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绝望中人类会激发出潜能

那人被半推半搡，在千般不情愿中被带出去了，挣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湮没在走廊尽头的寂静中。

室内重新安静下来。

荀念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眼睛，微微歪着头，目光在哥哥姐姐之间来回移动，她小小的眉头轻轻蹙起，像是不解，又像是期待。

她知道，哥哥姐姐总是会给她一个答案，一个她能听懂的、简单的答案，j哪怕那答案背后，是她尚未能完全理解的世界的重量。

伊索尔德先开了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今日去野外一趟，我觉得，基地的人还是太多了。”

她顿了顿，基地的尽头是高耸的防护墙，外面是荒芜的世界，而里面是看不到希望，正在做困兽犹斗的人们。

荀念还没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一旁的江澈便淡淡接过了话，他的语气更轻，却像冰刃划过皮肤，带着一丝近乎残酷的清醒。

“不是不救他们，只是还没到时候。”

他微侧过头，视线透过纱帘，落向窗外。

零星的人影在夜色中缓慢移动，像即将被夜色吞没的蝼蚁。

眼下，他们尚且还有遮风避雨的居所，有每日按份额分配的、勉强果腹的食物和净水，有嗡嗡低响、时断时续的电力系统，甚至还有一支由执行官组成，摇摇欲坠却仍在勉强运作的临时治安队……

按理说，在这文明崩坏、秩序瓦解的末世之中，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算是不好不坏，甚至可称之为一种“幸运的活着”。

可谁都心知肚明，这一切，不过是脆弱的假象，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用不了多久，灯塔就不会再安于这种表面的平衡。

高高在上的审判官们会伸出无形的手，要求他们走出相对安全的围墙，去危机四伏的野外，用生命换取它所需要的物资：能源核心、变异样本、旧时代的科技残片……拒绝，就意味着被切断供给，自生自灭。

“他们还不够绝望。”江澈说。

“最近出门都小心些。”伊索尔德嘱咐大家，“当粮食储备见底，治安开始崩坏……那些人走投无路，恐怕会殊死一搏，变得比外面的怪物更危险。”

江澈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我倒是觉得，他们今日被你的能力威慑，应该暂时不会这么不自量力。”

这时候，沈聿开口了：“在绝望中，人类才会激发出潜能，无论是求生的，还是毁灭的。”

慕枫的异能是在生死攸关之际激发出来的，据他事后回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充斥着暖流。

“而在这个时代，”他最后补充道，“没有异能的人，只能受制于他人，本就很难活下去。”

“所以你看，”伊索尔德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复杂而幽深的笑意，“我们不是在冷眼旁观……我们其实是在帮他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