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进入山脉
一个士兵忍受不住，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江寒的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他：“这点痛都受不了，还谈什么第一？给我站起来！”
那士兵被他一吼，羞愧得满脸通红，咬着牙，浑身颤抖着重新摆好姿势。
“记住！痛楚，才是你们变强的证明！”
“坚持住！想想那些骂我们是垃圾的嘴脸！”
江寒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
一个时辰后，操练结束。
乱石坡上，三百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如同被海浪拍上沙滩的死鱼，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但每个人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热流，正在疲惫不堪的身体里缓缓流淌，修复着受损的肌肉，滋养着干涸的气血。
这法门……真的有用！
铁牛挣扎着爬到江寒脚边，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兴奋：“统领……这法子……太他娘的顶了！再练一个月，俺感觉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江寒瞥了他一眼，内心却毫无波澜。
他比谁都清楚，这“龙血淬体术”对身体的消耗有多恐怖。
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别说一个月，三天，这群人就会被活活练废。
而太子赵瑞那句“有困难来找我”，听听就好。
真派人去了锐士营，就别想从太子的嘴里扣出来一个子。
指望别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
江常年眸光一转，望向了北固关外那片连绵起伏的山脉。
黑风山脉。
北境有名的凶地，妖兽横行，危机四伏，即便是锐士营的精锐，也不敢轻易深入。
一个大胆到疯狂的念头，在江寒心中成型。
他拍了拍铁牛的肩膀，示意他起来，然后站到一块高耸的岩石上，声音传遍整个营地。
“弟兄们，感觉怎么样？”
“爽！”回答稀稀拉拉，却中气十足。
“还想不想更爽？”
“想！”
“好！”
江寒话锋一转，“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想要身体强，就得吃肉！喝汤！”
“可我们营里，现在连肉都吃不上！”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火热的心头。
江寒猛地抬手，指向远方的黑风山脉。
“你们看那里！”
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黑风山脉，妖兽的老巢！别人眼里的禁地，但在我眼里，那里就是我们的粮仓！是我们的宝库！”
“一头最低级的妖兽，它血肉里蕴含的能量，都比你们吃十天军粮还管用！”
“你们不是想变强吗？你们不是想拿第一吗？你们不是想让那些看不起你们的人都闭上臭嘴吗？”
江寒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惊雷滚滚。
“那就别像个娘们一样在这里等着别人的施舍！想要肉，就自己去割！想要尊严，就自己去拿！”
“现在，我只问一句！”
“敢不敢，跟我进山，猎杀妖兽，吃肉喝血，当一回真正的爷们！”
整个乱石坡，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被江寒这疯狂的计划惊呆了。
去黑风山脉？
就凭他们这三百号刚从病秧子状态恢复一点的老弱病残？
那不是去打猎，那是去送死！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岩石上那个男人孤傲挺拔的身影时，当他们回想起太子低头的场景时，当他们感受到体内那股新生力量时……
恐惧，被一种欲望所取代。与其在这里窝囊地饿死、被人嘲笑至死，不如轰轰烈烈地去拼一次！
“操！”
铁牛第一个跳了起来，他赤红着双眼，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俺去！死在山里，也比当个废物强！”
“我也去！”
“算我一个！他娘的，拼了！”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三百名士兵，颤抖着，挣扎着，从地上一个个爬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痛苦和疲惫，但眼神里，却迸发出一种名为“疯狂”的光。
那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才有的眼神！
江寒看着这群被他彻底点燃的“疯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全体都有，整理兵器，半个时辰后，目标黑风山脉！”
“出发！”
半个时辰后，三百道形容枯槁的身影，如同一群幽魂，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风山脉的边缘。
林木遮天蔽日，光线骤然昏暗，阴冷潮湿的气息夹杂着腐叶的霉味，扑面而来。
方才在营地里被点燃的豪情与疯狂，在这里被无形的恐惧迅速冷却。
士兵们握着兵器的手，渗出冷汗。
他们的脚步变得迟疑，每一次踩在枯枝败叶上的声响，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这里是黑风山脉，传说中活人进，白骨出的绝地。
“都他娘的打起精神！”
铁牛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瞪着身边一个快要腿软的兵卒，“跟紧了将军！别掉队！”
他嘴上骂得凶，心脏也在擂鼓。
他只是个粗人。
可粗人不代表傻。
这鬼地方，处处透着诡异，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目光死死锁定在最前方那道身影上。
江寒。
江寒走在最前面，步伐平稳，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他不像是在危机四伏的凶地里行军，倒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
他的眼睛，却锐利如鹰。
江寒的眼神扫过地上的爪印，辨认着被啃噬过的植物根茎，甚至会停下来，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轻嗅。
这些在旁人看来毫无意义的举动，在他眼中，却是一幅完整的地图，标注着此地主人的种类、习性、强弱。
镇北王府的世子，从小接触的就不是琴棋书画，而是北境最凶悍的妖兽图谱和最老练猎人的手札。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经验，是他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最大本钱。
突然，江寒抬起右手，整个队伍瞬间钉在原地，落针可闻。
他蹲下身，指着地面一处不起眼的凹陷。
那是一个巨大的蹄印，边缘的泥土还很新鲜。
“铁甲猪。”
江寒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阶妖兽，皮糙肉厚，性情暴躁，冲撞力极强。优点是脑子不好使，而且独居。”
他站起身，环视一圈众人脸上那混合着恐惧和贪婪的表情。
“我们的第一顿肉，就它了。”
他没有给众人商议的余地，用一截树枝在地上迅速画出简易的地形图。
“这畜生就在前面那片泥沼地里打滚。待会，我去把它引出来。”
此言一出，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亲自当诱饵？
他们三百人围剿都心里没底，他一个人去挑衅一头妖兽？这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