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另寻合作
茯苓及时取来一枚清香丸，放置在桌案前的香炉里，不过须臾，炉子里燃起阵阵青烟，透着一股清新舒爽的香气。
林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胃中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她拧眉看向江青淮，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陆崇身上。
陆崇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常年穿着的白色衣裳已然被黑烟掩盖的看不出原本模样。
见他二人这般狼狈，林歌叹息一声，有些发白的手指轻轻击打在桌面上。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火？”林歌紧锁着眉头，语气颇为无奈。
这件事透着古怪，可张守瑾忙于公事，还没用过晚膳，便被皇帝的人叫走了，如今还没有回来。
她纵然有所疑虑，却也无可奈何。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后日一早就要出城，若是备不好粮草，突袭北越仪式又要往后延了。”
作为兵部的一把手，江青淮急得不行。
林歌的指尖轻敲在桌案上，眸色越发幽深。
书房里瞬时寂静无声，陆崇忽然上前两步，轻咳一声：“不如…”
“不行！”
没等他将话说完，林歌直接开口打断。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陆崇鬓角隐约的白发上，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闪过担忧。
即使陆崇不说，林歌心里也清楚，每一次利用积分换取东西，都要损耗一些…
她想要攻打北越，不仅是为了大周，更是为了让陆崇早点儿完成任务。
“歌儿…”
陆崇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在对上林歌那双坚毅的眼睛时，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里。
“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京城里不只陆氏一家商行，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林歌沉声说着，心中已有定夺。
江青淮与陆崇对视一眼，隐约猜出了林歌口中的人是谁。只是两人都面露为难之色，陆崇终是没忍下去，小声提醒道：“你要与吴家虎合作？你知道的，此人并非善类。”
“可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林歌又何尝不知，自己走的是一步险棋。
她抬起头，凝望着天边无尽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日的这场烟花，实在诡异，若说没有歹人作祟，我是不信的。”
江青淮点了点头，却又失望开口：“是下官无能，没能守好粮仓，此事…下官一定彻查，缉拿出最后真凶。”
说到这里，江青淮神情有些犹豫，踌躇半晌后还是说道：“郡主，您当真有与吴家虎合作吗，吴家虎府上的那个小妾…”
他点到为止，神情里闪过几分复杂。
“国事当前，有些事情可以忽略不计。”
她不再是济州城里的傻丫，而是大周的镇国将军，与万千将士的性命相比，自己的恩怨，早就不足挂齿了。
再说，吴家从前便是京城里第一大皇商，武博侯常年与他合作，在粮草上没出过什么问题，倒是可信。
见林歌心意已决，两人也没再多劝，只是回到府上时，江青淮脸色仍旧不怎么好。
吕安瑶一直在花厅等着他，见人回来了，连忙小跑着迎过去。
“我身上脏，你别过来。”
眼看着她小跑着朝自己扑来，江青淮连忙后退两步，生怕身上的灰尘沾染到吕安瑶的裙摆上。
吕安瑶却不在意那些，一脸担忧地问道：“那放烟花的小贼可捉住了？陆大人府上还有粮食吗？”
面对吕安瑶的质问，江青淮一时哑口无言。
瞧见他这副模样，吕安瑶也猜出了七八分，眼中的担忧更胜从前。
她紧抿着唇，两只手搅和着帕子，自言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林姐姐后日就要出征了，若是筹不到粮草…”
“郡主已经决定与吴家合作了。”
江青淮的声音很小，却足以让她听清。
“你说什么？林姐姐要与谁合作？”
吕安瑶瞬时愣在原地，那双透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错愕。“夫君，你没听错吧，林姐姐怎么会与吴家虎那个混蛋合作，难道她忘了吴家豹做过的混账事了吗？更别提…”
吕安瑶的语气越发急促，想到自己的庶妹，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不仅如此，郡主明日要亲自前往吴府，我同陆大人劝了半天，仍旧没能让她改变心意。”
听了这话，吕安瑶瞳孔骤缩，她下意识扣住江青淮的手腕，大声说道：“不行，林姐姐在吴家吃过亏，我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前去，明日…我也要去。”
向来护妻的江青淮却在此刻点了点头，十分支持吕安瑶的想法：“我也觉得你同郡主一起去比较合适，你好歹也是吕安箬的嫡姐。”
说到这里，江青淮拍了拍手，一队侍卫从长廊里走出来，整整齐齐地站在了两人面前。
江青淮朝着吕安瑶看去，神情凝重地说道：“若是明日发生什么要紧事，只管让他们前来兵部寻我。”
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吕安瑶心安不少。
她点了点头，随江青淮一起回了主院。
同一轮明月下，林歌喝过安胎药，早早地躺在了榻上。
更深露重，芳华园内一片寂静。
林歌躺在床上，只着了一件里衣，却无半点睡意。
窗外月色清冷，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来，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她微微侧身，下意识地朝着身旁锦被摸去。
直到指尖轻轻拂过身旁空荡荡的枕头，她这才想起来，张守瑾仍旧未归。
那里本该有他的温度，有他沉稳的呼吸，不知从何时起，林歌越发离不开他的陪伴了。
“夫人，早点儿睡吧，大人不会有事的。”
茯苓从此处路过时，见屋中还掌着灯，不免有些担心。
林歌点了点头，直接将烛火熄灭，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向床幔上绣着的合欢花。
自从丞相府倒台，朝堂动荡不安，相公被琐事缠身，每日都疲倦得不行，她实在不想让相公为自己的事心烦。
越想越烦，林歌索性翻了个身，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