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双胞兄弟
苏妗之所以会惊讶的原因是这个男人的长相跟她的师父年轻的时候几乎快一模一样了,如果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家师父现在已经八十多了,她绝对会认错的。
如果能回到师父年轻的时候,师父一定就是长的这个样子。
想到这一点后,苏妗眉头微微的蹙了蹙,心里有些微妙和古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事情恐怕她师父会知道一些,甚至可能跟她的师父脱不开关系。
“牧先生,这些我能带走吗?”苏妗把手里的东西抓了抓,看向了牧夜白。
她现在必须去亲自问问自己师父,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个照片里的人师父肯定是认识的。
“本来就是给你的,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可以告诉我。”牧夜白听见苏妗的询问,轻嗯一声,他似乎对苏妗的说的这些话并不算在意,目光落在了苏妗的另一只手旁边。
那些被苏妗拆开的零食中,沾着点酸味的都没怎么动,甜的则是吃了不少。
旁人看牧夜白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牧夜白在分析什么十分严峻的大事情。
“有。”苏妗原本是不想麻烦牧夜白的,可是看见牧夜白的眸子,坐在椅子上的软垫上,加上断断续续和牧夜白的相处,对牧夜白的心防趋近于无,只觉得牧夜白是个病恹恹的好人。
“请你帮我调查一下,最近上京有什么地方会举办大型的活动,或者是有什么工程会有基数大的人聚集,具体的时间地点我需要知道,尤其是这两个方位。”苏妗拿出一张纸,草草的把上京的大致分布图给画了出来,圈了两个位置。
她只是心里有个猜测,还需要验证,请牧夜白调查的就是验证。
“好。”牧夜白点头,苏妗则是道了一声谢,转身匆忙离开了。
在苏妗离开之后,牧老太太听闻了苏妗来家里的消息,匆匆忙忙的让人推着轮椅来了牧夜白这里,在看见苏妗的人影子都没了之后,眼睛里有些失望。
“怎么就让人走了,你之前的那些手段呢,就不知道服服软,卖卖惨,想法子把人给留住?妗妗那丫头事业心重,到时候她又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惦记起你。”牧老太太开口。
本来她觉得自己看着孙子娶孙媳妇的日子指日可待,毕竟两家的婚约定在那里是做不得假的,她也喜欢苏妗这个小丫头,牧夜白似乎对苏妗也有意思,两个人多处处,感情这不就冒出来,水到渠成吗。
结果现在倒好,在苏妗回了上京的这些日子,一心栽在搞事业的路上,她坐在牧家总听着外面传来关于苏妗又又一番操作,算命打脸了谁谁谁。
她这个大孙子倒是好,巍峨不动,没见一点手段行动力。
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
等着等着到时候她这个未来的孙媳妇就跑了。
“还不到时候。”牧夜白听着牧老太太的数落,脸上也并未有什么生气的神态,只是推着牧老太太往外走了走,一双眸子暗沉。
“快了。”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快了是指的什么。
……
苏妗从牧家离开之后,直接就让秦叔开车去了她师父在上京的居所里。
上京内环中心的地段里,没有改建的胡同小巷子里,这里的屋子不允许改建,岁月好像在这里摁下了暂停,车停在了胡同口,苏妗往里走,踏入一间四合院中。
院子不大,种着了一些应季的蔬菜,看起来是最近才种下来的,新翻了土,还搭着一个藤架,上面结着葡萄,苏妗和秦叔进来的时候,老玄师穿着一件白色的老头汗衫,一手拿着除草的锄头,一手拎着个小篮子装葡萄。
“师父。”苏妗喊了一声。
老玄师看见苏妗和秦叔进来,脸上也不惊讶,只是熟稔的招呼着两个人坐下来,先喝茶,等会他洗了葡萄吃葡萄。秦叔则是看着面前的场景后,微微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玄门中受人尊崇,德高望重的老玄师,平时日生活这么简朴,不知道还以为是个寻常的农户老爷爷,瞧着平易近人。
秦叔低头,看见桌上还摆着茶具,刚拿出来的茶具,正好三个杯子,茶是刚泡好的,就像是老玄师提前就知道他们会造访了,旁边还放着个平板在看电视。
“……”秦叔,恍惚。
苏妗则是熟练的撸起了袖子,在旁边给老玄师打下手干活,把倒下去的藤架子给搭好,给地上种的菜浇浇水,把长出来的草给除了,老玄师则是专心的摘葡萄了。
“小姐我来吧。”秦叔看见这幅场景,哪里还坐得住,面前一个是他们苏家的新任小家主,是苏老爷子的宝贝孙女,苏家就算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到要苏妗下手干粗活的道理。
老玄师就更是了,地位名声摆在那里,是当之无愧的大佬,能见他一面都是荣幸和福气,那手是用来算卦给人改命的,哪儿能用来干农活啊。
“秦叔你坐着吧,都是很简单的活,在你的印象里,觉得我们这种搞算命的是怎样的,世外高人,我师父就天天盘腿打坐修仙,从来不接触电子设备,不接触互联网,有啥事手底下的人给伺候的那种?”苏妗笑吟吟的看向秦叔。
“是……是吧。”秦叔点点头,反正电视剧是这么演的,还有那些玄门中有点名气,经常出现在公众面前的算命师傅也是,前呼后拥,那姿态做的足,比起明星也不差,做什么都动动嘴皮子就行,啥也不用自己做。
“师父喜欢安静,而且很多事情要自己做才有意思,小时候我跟师傅去了一个秘境探险,看风水,从墓葬中取东西,随从的人和我们走散了,但是那块山林很大我们迷了路,师父索性就带着我在山里荒野求生了。”苏妗开口。
“吃的得自己分辨,还要制作简易的工具用来捕猎和烹饪,危机重重的,墓葬里的东西跟了出来,森林里还有野兽虎视眈眈,但很有意思,也学会了很多东西,我风水就是在那时候精进学会的。”
