
可看过去小翠脸上没有分毫的吃醋，反倒是为她真心高兴。
人家不说、不计较，不代表姜念秋就可以这样子不一碗水端平。思虑了一下，姜念秋伸手轻轻拍了拍小翠的肩膀，对着屋内的秋雁和小翠说：“不过你跟秋雁也别吃醋，到时候有了好的，也给你们指！”
宫女们二十五岁后可以出宫，可二十五岁在这个时期已经不算最好的年华了。
姜念秋自然不会让她们熬到那个时候。
当然是得趁着年轻，有好的就赶紧拉在身边才行。
至于自己日后让谁来照顾，她倒是一点儿都没想过。
不过一个新时代女性，自行料理乃是家常事儿。
不想小翠直接摇了摇头，拒绝了姜念秋的话：“主子，奴婢是要跟您一辈子的，绝不嫁人！”
姜念秋对她这么好，小翠又是从一开始就跟在她身边的，自然不会把她单独一个人抛下在这深宫之中。
嫁人有什么好的，未必见得嫁人就能获得比在宫中更好的日子。
“可是……”
没等姜念秋说什么，秋雁端来了一盏温水递到姜念秋手边，回应道：“奴婢也是！”
当初要不是主子把她从太医院带出来，自己只怕还在被上头的嬷嬷们欺负呢！
那可真就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现在好不容易过得愉快，秋雁可不会忘却姜念秋的大恩大德。
再加上她怕姜念秋以后会有什么事儿自个儿照应不过来，不如和小翠姐姐搭伴留下。
姜念秋皱眉。
现代的姑娘们不想嫁人可以理解，各种各样的压力扔下来，谁也接受不来。
这怎么还没怎么样呢，俩姑娘就这么“清心寡欲”了？
“这话说的，有好的当然要准备，留在我身边干嘛，天生劳碌命啊？”姜念秋一人赏了她们一个爆栗吃。
小翠和秋雁捂着脑袋，却是笑着。
“反正我们就是一定要跟着主子，一辈子不离不弃！”“罢了罢了，两个不听话的家伙。”姜念秋嗔怪地笑着道。
到了晚上，果真如季寰所说，他却是没时间来陪她吃晚膳，只有姜念秋自己呆着。
只不过她没按照季寰吩咐的另一句话办事儿。
她一直在等季寰忙完回来。
哪怕是困到好几次闪了身子，也要强撑着精神。
小翠值夜，好几次披着衣服过来劝她先睡下，可姜念秋就是不听。
等到半夜，季寰总算是前来。
他身上挟裹着些微的寒气，还是稍稍散了散才进入寝殿。
听见动静的姜念秋一下子翻身而起，去找季寰。
换上寝衣的机季寰稍稍愣了下，搓热了手才牵着她回去：“怎的到了这个点儿还不曾睡？可是不舒服？”
另一只手抚摸上了姜念秋的额头。
也不烫呀。
把人摁在床上坐下，他亲自去吹灭几根蜡烛。
姜念秋摇了摇头：“没有，皇上，臣妾不睡是有事儿求皇上。”
刚刚醒过来的人眼睛有着惺忪之态，听着是感觉挺困的，但怎么他觉出来点儿兴奋的感觉呢？
难不成是出现幻觉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姜念秋的下文，他便给她用被子掖好身体，语调轻柔地问道：“既然有事儿，那便说就是，何必遮遮掩掩的？”
这可不像是姜念秋的作为。
他还以为自他们俩交心之后，便已经可以说什么都直来直往的了。
姜念秋嘿嘿一笑。
当然得婉转点儿了。
这事儿万一把皇上给惹毛了，可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的。她尽量放轻语气，主动缠绕上了季寰的胳膊：“事儿同沈侍卫相关，当然了和臣妾无关，是珠玉！”
珠玉？
是那个从宿县救回来的小宫女吧？
当时就是她和沈灼把姜念秋合力从御湖之中救上来的。
后期好像也听说过姜念秋派了她去照顾受伤的沈灼。
这丫头和沈灼又有什么事儿？
看到姜念秋脸上那贼兮兮的表情，季寰稍微想到了一点儿。
只是不敢轻易猜测。
毕竟宫中还没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宫女侍卫。
而且，以他身为男子的角度看，沈灼应该是对姜念秋有意思才对。
他“嘶”了一声：“但说无妨。”
果不其然，姜念秋说的就是他二人的感情：“皇上看，可能将二人凑在一处，也算是成一段佳话？”
姜念秋是要把沈灼和珠玉凑在一起？
这可真是姜念秋neng做出来的事儿。
她当真迟钝至此啊……
难道她看不出沈灼深埋在心里的心意？
季寰抿唇：“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珠玉模样长得周正不说，好歹也是秀才的女儿，再说也照顾了沈灼那么久，应该是能够和沈灼说得上话的。”
姜念秋微微直腰，确实是起了些劲头的。
季寰失笑，手点了两下这个傻乎乎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