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三皇子的谋划
完了。
他不是请来了救兵。
江寒的脚,终于从江河海的后心挪开。
“起来吧。”
“谢少帅!”
李虎起身,他身后的八百锐士也随之站起。
“李虎。”
“末将在!”
“接管江府。”江寒的命令简洁明了,“府内府外,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所有下人,全部集中看管,封住他们的嘴。”
“封锁消息,今夜之前,我不希望京城有任何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遵命!”
李虎没有丝毫废话,立刻转身,开始下达一连串指令。
庭院中,很快只剩下江寒,李虎,以及江河海。
江寒缓缓蹲下身。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我再问一遍。”
“当初,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军功,给江毅那个废物?”
“为什么?”
“我……我说……”
“我说!我全都说!”
事到如今,江河海继续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先保住自己小命比较重要。
“是……是三皇子!”“是三皇子赵端!”
“是他……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当年,北境大捷,江寒你……你阵斩敌酋,威名传遍军中。”
“三皇子殿下在府中设宴,召我过去……他……他说……”
“他说,镇北王府功高盖主,已是陛下心腹大患。而您,少帅您,天生武脉,十六岁便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他说……您是比镇北王还可怕的猛虎!”
“若任由您继续成长,将来必成朝廷心腹大患!”
江寒静静听着。
原来如此。
不是因为江毅比他优秀。
不是因为父亲偏心。
根源,竟是在那位素未谋面的三皇子身上。
天生武脉……
这曾是他最大的骄傲,如今看来,却成了招致祸端的根源。
“所以,他就想出了这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是!是!”
“三皇子说,必须在您羽翼未丰之时,将您彻底打落尘埃!”
“夺走您的军功,安在江毅那个废物身上,既能让您与镇北王府离心离德,断了您的根基;又能借此打压王府声望,让天下人觉得镇北王府后继无人,不过是浪得虚名!”
“他还许诺我……事成之后,保我官运亨通,入主中枢!”
“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也不想的啊少帅!”
江河海痛哭流涕的不断的说着。
“三皇子殿下权势滔天,哪怕我是镇北王,又怎敢违抗他的命令?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他手里啊!”
“继续说。”“三皇子在军中和朝堂,还安插了哪些人?”
“他既然能让你坐上现在的位置,想必能量不小吧。”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说的越多,活命的机会就越大。”
“有!有!”江河海的眼睛猛然亮起。
“我知道!我知道很多!”
为了活命,他再也顾不上对三皇子的忠诚,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城防营副都统,王全安!他是三皇子的人!当年京察,是三皇子力保他上位的!”
“还有御史台的李御史,李建成!他看似刚正不阿,实则是三皇子养的一条狗,专门用来撕咬政敌!”
“还有户部的……吏部的……”
江河海一连说出了七八个名字,每一个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三皇子赵端……
这位看似贤良、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子,竟在暗中布下了如此深厚的棋子。
“只有这些?”
“没……没了……”江河海绞尽脑汁,“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了!这些都是三皇子在一次酒后无意中透露的,更深的秘密,他绝不会告诉我!”
“你和他之间,靠什么联系?信物,还是暗号?”
此话一出,江河海沉默了。
江寒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上前一步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江河海不敢有丝毫反抗。
很快,江寒从他贴身的内衬里,摸出了一块物件。
那是一枚用上好墨玉雕琢而成的令牌。
令牌正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
背面,则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篆体字——“端”。在“端”字的右下角,还有一个极小的,用阳刻手法雕琢的麒麟印记。
皇子亲令!
见令如见人!
三皇子赵端……
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了。
“少帅!少帅饶命啊!”
“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令牌也给你了!求求你,饶我一命!我愿意做牛做马,我愿意替您指证三皇子!”
他一边哭喊,一边拼命磕头。
“做牛做马?”
江寒轻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讥讽。
“你这样的人,今天能为了活命背叛赵端,明天就能为了荣华富贵,再从背后捅我一刀。”
“留着你,我晚上会睡不着觉。”
话音落下,江河海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抬起头,瞳孔放大到极致。
“不……”
一个“不”字刚刚出口。
江寒动了。
抬起脚一脚踩在了江河海的脖颈上。
“咔嚓!”
一声清脆至极的骨裂声响起。
江河海的身体猛地一僵。
生机如同潮水褪去。
江寒缓缓收回脚,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他拿出一方手帕,仔细擦拭着那枚墨玉令牌,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李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处理干净。”江寒淡淡开口。
“是,少帅。”
李虎躬身领命,“如何处理?”
江寒的目光扫过庭院。
“伪造成内部仇杀。”
“江河海贪墨军饷,克扣下属,府内护卫心生不满,酒后冲动,持刃行凶。”
“双方发生激战,江河海死于乱刃之下,凶手也当场毙命。”
李虎的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江寒的意图。
“少帅英明!”
这个借口,合情合理。
江河海这种贪官,做出克扣军饷的事再正常不过。
京兆府查起来,只会查到江府内部,无论如何也查不到江寒,查不到北境玄甲军的头上。
“把江河海的尸体,拖到他自己的书房。”
“在他身上多捅几个窟窿,做成被乱刃分尸的样子。”
“找几个死掉的护卫,把他们的指纹印在匕首上。”
“书房里弄乱一点,打翻几个酒坛,再洒上些酒,伪造出酒后争执的场面。”
“至于其他的尸体……”
江寒顿了顿,“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李虎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