苏妗说着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老玄师一起的种种经历。
“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我来找你干什么?”苏妗看向自己身边的老玄师。
老玄师把葡萄洗了洗,放在了桌上的果篮中,示意着苏妗和秦叔坐下吃东西。
“他是我弟弟。”老玄师开口。
苏妗听着老玄师的话眨了眨眼睛,没说话,只是拿起了一颗葡萄尝了口,另一只手把从牧夜白那边得到的照片给了老玄师,等着自己师父继续说。
“我是双生子,我和我的弟弟都是非常有天赋的玄学师父,我更擅长卜卦看相,而他更精通阵法风水,我们一起拜入师门,学了本事,一开始一切都好,那时候也年少轻狂。”老玄师坐在老院子中回望自己的过去。
“才十几二十的年纪,就已经做到了玄学界中的佼佼者,闯荡出了一番名气,那时候找我们两兄弟算命的人很多,我们会择情况而收费,有的只收一个铜板。”
“名气大了有时候收获的不一定是好事,有人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付不了我们,那可以对付我们身边的亲人爱人。”
苏妗听到这里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手轻轻的搭在了老玄师的手背上。
“我们的父母死了,被人害死了,我弟弟的妻子也在那一天被一同害死了,下手的人是曾经对我们千恩万谢,被我们算命看卦,帮着避开了死劫,本来该死的人。”老玄师看了一眼苏妗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开口。
“我们救下的该死的人害死了我们的亲人爱人,这也许就是对我们逆天改命的报应。”
“那后来呢。”苏妗看向了老玄师,听着老玄师的语气,后来肯定还发生了点什么事情。
“我们后面给家人报了仇,但观念产生了分歧,我的弟弟认为光是报复回去是不够的,他学了一身的玄学之术,帮助那么人趋吉避害,死里逃生,那为什么不能用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呢?”
“他要让死人复活,不管什么样的方法,他要逆天改命,要死者复生。”
“而我奉劝他,不要冲动,死者已矣,逆天改命,复活未必一定是好事,我们吃到的教训还不够吗,不要轻易的插手必死之人的命运,拨弄因果,会反过来被命运戏耍的。”老玄师叹气。
“后来呢,师叔去哪儿了?”苏妗询问老玄师。“不知道,他和我大吵了一架,连带着把父母还有他妻子的骨灰都带走了,没有安葬,藏了起来,他疯疯癫癫的寻找复活的法子,曾经试图想要把那些被镇压的东西给放出来,搅乱世间阴阳。”老玄师开口。
苏妗听着老玄师的话,瞬间就明白了,玄门最开始是为了什么而创立。
为了不重蹈他们的悲剧,为了孤立无援年少轻狂的玄术师父有靠山可以靠,别人不敢随便动手寻仇,也为了避免更多的人沾染不该沾染的邪术歪道。
最重要的是默默的收拾烂摊子,他是兄长,心里愧疚,这些事情都是由他的双胞胎弟弟引起的,他得负责,他得想法子,所以才会日复一日的守在了那些地方,镇压下面不安分的那些东西。
“他知道我会找他,所以他用了法子,让我算不到他,也找不到他,我已经许多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我以为他或许是不在了,或许是放弃了,选择好好的生活,没想到……他竟然……”老玄师看着手中照片上的那个身影,长长的叹息一声。
“那么师父,这应该就是师叔做的?”苏妗看着老玄师脸上难过的表情,宽慰了几句,紧接着将在工地上看见的东西还有风水格局告诉了老玄师。
在苏妗说这句话的时候,牧夜白那里也来了信息。
牧家的消息网手腕也确实厉害,苏妗只是点出了个大概得方位区域,牧家就已经查出来了结果了,甚至主动替代苏妗验证了。
那几块区域都在三天内会有大型的人员聚集的活动,时间卡的很巧。
牧夜白直接让人把活动给叫停了,封锁了区域,其中一块区域在挖掘中已经寻到了和梁家蒋家那块工地的相似的东西,具体的话要等苏妗去指挥。
这些东西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幕后的人,不,应该说是她的这位师叔,应该是寻了个什么逆天的逆天改命复活人的法子,但是这个法子需要人命去填,上京这大半区域的人命就是他选择的养料。
原本这事情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等看出来了,也晚了,阵成,人已死,事故也发生了,一切都无可挽回。
但偏偏苏妗跟梁家牵扯上了关系,她关注到了梁家的事情,梁家也因为女儿和泰山的结缘,有点隐约被庇佑,被运气眷顾,险而又险的跨过去了。
她也因此插手了梁家的事情,看见了这些还没完成,将完成的东西,顺藤摸瓜。
这何尝不算是一种命运。
她是对方算计中的一点意外。
苏妗把牧夜白那边查到的东西告诉了老玄师,老玄师自然也是懂风水阵法的,自然明白这是在做什么,这些阵法是想干什么。
他眸中带着几分寒意,眸色沉了了又沉,最终开口。
“我知道了,妗妗,师父不会心软了,师父该清理门户,这些阵我会去处理,他或许会去找你,你小心一些。”
苏妗听着老玄师的话点头,也放下心来,她师父上手,那上京出不了事,也出不了乱子,这些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阵师父也一定能解。
一切交给师父去处理就好,这毕竟是师傅的亲弟弟。
苏妗之后再和老玄师说了会儿话,陪着老玄师吃完晚饭后,就回了苏家。
一回到苏家,苏老爷子就带给了苏妗一个消息。
姜老太太要办寿宴,邀请了苏家,苏家这一次都会去。
而寿宴就在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