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照片
我和赵川、爷爷也赶紧挤进了人群。
只见两个年轻警·员闪在一边,神色紧张地望着地上的尸体。
赵川大声询问怎么回事,求中一个探员结结巴巴地指着尸体说,刚才看见梁通有了呼吸,肚子一起一伏,好像还活着。
可随即赶过来的法医却矢口否认,刚才已经做完了基础尸检,此人已经死了足足两天了,而且,出现了明显的腐化,根本就不可能动。
但两个探员却还是坚持看见梁通确实动了。
赵川皱了皱眉,带上白手套,准备上前上前一看究竟。
葛老却伸手拦住了他,老爷子神色凝重。
“一个死亡了两天的尸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复活。可这两个小同志也不可能撒谎,会不会是,这梁通的身体里,还有异毒啊。”
葛老的意思是说,梁通的身体里,除了口腔上被我杀死的未成熟的银蚕蛊虫之外,身体里可能还有另外的蛊虫。
警员们所看见的颤动,其实是体内蛊虫在支配尸体。
所以,他拦住了赵川,免得万一是银蚕蛊成虫在寻找新的宿主。
一个人的身体里,真的能有两种蛊虫吗?
我还在傻乎乎的琢磨着,突然就联想到了自己。
向阳啊向阳,你是猪脑子啊。
你自己的身体里不就是两种蛊虫吗?如果将来某一天,身体里的金蚕蛊被除去,那我身体里被压制的异毒不就会爆发吗?
“你们都退后,让我上前看看!”
葛老从爷爷手里接过了烟袋,朝着手上抹了点烟袋油子,就缓缓往前走。
这烟袋油子的用途,其实也是防备异毒。
爷爷义不容辞,也准备跟随。
我赶紧劝下老爷子,这时候哪能让他上啊。
反正我有金蚕蛊在身,什么都不怕,我去最合适。
于是,我搀扶着葛老一步一步走到了尸体跟前。
葛老弯下腰,伸出手,先抓住了梁通的手腕。
如果真是复活了,那肯定有脉动;要不是复活,只是身体里有异毒,老爷子也能通过寸关之下的阴脉——手少阴心经察觉异样。
可就在葛老手碰到尸体的那一瞬间,梁通突然身体颤了颤。
“看见了吗?就是这样……他又动了!”最开始的两个探员惊恐地喊道。
别说他们了,就连葛老的手都不由的抖了一下。
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实际上,梁通的尸体位置,并没有任何变化。真正动的,只是梁通的大肚腩。
“葛爷爷,让我来吧!”
我搀扶起葛老,蹲下身,也顾不上触碰尸体有没有禁忌了,先解开了他外套的口子,然后小心翼翼揭开里面的衬衣,露出了靛青色的皮肤。
什么都没有啊。
就在我以为只是虚惊一场的时候,突然,梁通那满是尸斑的肚皮又微微抖了抖,我的手,甚至感觉到了一股颤动。这颤动……像一股微弱的电流……
“赵队,梁通的肚子里有东西!”我赶忙回身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一个小型的电子设备。”
“你确定?”
“应该错不了。这种电子振动的频率很有特点,人体器官是无法模拟的。我记得有一款西圣钮扣录音器有个装置,那就是在电量即将耗尽的时候,会发出500到2000hz的短暂振动,几乎和手机振动频率差不多了。这个振动幅度,肉眼可见,确实会有尸体动了的错觉。”
赵川一听这话,马上让法医先带尸体收队。
迫不得已,最后可能会解剖尸体。他让我也跟着小杜先回,好把两个老人送回来。
折腾了一宿,回去的路上,我正在副驾驶打瞌睡,突然电话响了。
拿出来一瞧,是个陌生虚拟号。
我顿时有种预感,这个电话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下意识回头看了爷爷一眼,老爷子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呢。
没办法,我只能先挂了电话。
回到云城,我把爷爷和葛老送回了家,一个人往香火店跑,刚到店里,就听见了座机的铃声。
阿香朝我抱怨道:“向总,你可回来了,这一上午,电话响了好几遍,可我只要一接通,对方立马挂掉。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我没吭声,拿起电话。
那头一阵沉默。
停顿了几秒,直到我“喂”了一声,那边才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终于回来了……你身边还有别人吗?”熟悉的声音幽幽传来。
这声音一下子就把我拉回了和父母三口之家的孩提时光。
能听得出来,他有些亢奋。
“没有了,只有我!”
“怎么样,你见到梁通了吗?有没有拿到笔记?”
“我能见见你吗?”
“这么说来,你拿到笔记了?”
我忍不住大声喊道:“我再问你,我能不能见一见你。”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
我突然心里生出一股子怨气,直接挂了电话。
消失了这么多年,突然打来电话,难道眼里就只有关心的笔记本吗?
大概着间歇了四五秒钟,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我一接通,他便低声道:“我不能见任何人……但……你除外。带上笔记本,晚上在老城区街心茶馆等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孩子……我很想你。”
听到这话,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人啊,不管多大,只要想到父母,就会委屈的像孩子。
“向总,这个给你打电话的,到底是谁啊!”阿香嗑着瓜子道:“怎么了,看你眼圈都红了。”
我一笑道:“没事,就是有个老街坊,很久没见了,说准备过来看看我。对了,最近店里没事吧?我以后来的可能更少了,全靠你招呼了哈。”
“嗨,这还用你说嘛?如今咱们这个店,我就相当于给自己赚工资,你给我提供了个场所,我要是不努力点,我都怕你房租付不起,我也失业了!”阿香大大咧咧笑笑,忽然正色道:“对了,昨天傍晚我要关店门的时候,来了一个客人,买了三束香火,临走的时候,放下了一个小纸包,说他是你朋友,让我交给你。”
“什么人?”我皱眉问道。
“没看清脸,戴着口罩帽子呢,高高瘦瘦的。”阿香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了一个纸包。
我没直接打开。
多事之秋,万事得小心点。
我把纸包拿出店门,放在石板上,这才用夹子一点点拨开,万万没想到,里面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只有一张四寸的照片。
照片上有三个人,我,父亲和母亲,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唯一的合照。
当初一共印了三张照片,母亲去世后,我给她烧去了一张,一张则收藏在我的房间的镜框里。还有一张,就在父亲的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