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县令和柳家
第一百五十四章 县令和柳家
那护卫的手腕被他硬生生拧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短刀脱手。,¨5@4a看°2书/° {?首|(发x?
铁牛没有停。
他抓着这条废掉的手臂,抡起这个一百多斤的壮汉,像是在抡一个稻草人,狠狠砸向旁边的墙壁!
“砰!”
一声闷响!
护卫的后脑勺与墙壁亲密接触,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滑倒在地,后脑处一片血肉模糊。
一招!
只用了一招!
两名在云州城也算小有名气的护卫,一个断臂昏死,一个生死不知!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刚才还在哄堂大笑的纨绔子弟,此刻一个个面如土色,筛糠一样抖个不停。有人想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软得站不起来。
酒杯翻了,菜肴撒了一地。
浓郁的恐惧,混合着一股骚臭味,在奢华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柳白脸上的嚣张与轻蔑,早已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眼睁睁看着那尊杀神,毫发无伤地穿过自己的两名护卫,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他想跑,想喊,想求饶。
可是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放越大。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没有愤怒,没有仇恨,甚至没有杀意。,j+c\h.h-h′h?..c¨o,m*
那里面,是空洞的毁灭。
下一秒。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传来!
柳白的双脚猛然离地,整个人被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
“呃……嗬嗬……”
空气被瞬间抽离,窒息的痛苦让他面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双手拼命地抓挠着那只手臂,指甲在上面划出一道道血痕,却无法撼动其分毫。
他双腿在空中乱蹬,像一条被拎出水的鱼,做着徒劳的挣扎。
直到现在,柳白这才看清楚。
就在柳白感觉眼前开始发黑时。
一声爆喝,如平地惊雷,在雅间外炸响!
“住手!官府办案,闲人退避!”
“砰!”
房门被一股巨力粗暴地撞开,木屑纷飞。
十几个身穿皂衣,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捕头一眼就看到了房间内的惨状,以及被高高举起、面色紫绀的柳白。
那可是柳家的独苗!
捕头瞳孔骤缩,来不及思考,厉声大吼:“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
几名反应最快的衙役,已经抡起了沉重的水火棍,毫不留情地砸向铁牛的后背和双腿!
风声呼啸!
铁牛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柳白身上,那股毁灭一切的冲动已经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x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u>章¨?节?ut他甚至没有回头。
“砰!砰!砰!”
几根水火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背上、腰上、腿弯处!
那是足以打断寻常壮汉骨头的重击!
铁牛的身躯只是猛地一晃,发出一声闷哼。
他没有倒下。
扼住柳白喉咙的手,甚至没有松开半分!
冲进来的衙役们全都骇然。这是什么怪物?血肉之躯,竟能硬抗水火棍!
“打!给我往死里打!”
捕头急了,亲自抄起一根棍子,对准铁牛的后脑就砸了过去。
死亡的威胁,终于让铁牛的本能压过了杀意。
他下意识地松开手。
“噗通”一声,柳白像一滩烂泥般摔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发出破风箱似的剧烈咳嗽声。
腥臭的液体,从他的裤裆里流淌出来,弄湿了一大片。
铁牛转过身,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冲上来的衙役们。
他被激怒了。
但更多的棍棒,从四面八方砸来,落在他身上,头上,手臂上。
双拳难敌四手。
纵使他铜皮铁骨,也终究是血肉之躯。
一棍,两棍,他还能硬抗。
十棍,二十棍……密集的击打让他身形踉跄,眼前发黑。
最终,一记狠辣的闷棍砸在他的后脑勺。
铁牛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衙役们这才一拥而上,用沉重的铁链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秀和的瘦猴也被一并锁拿。
柳白被人扶起来,他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用怨毒到极点的目光,死死盯着昏迷的铁牛。
他指着铁牛,声音嘶哑扭曲:“杀……杀了他!现在就给我杀了他!”
捕头上前,一脸恭敬又惶恐:“柳公子,您息怒。此等凶犯,自当押入大牢,由县令大人亲自审问,明正典刑!绝不会让他多活一天!”
说完,他一挥手。
“带走!”
……
柳府。
夜深了,书房里却灯火通明。
价值千金的前朝青花瓷瓶,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一地齑粉。
柳家家主,云州城真正的土皇帝柳文工,正背着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他年过五旬,一身锦袍,面容儒雅,但此刻,那张脸上布满了阴沉的煞气,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的次子柳白,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地坐在一旁,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恐惧尚未完全消退,但更多的,是屈辱和怨毒。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柳文工猛地停下脚步,对着一旁战战兢兢的管家怒吼,“养着两个江湖上成名的高手,结果连主子都护不住,还被人像死狗一样打残!我柳家的脸,今天都被你们丢尽了!”
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老爷息怒,是老奴的错!”
柳文工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那眼神里的怒火稍稍收敛,转为一丝冰冷的审视。
“说!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泥腿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柳白身体一颤,迎着父亲的目光,他不敢有丝毫隐瞒……也不敢有丝毫的诚实。
他选择性地讲述了故事。
一个嚣张跋扈的乡下贱民,在酒楼冲撞了他,他好心没有计较,对方却得寸进尺,进而暴起伤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在他的描述中,自己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铁牛,则是一个毫无理由就发狂的疯子。
至于王秀,他一个字都没提。
柳文工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神却越来越冷。
他不在乎事情的起因,他只在乎结果。
结果就是,他的儿子,柳家的次子,在云州城的地界上,光天化日之下,险些被人活活掐死。
这是挑衅!
是对他柳文工,对整个柳家赤裸裸的挑衅!
是谁在背后指使?
是生意场上的死对头张家?
还是新来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盐运使?
柳文工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名字。
他不相信一个乡巴佬有这种胆量和实力。
这背后,一定有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下人通报的声音:“老爷,王县令大人前来拜访。”
柳文工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来得倒快。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