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一场虚惊
“混账!哀家就不该把你放出来!”
还没等林煜发火,太后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太后扬起手狠狠地在薛怡然脸上打了一巴掌。
薛怡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傻了,怔怔地朝着太后看去,却见太后双目通红,脸色苍白如纸。
方才大理寺的汇报,太后全都听到了,她虽然不想相信,却也知道林煜的固执,既然歌儿已死,那就该风风光光地给她办一场葬礼。
太后本就在气头上,谁承想刚踏进御书房的院中,听到薛怡然在这里污蔑林歌的名声。
“太后娘娘,臣女所说句句属实,臣女亲眼所见,那日在大佛寺…”
太后原本已经扬起了手,听她提起“大佛寺”,又慌忙地将手放了下来。
林煜也推门而出,神情紧张地朝着她看去:“大佛寺!你在大佛寺看到皇…镇国郡主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何会这般紧张,薛怡然还是吞了口口水,一字一句地说道:“对,正好是起火那日,臣女亲眼看见镇国郡主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从墙头翻了出去。”
“他们两人举止亲密,郡主的手死死地揽在那男人的脖子上,而且…”
薛怡然故意卖了个关子,阴阳怪气地说道:“郡主衣衫不整的,想必是突然起火,这两人才不得不离开的,若不是这场大火,他们两个人的奸情,一定不会被人发现。”
薛怡然说得有鼻子有眼,太后和皇帝相视一笑,眼中的悲伤渐渐褪去。
他们就知道,林歌一定还活着。
“陛下?太后娘娘?”
见两人一直傻笑,薛怡然诧异极了。
“你先回去吧。”
林煜难得心情大好,竟然没追究薛怡然的责任。
“可…”
“赶紧滚!”
见薛怡然还想再说什么,太后忽然暴喝一声。
薛怡然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从石阶上爬起来,仓皇而逃。
“母后,您听见了吗…皇姐逃出去了!”林煜松了一口气,朝着太后笑了笑。
太后也轻笑一声,随即朝着身后的茯苓看去:“这下可安心了,歌儿她没事…”
茯苓早已哭成了泪人,木讷地点了点头,最终破涕而笑。
“不过…薛怡然口中的那个陌生男人又会是谁?他为什么要在火场里放置一具与皇姐身形相像的女尸,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到底是帝王,林煜欣喜之余,一下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太后眉头紧锁,又朝着茯苓看去,压低了声音问道:“郡主这几日,可招惹了什么人?”
茯苓仔细想了想,随即说道:“郡主为人和善,对谁都很友善,若说惹到了谁,也只能是北越的那位王爷了。”
“城阳王?”
林煜脱口而出。
茯苓点了点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城阳王远在北越,又怎么会出现在京城里?
“算了,朕这就颁布一道密旨,暗中寻找皇姐的踪迹,母后不必忧心。”
……
岭南最大的茶楼中,赫连成宇直接包下一个雅间,他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把玩着那金玉茶盏,余光始终落在身旁的林歌身上。
林歌依旧穿着那身粉衣,头上的帷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已经过了三日,张守瑾没有一点消息,不过…其实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怎么?又在想你那个便宜夫君了。”
赫连成宇忽然转过身,强行握住了林歌的手。
“别想耍什么小心思,安心地留在本王身边,等本王得到完整的山河图后,会与你共享宝藏。”
赫连成宇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那双充满魅惑的眼睛,突然朝着门口看去。
察觉到他的视线,林歌心里一慌,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她的目光锁定在门口的一个身影身上,那身影颇为熟悉,此刻正扶着门框喘息,此刻的张守瑾虽然身着西域服饰,脸上也戴着面具,但林歌还是一眼将他认出来了。赫连成宇显然也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他猛地揽住林歌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你瞧瞧…他好像是来找你的。”
张守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歌身上,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个粉衣女子,脑海中便一直有声音在叫嚣着。
他冒险逃出来,只是想将这粉衣女子救走。
林歌刚要呐喊,哑穴又被人点住。
“这不是天机阁阁主吗?真是好雅兴,也来此处听戏。”
赫连成宇忽然大喊一声,原本在专注听戏的众人纷纷朝着门口看去,目露凶光。
“抓住他!他的脑袋可值二十万两黄金!”
坐在堂中听戏的人猛然跃起,抽出手中的长刀,不要命地朝着张守瑾砍去。
张守瑾堪堪躲过那一击,正想朝着赫连成宇的方向靠近,身后却涌来无数的攻击。
林歌这才发现,张守瑾重伤未愈,那件青色的上衣上,渗出不少血渍。
她拼命地挣扎,想要朝着张守瑾靠近,身后的桎梏,却越来越紧。
“再敢乱动,本王这就取了他的性命。”
赫连成宇伏在林歌耳前,声音里透着一丝胁迫。林歌这才注意到,赫连成宇的右手上是何时出现了一支短剑。
眼看着他要将短剑射出,茶楼忽然闯入一赤金服侍的女子。
那女人正是阿莎雅。
阿莎雅霸气地将张守瑾护在身后,扶着他一跃而起,在赫连成宇身前落定。
“别以为你是西域族的圣女,本王就不敢动你,他一介汉人,被你藏在圣地,已是大不敬的举动,若你识相的话,还是乖乖地把人交出来吧。”
赫连成宇眯着眼睛,下意识将林歌推到自己身后。
阿莎雅冷笑一声,碧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寒芒。
“西域的私事,还轮不到北越的王爷管,倒是王爷,敢不敢将你身后的那位姑娘领过来,让我一观?”
听了这话,赫连成宇眸色微变,钳制在林歌手腕上的力度更大了些。
“圣女这是何意,何时对本王的夫人感兴趣了?你们现在该担心的,是如何从这里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