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婶子,这太草率了
第219章 婶子,这太草率了
听到脚步声,石锦年一抬头,看见是张佩珍,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露出一口大白牙。\b_a!i`m¢a-s/y+.+c·o`m¢
“婶子,你回来了!”
他的笑容,跟外头的阳光一样灿烂。
张佩珍又惊又喜:“锦年?你怎么来了?”
石锦年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憨厚地笑了笑。
“今天有一天假,我寻思着……也好久没见着国琼了,就过来看看。”
他说的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的遮掩。
张佩珍一听这话,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姨母笑。
这小伙子,实诚。
石锦年看张佩珍在笑,又接着说:“我一来,红星哥就带我来看这新房子了。”
他环顾着这宽敞的屋子,眼睛里全是惊叹。
“婶子,国琼这房子盖得可真敞亮!墙都刮上大白了,地上还铺了水泥,这……这比我们城里的筒子楼都好上太多了!”
他这是发自肺腑的赞叹。
那份真诚,让张佩珍听着心里格外舒坦:“我给我闺女修房子,那当然得往最好的修!”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石锦年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张佩珍,眼神里满是感激。
“婶子,真的,太谢谢你了。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
夸也夸了,谢也谢了。
石锦年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搓了搓手,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那个……婶子……”他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也小了下去,“你看,这房子也快修好了……”
“我……我跟国琼,啥时候能把事儿给办了啊?”
张佩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一愣。
随即,她哑然失笑。
她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笨拙的大男孩,好笑地摇了摇头。
“你们俩啥时候结婚,跑来问我干啥?”
“你们自个儿商量去啊!”
“我咋知道,你们俩的感情,好没好到要结婚的地步啊!”
石锦年整个人都听傻了。
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没听明白张佩珍的话。
“啊?”
“婶子……你说啥?我跟国琼……自个儿商量?”
这年头,儿女的婚事,哪有不经过父母点头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才是天经地义!
张佩珍看着他那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对啊!”她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你们俩要过一辈子,你们不商量,难道还指望我替你们过?”
张佩珍双手一摊,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m·a!l,i′x\s~w!.?c?o~m?
“你们要是乐意,感情也到了,明天就去扯证结婚,我半点意见都没有。”
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正好,国英也从大学回来了,还能给你们当个见证。”
“不行不行不行!”
石锦年一听“明天”两个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可不行!婶子,这太草率了!”
他的脸瞬间就红透了,连连摆手。
“结婚是大事,得好好准备,不能这么仓促,委屈了国琼。”
最主要的是,他还没打结婚报告呢!
这话说得,又实在又熨帖。
张佩珍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石锦年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地傻笑了一声,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
“那……那我先去干活了!”
他重新拿起手里的抹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使不完的劲儿。
“等国琼下班回来了,我……我再跟她好好商量商量。”
说完,他就美滋滋地转过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卖力地抹起了墙,那背影里透出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张佩珍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老屋。
一进堂屋,她就愣住了。
只见八仙桌旁边,齐齐整整地码着一堆东西。
两罐麦乳精,一包白糖,几斤挂面,还有一匹崭新的蓝印花布。
不用问,这又是石锦年送来的。
院子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张佩珍的大嫂王秀莲正拿着水瓢,给菜地里新冒头的青菜浇水。
看见张佩珍回来,王秀莲立刻直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佩珍,你可算回来了!”
“你快瞅瞅,锦年这孩子,可真是没得挑!这还没结婚就大包小包地往家里拎,比自家的儿子都亲!”
王秀莲的语气里,满是羡慕。
张佩珍走过去,看着那些东西,眼神却很平静:“嫂子,这些都是虚的。”
她淡淡地开口。
“东西再多,也只是个心意。”
“只要他人好,真心实意地对咱们国琼好,那比送金山银山都强。”
村口的大槐树下,热闹还没散去。
杨国英被一群婶子大娘围在中间,正说到兴头上,清脆的声音像银铃一样。
“……我们教授可厉害了,讲课的时候都不用看书!”
“还有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比咱们村子都大,里面的书,一辈子都看不完!”
她神采飞扬,眉梢眼角都带着藏不住的骄傲和喜悦。
人群外围,一道阴鸷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杨国英身上。
杨国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晃荡到了这里。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在不远处的一堵土墙上,面无表情地听着。
可那双眼睛里,却翻涌着墨汁一样的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赔钱货能去上大学,在所有人面前出尽风头?
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牙根都泛起了一股血腥味。
就凭杨国英这个黄毛丫头,她上了大学能有什么用?
到头来,还不是要嫁人,成了别人家的人!
而他呢?
他才是杨家的儿子!他才应该去上那个大学,光宗耀祖!
他越想,心里的恨意就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恨杨国英抢了他的风光。
更恨张佩珍那个偏心眼的老虔婆!
就在这时,杨国明扛着锄头,从田埂上走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四弟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
杨国明走了过去,正要打声招呼。
话还没出口,就清晰地听见了杨国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嘀咕。
那声音极低,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凭什么……上大学的为什么不能是我……”
“一个赔钱货,神气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