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江寒的侦查
“太子失踪之事，绝不简单。”
他声音平静。
“幕后之人，费尽心机，必定有所图谋。”
“我们现在，先按兵不动。”
“静观其变。”
“不过，有一件事，你们可以去查。”
江寒顿了顿。
“去查查，京城最近有哪些势力，异动频繁。”
“尤其是那些与东宫或者皇宫有牵扯的势力。”
“任何一丝线索，都不要放过。”
影七和猫七，皆是拱手领命。
“属下明白！”
“将军放心，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江寒点了点头。
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眼中闪烁着光芒。
这京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乾帝有乾帝的算盘。
太子有太子的困境。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也有他们的目的。
而他。
江寒。
也要在这盘棋中，下出自己的落子。
他要将所有企图操控他的人，都变成他手中的棋子。
他要将京城这潭浑水，彻底搅个天翻地覆。
然后，从中，捞取最大的利益。他拿起石桌上的长刀。
刀身冰冷。
但他的心，却炙热如火。
子时刚过。
两道黑影融入小院的阴影，直到近前才现出身形。
正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影七和猫七。
两人联袂而行。
江寒坐在石桌前，一动不动，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
看见两人回来，江寒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张口说道。
影七和猫七对视一眼，开口说道：“将军，三皇子府前都是达官贵族，兵部右侍郎张维，司天监的人，户部的人，刑部的人，工部的人，络绎不绝。”
“五皇子门前则都是一些老牌贵族，威武侯，文静伯，安南伯等等车来车往。”
“最重要的是，我们查到，三皇子名下的四海钱庄，三日内有二十万两白银被分作六笔，转入了京郊的不同的人手上，再然后，这二十万两白银就不见了。”
“五皇子那边今天晚上只是吟诗作对罢了。”
“我瞧着，他就是个二傻子，想趁着太子出事，赶紧捞点政治资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想法。”
江寒听着，手指在刀身上轻轻敲击，发出“哒、哒”的轻响，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三皇子赵端。
五皇子赵景
两个截然不同的皇子，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
三皇子赵端，母妃是已故的淑贵妃，其母族在军中颇有势力，此人向来低调，做事沉稳，甚至有些沉闷，在朝中素有“贤王”之名。
可越是这样的人，野心往往藏得越深。
深夜秘会兵部高官，调动大笔不明资金。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透着一股谋逆的味道。
而五皇子赵景，母妃位份不高，背后毫无势力可言，他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斗鸡走狗，是京城有名的纨绔王爷，看起来胸无大志，人畜无害。
可这种时候，一个废物突然变得积极起来，本身就很可疑。江寒的指尖停住了。
他抬起眼，眸光在夜色中比刀锋还冷。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五皇子闹出的动静越大，嫌疑反而越小。他更像一只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想冲上来撕咬几块碎肉，却没胆子去猎杀雄狮。”
“真正致命的毒蛇，往往都安静地盘踞在暗处，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
江寒的目光转向影七。
“三皇子，赵端。他的嫌疑最大。”
影七和猫七对视一眼，他们虽然也觉得三皇子可疑，但远没有江寒这般笃定。
猫七忍不住问：“将军，可……万一是五皇子故意用这种方式来麻痹我们呢？”
江寒在黑暗中似乎是笑了笑。
“一个习惯了演戏的人，很难在细节上都做到完美。五皇子拉拢的那些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成不了大事。而三皇子见的，却是能真正掌控兵权的兵部侍郎，调动的，是能养一支私军的巨额银两。”
“一个是广撒网，一个是精准打击。哪个是虚张声势，哪个是图穷匕见，一目了然。”
江寒站起身，在院中踱步。
“不过，猜测终究是猜测。我们需要证据，更需要一把火，把所有藏起来的毒蛇都逼出来。”
他的脚步停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瞬间成型。
“影七。”
“属下在。”
“京城的黑市，你熟。我要你办一件事。”江寒挑了挑眉，看向影七，“伪造一份线索，就说有人在城西的废弃皇家别院，看到过疑似东宫卫率的人出没，并且听到了太子的声音。”
猫七一愣：“将军，这……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我们在查？”
江寒瞥了他一眼。
“重点不在这里。”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影七。
“这份线索，不要卖给别人。”
“我要你，想办法，匿名卖给三皇子自己的人。”
此言一出，饶是影七这般心如古井的死士，瞳孔也不禁微微一缩。卖给……三皇子自己的人？
这是什么操作？
猫七更是直接傻眼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将……将军，您没说错吧？把指向三皇子的线索，卖给三皇子？他……他们会信吗？这不是疯了吗？”
江寒笑了。
“他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线索到了他的手上。”
江寒缓缓解释，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教导自己的猎犬。
“你想想，如果你是赵端，你费尽心机藏起了太子，突然收到一条精准指向你藏匿地点的匿名线索，你会怎么想？”
他自问自答。
“第一，你会怀疑，这是不是你的政敌，比如大皇子或者其他什么人，在给你下套，故意诈你？”
“第二，你会猜是不是自己内部出了叛徒，消息泄露出去了？”
“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在巨大的压力下，会把每一种可能都无限放大。他不敢赌，他绝对不敢。”
江寒的眼中，闪烁着洞悉人性的光芒。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派人去那个废弃别院核实。无论那里有没有人，他都必须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他一动，我们就有了新的线索。他不动，说明他内心有鬼，不敢去触碰这个陷阱，同样证明了他有问题。”
“更妙的是，他会开始疯狂地清洗内部，怀疑身边每一个人。一个充满猜忌和内斗的团队，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听完江寒的分析，猫七倒抽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计谋了。
这是诛心！
影七的眼中也爆发出精光，他躬身抱拳，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将军，高明！属下这就去办！”
“记住，”江寒叮嘱道，“线索要模糊，做得像意外得来，开价要狠，显得物有所值。最关键的，是绝对不能暴露我们自己。”
“明白！”影七的身影一闪，再次融入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