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你敢跑一个试试?
他们和地上那小偷交换了一个眼色,显然是一伙的!
杨国强吓得一个哆嗦!
打人了!小偷还有同伙!
这下完了!要被派出所抓走了!
他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一步,眼珠子乱瞟,已经在找开溜的路线。
然而,他刚想挪动脚步,一道冰冷的视线就钉在了他的身上。
张佩珍甚至没有完全转过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在说:你敢跑一个试试?
杨国强瞬间就像是被点了穴,僵在原地,双腿发软,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正当那几个小混混眼神凶狠,一步步要将三人围死在核心时。
“哔——!”
一声尖锐的哨响,仿佛利剑一般,瞬间刺破了火车站大厅嘈杂的空气!
“干什么的!都别动!”
一声中气十足的爆喝传来,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道。
两名穿着制服,神色严峻的公安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刚刚还气势汹汹,准备合围上来的那几个小年轻,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他们交换了一个惊慌的眼神,二话不说,扭头就想往人群里钻,溜之大吉。
“站住!跑什么!”
公安的眼睛毒得很,早就锁定了他们,一个箭步上去,伸手就摁住了一个跑得最慢的。杨国强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咚”地一下落回了肚子里,长长地吁了口气。
得救了。
被杨国勇一拳打倒在地的小偷,还在哼哼唧唧地装可怜,一看到公安,顿时哭得更来劲了。
“公安同志!救命啊!他们打人啊!”
公安低头瞥了他一眼,眉头一皱,像是认出了什么,眼神里满是嫌恶。
“又是你这个惯犯?”
然后,他目光如电,扫过张佩珍和她两个儿子,最后落在杨国勇那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拳头上。
“怎么回事?全都跟我回所里一趟!”
车站派出所里,一股子淡淡的烟味和茶水味混合在一起。
墙上的钟“滴答”作响,更显得气氛严肃。
事情的经过,根本用不着张佩珍多费口舌。
那个被公安一眼认出来的三角眼小偷,简直就是这里的“老熟人”。
负责做笔录的公安同志,一边记录,一边用笔杆子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王老三,你这个月第几次进来了?我看你是不在里头蹲上一年半载,身上这皮就痒得难受是吧!”
那个叫王老三的小偷,耷拉着脑袋,屁都不敢放一个。
旁边那几个被抓回来的同伙,也一个个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人证物证俱无,反倒是他们几个前科累累,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到半小时,事情就处理完了。
王老三一伙人,寻衅滋事,盗窃未遂,被直接拘留。公安同志把张佩珍三人送到门口,对着一脸不忿的杨国勇,例行公事地警告了一句。
“小伙子,下次别这么冲动,打人总归是不对的。有事就找我们公安。”
一走出派出所,外头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杨国勇心里的火气还没消,一出来就骂骂咧咧起来。
“妈的,那孙子嘴巴太脏了!公安同志还说我冲动,刚才就该多给他两拳,打得他满地找牙!”
张佩珍面色平静,淡淡地开了口:“行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跟那种滚刀肉计较什么?他靠那张嘴吃饭,什么脏话都说得出来,你要是当真了,气着了,那你就输了。”
杨国勇听了,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张佩珍说完,视线缓缓地,落在了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杨国强身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老四啊。”
杨国强被她看得一个激灵,头皮发麻。
“刚刚你二哥动手的时候,你躲得倒是挺远的嘛。”
张佩珍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杨国强心上。
“平时在家里,跟你自家兄弟打架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儿呢?怎么到了外头,就成缩头乌龟了?”
杨国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青又白。
他身子一僵,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赶紧解释:“妈!我……我那不是……”
“那不是事发突然嘛!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看张佩珍的眼神依旧冰冷,急得脑门上都见了汗,慌不择言地给自己找补。
“再说了,我看二哥一拳就把那小子撂倒了,绰绰有余!我就没上去添乱,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守在您身边,怕您再出什么事儿嘛!”
他说得一脸“忠心耿耿”,仿佛自己真是深思熟虑,为了保护母亲才按兵不动的。
“呵呵。”张佩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毫不掩饰的嘲弄和失望。
她连多看他一眼都懒得,直接转过身:“行了,别在这儿耽误工夫了,赶紧上车回去。”
杨国强被那一声“呵呵”笑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兄弟俩跟在张佩珍身后,朝着检票口走去。
一直闷着头的杨国勇,这时却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实实在在的担忧。
“妈,就你自己留在市里……那伙人被放出来,万一找你报复咋办?”
他挠了挠头,一脸憨直:“要不,还是我留下来陪你吧?”
听了这话,张佩珍非但没有半点动容,反而轻轻笑出了声。
那笑意很淡,带着一丝看透人心的了然。
“你当那些小混混是傻子?”
“他们被抓进去,就算今天能放出来,也只会以为我一个乡下老太太,早就吓得跟你们一起坐车滚回老家了。”
她语气笃定:“谁会想到,我还敢一个人留在市里?”
杨国勇这个直肠子,脑子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听完,眉头不仅没松开,反而拧得更紧了,像个铁疙瘩:“那也不行!万一呢?凡事就怕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