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和亲公主13
跪在殿中的侍卫身子一颤，声音都打着结：“回、回陛下，卑职……实在是描述不出……”
一旁的京兆尹听得心头一紧，冷汗直冒，恨不得当场一脚把这不会说话的下属踹出去。
皇帝脸上却没什么波动，只淡淡追问：“哦？为何？”
那侍卫像是忽然被拉入了某个回忆之中，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眼神变得飘忽起来。
他慢慢抬起头，目光虚浮，没有焦点，轻声说道：
“因为，她……她太美了。那不是凡俗之美，世间所有诗词、所有言语，都配不上她万一。”
皇帝原本敲着扶手的食指忽然一顿。
他目光微凝，落在侍卫恍惚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
他又随口问了几句关于那“仙子”出现时的情形，便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京兆尹如蒙大赦，赶紧拽着还在发愣的下属叩首退出。
没过多久，一道暗影如风般悄无声息地落入殿中，来人一身墨色劲装，低头单膝跪地：
“陛下。”
此人正是常年为皇帝执行密令的影卫。
“如何？”皇帝语气依旧平稳。
“回陛下，栖月禅寺已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入内。属下暗中潜入，发现寺中所有佛像……均现裂痕，自眉心至底座，似被什么无形之力震开。”
皇帝眼神一沉：“寺中僧人呢？”
“皆如失魂，言行恍惚。”
皇帝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案上轻叩。
明月山传出仙人降临之事后，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去查探。
此地不仅是传说中仙迹显圣之处，更是大雍太祖当年发迹之地，对皇室意义非凡。
更巧的是，昨日宫中佛龛里的佛像也毫无征兆地裂开。
如今看来，竟与那禅寺中的情形一模一样。
暗卫依旧跪地静候，纹丝不动。
半晌，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你回来得正好。京中昨日亦出现‘仙女’踪迹，去查清楚，究竟是人装神弄鬼，还是……”
他话音略停，没有说下去。
“是。”暗卫应声，身影如鬼魅般悄然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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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掖亭宫中。
虽说胖瘦两个婢女是被风清歌赶回来的，但主事尚宫还是得按规矩过问。
两人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说出“惹了主子厌恶被退回”的理由。
尚宫也没多为难，打发她们走后，就叫来一位管事姑姑，吩咐她第二天带人去琼宇轩看看情形。
毕竟那还住着一位席保林，总不能真没人伺候。这位席保林虽说位份不高，但性子温和、待人宽容，也从不多事。
再加上她女儿七公主先前被选去和亲，最近又传来坠崖身亡的噩耗……
底下人心里也不是滋味，能照顾一点，便多照顾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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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管事嬷嬷就带着两个奴婢来到了琼宇轩。
管事姑姑抬手叩门。
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
站在门外的三人，在看清开门之人样貌的刹那，齐齐僵住、脸色变得煞白！
嬷嬷身后两个奴婢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手指颤抖地指着前方，语无伦次地喊道：
“鬼、鬼啊……是七公主！七公主回来了！”
管事姑姑也被吓得够呛，后背发凉，但她毕竟经的事多，强撑着没瘫下去。
她哆哆嗦嗦地开口：
“七、七公主殿下……您、您是不是放心不下席保林？
您放心，老奴今日来，就是特地安排人来伺候保林的……
您、您就安心去吧……”
她越说头越低，根本不敢细看对方那张色如秋华的小脸。
七公主一定是有大功德的，否则为何变鬼了还那么漂亮。
风清歌知道她们是误会了，微微一笑：
“我不是鬼。”
管事姑姑：都说鬼话连篇，没想到七公主变鬼之后也是如此。
都坠崖了，明月山可是有上千丈，怎么可能还能活的了。
风清歌见她们不信，往前一步站在日光下，指着地面说：
“你们看，我有影子。”
三人怔怔地朝地上一望。
阳光下，一道纤细清晰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管事姑姑这一看，心里一咯噔，还真有影子。
瘫坐在地的两个婢女看到风清歌的影子，身子也不抖了，但腿还是有些软。
“七公主，您、您这是……？”
管事姑姑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出这句话，整个人愣在原地，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我被一位仙人所救，也是她将我送回来的。”
“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