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碍着你杨大善人的眼了?
“再说了!”他几乎是咆哮出声,“要不是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老妖婆,我的腿会断吗?!”
张佩珍抱着胳膊,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就像在看一只炸了毛的公鸡。
她嗤笑一声,嘴角的弧度越发讥讽。
“哦?好了?”
她的视线慢悠悠地从他涨红的脸上,移到他那条刚刚跺地的腿上,语气里满是玩味。
“好了就敢跑来这深山老林里了?这么积极,是上赶着给山里的野兽送口粮吗?”
杨胜利被她这副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乐意!关你屁事!”哎呀左讨厌自己他吼了回去,眼睛却不自觉地往人参苗的方向瞟。
“倒是你!你个老娘们儿不好好在家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张佩珍眉梢一挑。
有意思。
这老东西,不应该是夹着尾巴赶紧跑吗?怎么还敢跟她在这里掰扯?
她故意往前走了半步,好整以暇地开口:“这山是你家的?我来采点药,碍着你杨大善人的眼了?”
“你!”
杨胜利被噎得死死的。
他恨不得立刻把张佩珍赶走,可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生怕她发现了那株人参。
他急得抓耳挠腮,只能硬邦邦地催促:“这山里危险得很!有野猪!有狼!你赶紧给我滚下山去!别死在这里脏了我的眼!”
话里话外,全是让她赶紧滚蛋的意思。张佩珍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那双锐利的眼睛,早已将杨胜利那点藏不住的贪婪和焦急尽收眼底。
她心里冷笑一声。
想让她走?
门儿都没有!
“滚?”张佩珍故作惊讶地反问一句,随即慢悠悠地说道:“我偏不。”
“我瞧着这块地方不错,风水好,长出来的药材肯定也比别处的好。”
说着,她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小药锄,迈开步子,不偏不倚,正好就朝着那株人参苗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打算把这一片的药材,都给挖了!”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杨胜利心里的那根引线!
眼看着张佩珍离那株能换钱、能让他翻身的人参越来越近,杨胜利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你敢!”不见了他脑子一热,什么理智、什么恐惧,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拦住她!那人参是他的!
“臭婆娘!你给我站住!”
杨胜利嘶吼一声,猛地就朝张佩珍的后背扑了过去,伸出双手就想把她推开!
然而,他快,张佩珍更快!
这些日子,她喝的是空间里的灵泉水,吃的菜是灵土地里种出来的,身体素质早就脱胎换骨,哪里是杨胜利这种酒色掏空、大伤初愈的身体能比的?
就在杨胜利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衣服的刹那,张佩珍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她身子轻巧地往旁边一侧,像一片被风吹动的叶子,轻松写意地就躲开了。
杨胜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一下扑了个空,根本刹不住脚!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脚,就要朝着那株人参苗狠狠地踩下去!
不!!!
电光火石之间,求生的本能和贪婪的欲望让他做出了一个扭曲的决定。
他强行拧动腰身,硬生生把要踩下去的脚往旁边撇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他那条刚刚养好没多久的腿,在极限的扭转下,再次发出了抗议!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从脚踝窜上了天灵盖!
“啊——!”
杨胜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体往旁边一歪,脚下踩空。
下一秒,他就顺着旁边那个陡峭的土坡,像个破麻袋一样,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哎哟……我的腿……我的腿又断了……啊!”
坡下传来了他杀猪般的嚎叫。
张佩珍站在原地,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她冷漠地看着杨胜利滚下去的方向,心里一阵纳闷。这老东西,发什么疯?
为了不踩到一棵破草,至于把自己的腿都给别断了?
她带着几分疑惑,踱步走了过去,低头看向刚才杨胜利拼死护住的那块地方。
杂草丛中,一株小小的、孤零零的植物立在那里。
顶上几颗小红果,叶子也确实是人参的模样。
只不过……
这也太小了点。
张佩珍本来还在奇怪,杨胜利这怂货见了自己,怎么不跑,反而跟被钉在原地似的。
她蹲下身,用小药锄轻轻刨开旁边的土看了看。
这根须,细得跟头发丝似的。
就这么一株小苗,看起来最多一两年的样子。
别说卖钱了,就是拿去喂鸡,鸡都嫌它塞牙缝。
张佩珍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个蠢货,把自己摔了个半死,还可能把腿又给弄断了?
真是……可笑又可悲。
她也就没再管那棵破草,而是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到了斜坡的边缘。这个斜坡,一路下去全是尖锐的乱石和荆棘。
杨胜利正躺在一堆乱石里,像一滩烂泥。
他额头磕破了,鲜血顺着他满是泥土的脸颊往下淌,看起来狼狈又可怖。
看着他头破血流的样子,张佩珍的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甚至还有点想笑。
杨胜利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那条刚养好的腿,现在传来的是一种碎裂般的剧痛,他毫不怀疑,它又断了。
不,不止是它。
另一条腿好像也动不了了,钻心的疼。
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躺在这冰冷坚硬的石头堆里,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穿过交错的树影,看到了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张佩珍。
那个身影,像一尊冷酷的雕像。
求生的本能让他顾不上别的,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呻吟。
“佩珍……救我……”
“快……快去找人……送我去医院……”
张佩珍抱着胳膊,冷漠地看着他,像在欣赏一出蹩脚的戏剧。
她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比这深山里的风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