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致命交锋

他猛地指向外墙——米色涂料早已被油烟熏得泛黄,像块发霉的奶酪。

艾千刃没说话,目光却落在他手腕内侧——一道淡白色的疤,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

她怔了半秒。

而就在这半秒里,苏秋阳翻过栏杆,直接跳了下来!

他落地踉跄了一下,却不管不顾,抬脚就踹向烤架。

“哐——!”

金属支架发出刺耳呻吟,半熟的肉串天女散花般飞溅。

时间仿佛被拉长。

艾千刃眼睁睁看着那块滴着辣油的羊排在空中划出弧线,最终“啪”地糊在苏秋阳胸口。

真丝睡袍瞬间晕开一片橙红油渍,像朵恶心的花在他心口绽放。

全场死寂。

小五的啤酒罐“咣当”掉在地上,泡沫汩汩流出。

艾千刃的眼神彻底冷了。

她解开外套,随手一甩,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你完了。”

她声音轻得像刀锋擦过空气。

下一秒,苏秋阳被一股巨力按在墙上!

艾千刃的小臂横压在他喉结处,另一只手扣住他手腕——正是有疤的那只。

他闻到她身上混着机油、啤酒和硝烟的味道,危险得让人汗毛倒竖。

“听着,小子。”

她凑近,呼吸喷在他耳畔,声音带笑,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

“从明天开始,我每晚八点,准时烧烤。”

她指节发力,苏秋阳的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你要是再敢碰我的东西……”

她轻笑,

“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改装扳手和你的贱骨头,哪个更硬。”

他看着艾千刃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嘴上仍旧不肯服软:

“找死的是你!你这贱人!

你把我家搞成这样,我特么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他话音未落,竟然挥舞着拳头,朝着艾千刃的面门砸去。

午夜的风裹挟着烤肉的焦香,艾千刃的右手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残影。

她的五指如同精钢打造的捕兽夹,精准地钳住苏秋阳的衣领。

真丝睡袍在她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苏秋阳的喉结在她虎口处剧烈滚动。

"规矩?"

艾千刃的声音像是砂纸打磨金属,每个字都迸溅着火星。

她右臂肌肉骤然绷紧,工装背心的肩线被撑出锐利的棱角。

"小爷,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苏秋阳的皮鞋在防腐木地板上刮出两道黑痕。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视野正在倾斜——这个疯女人竟然单手把他提离了地面。

夜风灌进他大张的嘴里,昂贵的古龙水混着羊肉串的孜然味在齿间发酵。

"放...手!"

苏秋阳的指甲在艾千刃小臂上抓出几道血痕,却像挠在生牛皮上。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网膜边缘开始泛黑。

二十二年养尊处优的人生里,他第一次闻到死亡的味道——像生锈的齿轮泡在机油里。

艾千刃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在场所有改装师齐刷刷后退两步。

她拖着苏秋阳走向阳台边缘,军靴踩碎的啤酒罐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别墅外墙上,扭曲成中世纪绞刑架的剪影。

"我想干什么?"

艾千刃的声音突然轻得像手术刀划开纱布。

她掐着苏秋阳的脖子将他按在护栏外,改装过的钢管在他腰后发出危险的形变声。

三十米下的花园里,烧烤架的余烬像地狱的篝火明明灭灭。

苏秋阳的惨叫惊飞了梧桐树上的夜鹭。

他的脊椎悬空在死亡线上,真丝睡袍下摆被夜风掀起。

此刻这位少爷涕泪横流,昂贵的发胶让他的刘海黏在惨白的额头上,活像条被钓上岸的锦鲤。

"啧。"

艾千刃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抽搐的面颊。

她闻到迪奥旷野香水混着尿骚味的诡异气息,看见他瞳孔里自己恶魔般的倒影。

"现在知道怕了?"

她松开左手,只用右手拎着他,

"你往我烤架踹的那脚不是很帅吗?"

苏秋阳的四肢在空中徒劳划动,像只被掐住后颈的猫。

他的视线越过艾千刃肩头,看见那几个改装师正偷偷用手机录像——镜头反光在夜色里像狼群的眼睛。

这个发现让他突然找回几分底气:

"我姐...不会...放过..."

话没说完,艾千刃的拇指突然压上他的颈动脉。

世界在苏秋阳眼前碎裂成雪花噪点,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这个女恶魔带着笑意的耳语:

"代我向阎王爷问好。"

自由落体的三秒钟被拉长成默片。

苏秋阳看见二楼阳台的艾千刃点燃新一支烟,火星在夜色里划出猩红的抛物线;

看见自己新买的劳力士绿水面朝星空;

看见童年那只被他淹死在泳池的布偶猫蹲在灌木丛里......

"砰!"

闷响惊醒了整片别墅区。

烧烤架旁的不锈钢托盘震得嗡嗡作响,几滴血珠溅在艾千刃早上刚签收的进口火花塞上。

艾千刃的烟头在夜色中划出猩红的弧线,坠落在苏秋阳尚未凝固的血泊里,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她倚着栏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烤签上的焦痕,金属的灼热感从指腹传来,像在触摸一具正在冷却的尸体。

"秋阳...我的秋阳啊——"

夏碧莲的哀嚎突然变了调。

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生锈的铁皮,每个音节都带着锯齿状的颤音。

她跪在血泊里,真丝睡裙吸饱了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抠进草坪,连根拔起的草叶混着泥土塞进她指缝。

艾千刃眯起眼睛。

这个平日里端着红酒杯装贵妇的女人,此刻正像条蛆虫般在儿子尸体旁蠕动。

她看见夏碧莲的脊椎不正常地弓起,肩胛骨几乎要刺破真丝面料,某种肉眼可见的黑气正从她七窍中渗出。

"有意思。"

艾千刃舔了舔虎牙上的血渍——方才揍人时不小心咬破的。

她摸出zippo打火机,金属盖开合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楼下突然传来皮革撕裂的声音。

夏碧莲的旗袍后背炸开一道裂缝,苍白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的青黑色血管。

她抬头时,眼球已经蒙上一层乳白色的翳,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不属于人类的犬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