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所以你们都在逼她?

温泉池的水汽氤氲着飘向天空,洛保把小腿浸在温热的水里,伤口的刺痛感渐渐散去,只剩下舒服的暖意。

“说真的,柯南那小子到底藏着多少本事?”园子啃着梅子干,忽然拍了下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小兰胳膊上,“上次在游乐园坐过山车,他居然能精准算出轨道松动的位置,刚才在林子里,又跟猴子似的蹿上蹿下——”

“小孩子精力好嘛。”小兰笑着帮洛保往水里添了勺浴盐,“不过他确实懂得好多,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上了什么神童补习班。”

洛保往水里靠了靠,下巴抵着水面,看着远处柯南被元太按在池子里灌水,忽然轻笑出声:“他哪是上补习班,是有个把夏威夷当训练场的爹。”

“夏威夷?”小兰眨眨眼,“柯南去过夏威夷吗?没听他说过啊。”

“何止去过。”洛保挑眉,故意拖长了声音,“人家在夏威夷学的可多了——开游艇、射手枪,哦对了,还有开飞机。就是不知道驾照考下来没,毕竟现在还没到法定年龄。”

园子一口梅子干差点喷出来:“开飞机?你说那个矮冬瓜?洛保你没发烧吧?”

“要不要打个赌?”洛保看向岸边,柯南正举着个水枪跟光彦打闹,眼镜滑到鼻尖上都没察觉,“下次遇到需要开飞机的场合,你看他敢不敢上手。”

小兰听得笑出声:“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柯南跟你说的?”

“猜的。”洛保避开她的目光,指尖在水面划着圈,“上次看他摆弄博士的航模,操作手法根本不像小孩子瞎玩,倒像是……”她顿了顿,把“开过真飞机”几个字咽了回去。

有些秘密,总得等当事人自己说出口才有意思。就像她从没告诉过小兰,自己能闭着眼睛拆完一个定时炸弹,也像柯南总藏着变声器,在没人的角落偷偷变回那个意气风发的高中生侦探。

“不过说起来,新一也去过夏威夷。”小兰忽然托着下巴,眼神飘向远处的雪山,“他小时候跟叔叔阿姨去那边度假,回来跟我炫耀说学会了冲浪,结果第二年去海边,差点被浪拍进礁石堆里。”

园子笑得直不起腰:“工藤新一还有这黑历史?早知道当时就该跟去看热闹!”

洛保看着小兰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那两个藏在“柯南”壳子里的灵魂,其实也没那么难猜。一个在夏威夷的阳光下学开飞机,心里惦记着海边等他的女孩;一个在组织的阴影里拆炸弹,梦里全是苏州的青石板路。说到底,都是揣着秘密长大的人,只是一个把秘密藏在滑板里,一个把秘密藏在折叠刀里。

“喂!你们在聊什么呢?”柯南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米饼,“元太说要去吃旅馆的拉面,你们去不去?”

洛保朝他扬了扬下巴,眼神里带着揶揄:“不去,我们在聊夏威夷的天才少年,开飞机不用驾照那种。”

柯南的脸“唰”地红了,嘴里的米饼差点掉水里:“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洛保挑眉,“那上次博士的直升机模型失控,是谁在三秒钟内重新校准了航向?总不会是元太用他的鳗鱼饭咒语念好的吧。”

小兰和园子都愣住了,齐刷刷看向柯南。小家伙的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手忙脚乱地往后退:“我、我去叫光彦他们!”说完转身就跑,差点被台阶绊倒。

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园子笑得直拍大腿:“我就说这小子不对劲!洛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快从实招来!”

洛保没回答,只是往小兰身边靠了靠,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了然。有些事,不用挑明也能懂。就像小兰每次看着柯南时,那眼神里总藏着点看新一的温柔;就像她自己握着小兰的手时,总能想起伦敦雨夜的苦艾酒香——秘密这东西,藏得再深,也会从眼神里、从语气里、从那些不经意的习惯里,悄悄漏出来。

温泉水渐渐凉了,远处的富士山被云层遮住了半张脸。洛保站起身,伸手帮小兰把沾在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走吧,去吃拉面。”

“嗯!”小兰笑着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湿漉漉的皮肤传过来,暖得像刚从温泉里捞出来的鹅卵石。

园子跟在她们身后,还在絮絮叨叨地猜柯南的身世,洛保偶尔应和两句,目光却落在前面柯南蹦蹦跳跳的背影上。

其实有没有驾照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总有人会在他开着飞机慌不择路时,在地面上用信号灯给他引路;总有人会在他踩着滑板冲过危险地带时,

