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都杀了吧
雨势不知何时转密，如万千银针自漆黑天幕直坠，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湿冷之中，街道上水光斑驳，雨滴砸落在地，溅起细碎水花。
街角路灯昏黄，光线勉强穿透雨幕，灯光将沈聿的轮廓勾勒得清晰而冰冷。
他静静立在雨中，如同一柄被夜色淬炼出的利刃，雨水沿着他利落的发梢滑落，淌过清晰的下颌线，最终没入衣领。
“真帅。”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戏谑，“沈聿，这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倒是很能唬人。”
阴影中缓步走出一道身影，来人带着面具，随意倚靠在墙边。
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却丝毫不减他姿态中的从容，他打量着伫立在雨中的沈聿，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若有若无的嘲弄。
萧祁先前传递了不少关于沈聿的信息。
沈聿拥有一个令人忌惮的头脑，思维缜密，算计精准，每每能在棋局中先人一步。但他的身手……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他们都很相信萧祁的情报。
哪怕此时此刻，萧祁与沈聿精妙配合，而且坚定站在了沈聿的身后——那也是他们的对立面。
因为萧祁打破了沈聿不可一世的神话，把他拉下神坛。
所有人都觉得，这世界上不应该有处处都优于常人的家伙。
或许，沈聿屡次化险为夷，能够活到现在，不过是身旁有几个绝顶高手为他保驾护航罢了。
此刻，那些人太远了，沈聿身边空无一人，这正是他们等待多时的机会。
“是吗？”沈聿声音不高，却穿透雨幕，清晰得令人心头一凛。
他抬眼去看，唇角极淡地一勾，眼底却无半分笑意，雨水顺着他利落的发梢滑落，淌过线条清晰的下颌。
“不过你的朋友离你太远了些……”
几乎是在他尾音落下的同一刻，两道身影鬼魅般撕裂雨帘骤然现身——伊索尔德与慕枫，一左一右，如死神执镰。
他们的身影快得几乎撕裂雨幕，一人盯上了一个“幸运儿”。
两名杀手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只听“咔擦”两声脆响，便已经颈椎折断，软软倒地，不费吹灰之力。
昏黄路灯下，一道冷光倏忽闪过。
沈聿也动了。
沈聿的身影如游龙般掠过，三道黑影甚至来不及发出声响，便颓然倒地。
雨水冲刷着他们犹带惊愕的瞳孔，血雾混着雨水溅开，在积水中晕染出诡谲的图案。不过两秒。
三人毙命，一刀封喉。
沈聿漠然收手，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裤脚已被血水浸染，他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却令人胆寒瑟缩。
太可怕了，这是真正的一击必杀。
沈聿的存在感比从阴影中冒出来的伙伴还要高，也更加慑人，仿佛他才是这片夜色真正的主宰，而所有人都不过是自投罗网的猎物。
雨声渐密，敲打地面的频率越来越急。
血腥气混杂着铁锈与雨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血水正缓缓汇入雨洼。
剩余的面具人一时陷入死寂，显然没料到局势逆转得如此之快。
“我先前不出手，不过是因为我从小受到的教育与你们不同。”沈聿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字字见血，“我每天一睁眼，面对的就是杀不完的监管者，我的每一招，都是为了终结生命。”
雨水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滑落，而他的眼神比雨水更冷。
“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的东西，该杀！”
为首的面具人死了，对方看上去是群龙无首。
对方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这种恶毒的话，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令人意外呢。”
“我忍你们很久了。”沈聿微微低头，看着地上那支已经空掉的针管，“我倒是有点好奇这是什么了。”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没人敢回答，萧祁这个知情人便替他们说了。
“那是能让人在十五分钟内脑死亡的药物，是灯塔最新研制的药剂，他们取名为——静默之吻。”
沈聿一点也不意外。
这些人里面明显有灯塔的科学家，甚至还有医生。
如果他中招了，他们会立刻把他的尸体解剖，各个部门各取所需：大脑、神经样本、记忆中枢……他不过是他人的猎物，是可供拆解的材料。
“你也太狠心了些！”蒙面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沈聿能够想象到他们面具后面会是什么表情。
“你们打算这么对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要留情面？”沈聿的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他甩掉匕首上的血珠，语气骤然冰冷：“都杀了吧。”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