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还债
擎苍俯下身子，轻嗅着海棠花，一脸的沉醉。
他脸上的凝重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解脱。
“半年了，你们还是要坚持还那所谓的债？”
擎苍睁开眼睛，缓缓开口道。
那两道黑袍身影沉默不语，就那么站着。
“其实，我从未怪过你们，就算是你们没骗我，我也会去仁沧城，为了我自己的觉醒，也为了她……”
擎苍喃喃自语着，看向眼前二人。
“小……小苍，你就开口吧，我们只是过不了心中的坎……”
较为高大的黑袍身影说话，兜帽之下，正是无相和尚。
他全然没了之前疯疯癫癫的样子，面色认真无比。
“是，我们帮你，也是为了自己，我明念，不想在死了之后，还欠着别人什么……”
明念道姑的兜帽之下，眼睛紧闭着，声音之中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擎苍沉默，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真是不理解你们人族，说谎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到了现在，还是这么理所应当。”
话音落下，会议室中又陷入了寂静，落针可闻。
“呵……”
擎苍看着明念道姑和无相和尚的脸，突然发出笑声。
“怎么不说话了？”
明念道姑微微低头，声音带着歉意。
“我们当初，都是为了人族……不得已才撒出那样的谎……”
“在你被抓回兽星之后，我们也用清心道莲治好了她，但是只是一转眼，她就不告而别。”
“我们想好好照顾她，但是她似乎是躲着我们，我们始终寻不到……”
无相和尚出声附和，声音低沉。
“我走遍十一城，也寻不到她的踪迹，要是我们知道她在哪里，肯定不会让她过得这么苦……”
无相和尚话未说完，就被擎苍抬手打断。
说起三七的母亲，擎苍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还债吗？”
明念与无相对视一眼，再次沉默。
“因为你们的债主！从来就不是我！而是她！”
擎苍怒吼着，周身九阶巅峰的元气让会议室之中狂风四起。
但阳台上的那株海棠花，连叶子都未飘动一下。
“人都死了！你们现在堂而皇之地为了自己的心安来还债！还是他娘一个个都快死了的时候！”
扑通！
跪下的人，是明念道姑。
她睁开了空洞的眼眶，苍老的脸上淌着浑浊的眼泪。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人族存亡旦夕，我们还有珍视之人，实在是……”
擎苍的脸上，冷笑不断。
“珍视之人？那凭什么你们的珍视之人好好活着，而我的珍视之人，却活生生饿死？”
“甚至我唯一的孩子！要不是遇见了孔院长，现在恐怕也沦为了一具小小的尸体！”
明念道姑不说话了，她百口莫辩，浑身颤抖不止。
这一切，都是真正发生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那对母子，哪怕她用尽了人情，用尽了手段，都寻不到。
就像……她在刻意躲着他们。
海棠花无风晃动了一下，花朵上的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擎苍看到这一幕，突然恢复了平静。
他走到明念道姑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要不是三七来了兽星，恐怕我这一辈子，在也看不见和她相似的面庞。”
“你们真的想还债吗？”
听到这个问题，无相和尚和明念道姑齐齐抬起了头。
“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
这话一出，二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刚才还咄咄逼人的擎苍，怎么突然温和了？
“想！”
无相和尚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斩钉截铁。
“贫道……愿倾尽残生之力！”
明念道姑空洞的眼眶对着擎苍的方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好。”
擎苍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两人，“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但不是为我，也不是为了你们自己那点可怜的心安。”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空间。
“债主，是三七的母亲。她已不在人世，这份债，便落在了三七身上。”
擎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你们欠她的，是平安喜乐的一生，是母慈子孝的温情，是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的尊严。这些，你们永远无法偿还了。”
无相和明念的脸色黯淡下去。
“但是”，擎苍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你们可以替她，守护好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珍宝——她的儿子，三七。”
“守护……三七？”
无相和尚喃喃道，眉头却微微蹙起。
明念道姑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沉默了下去。
她和无相都快死了，怎么守护这个孩子一生？
“不用守护一生。”
擎苍似乎看透了明念道姑所想，直接挑明。
“只需要在我死后，守护住他便可。”
听到这话，无相和明念瞳孔缩成针状。
“你……死后？”
……
孔玄听着二人的讲述，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所以你们，不只是来看孩子的？”
明念道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我们知道擎苍的计划，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按照他的意愿，做好我们的该做的事。”无相和尚也出声附和，“是，我们此次前来，看看他们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来找你。”
“找我？”
孔玄愣了一下，这怎么扯到他身上了？
“找我干嘛？”
“劝说。”
明念道姑和无相和尚齐齐说出了这两个字。
“劝说？”
……
火种分院之中，苏沫看着一桌子饭菜，眼神暗淡了一下。
“各位怎么不开饭啊？”
房门口传来了孔玄的声音，苏沫眼睛一亮。
“老师，我们都在等你。”
孔玄点了点头，用筷子夹起一块烤肉，送进嘴里，瘦而不柴，火候刚刚好。
“不错，厨艺有进步，大家快吃吧。”
孔玄发话，李安拙等人这才敢动筷子。
苏沫只是吃了一会儿，便停下了筷子。
“怎么？不舒服吗？”
孔玄关切地问了一声，苏沫摇了摇头。
“老师，我有了一些第五道基因锁的头绪，想回蓝星试试。”
“这顿饭，就是我的送别宴。”
……
……
……
ps：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想打个‘ps’……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