拉面店的香气从走廊尽头飘过来,混着淡淡的温泉水汽,

洛保握紧小兰的手,脚步轻快起来,

到了中午,步美抱着抱枕凑过来,手指绞着裙角,小声问:“灰原同学,为什么最近不让我们叫你小哀了呀?以前你明明说过这个名字很亲切的。”

洛保正在给盆栽浇水,闻言动作顿了顿。陶瓷水壶的水流在石子上溅起细小花纹,她侧头看向客厅——柯南正被元太和光彦围着,争论昨晚的冒险谁最勇敢;小兰坐在窗边翻杂志,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园子则在打电话吐槽某个明星的新造型,声音大得整间屋子都能听见。

“没什么。”洛保把水壶放在廊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就是忽然不喜欢了。”

“可是……”光彦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灰原哀’这个名字里,‘哀’字不是你自己取的吗?你说过是‘哀伤’的意思,想提醒自己别忘了过去——”

“过去的事,记不记得住,不在于叫什么名字。”洛保打断他,目光扫过柯南瞬间僵硬的背影,“而且‘君’这个称呼也别用了,听着别扭。”

柯南猛地回头:“那叫你什么?灰原同学?太生分了吧!”

“江户川同学。”洛保朝他扬了扬下巴,眼神里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坚决,“就这么叫。”

气氛忽然有点僵。步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圈慢慢红了:“是不是我们哪里做错了?上次在禁林里,我不该跟你跑的,对不对?”

“跟你没关系。”洛保蹲下身,帮她把歪了的蝴蝶结系好,指尖触到女孩微凉的耳垂,“只是有些名字,适合留在特定的时间里。”

比如“灰原哀”,是躲在组织阴影里的代号,是藏在柯南身后的默契,是需要时刻绷紧神经的伪装。而现在,阳光落在身上是暖的,小兰递过来的茶是热的,连园子的大嗓门都变得没那么刺耳——她好像终于有机会,做个不用总想着“过去”的人。

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洛保掏出来看,是小兰发来的信息:【怎么突然改称呼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兰,以后只能叫我洛保,或者小保。】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小兰刚好抬起头,视线穿过客厅落在她身上,眼里带着点疑惑,却很快化成了然的笑意,还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洛保心里忽然松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能接住你没说出口的话,就像小兰从来没追问过她为什么怕黑,为什么总在口袋里藏刀,为什么提到“洛保”这个名字时,眼神会比平时亮一点。

“那我呢?”步美拉着她的袖子,眼里还含着泪,却努力挤出笑容,“我能叫你什么呀?”

洛保看着女孩被阳光晒得发红的脸颊,忽然想起在伦敦博物馆里,那个捧着向日葵画册的小女孩。她伸手揉了揉步美的头发:“你可以叫我小哀。”

步美愣住了:“真的吗?只有我可以吗?”

“嗯。”洛保点头,目光扫过旁边一脸羡慕的元太和光彦,“这是给你的特殊权利。”

元太立刻嚷嚷起来:“凭什么步美可以我们不行!我也要特殊权利!”

“谁让你上次在拉面店抢我的叉烧肉。”洛保挑眉,转身往客厅走,“想有特殊权利,先学会餐桌礼仪再说。”

柯南跟在她身后,小声嘟囔:“明明是你自己不爱吃肥肉……”

“江户川同学”洛保回头,眼神凉凉的,“有意见?”

几天后,事务所的玻璃门被警笛声震得发颤,洛保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毛利小五郎被戴上手铐带走。男人还在扯着嗓子喊“我没杀人”,警帽歪在一边,平日里神气的八字胡耷拉着,像只斗败的公鸡。

小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却死死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园子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手机都快被按烂了:“怎么办啊洛保!明明就是那个社长自己摔下去的,怎么会赖到叔叔头上!”

柯南站在玄关,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他攥着的手机屏幕上,是现场照片——毛利小五郎的指纹出现在凶器上,监控拍到他和死者争吵,甚至还有人证说看到他推了死者一把。所有证据都像提前编排好的剧本,精准地指向那个总爱吹牛的侦探。

“洛保。”柯南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沉重,“这次……”

“三天。”洛保打断他,转身往阿笠博士的地下室走,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给我三天时间,谁也别来打扰。”

“你要做什么?”小兰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洛保,现在不是做实验的时候,我们该想办法找证据——”

“找证据需要时间,而毛利叔叔等不起。”洛保抽回手,指尖触到口袋里的u盘,那是博士整理的Aptx4869最新数据,“我要做解药。”

空气瞬间凝固。柯南猛地抬头,眼里闪过震惊:“你说什么?现在的配方还不稳定,上次的实验体出现了严重的排斥反应——”

“我知道。”洛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工藤新一的身份,是现在能让警方重新调查的最快方式。”

她看向小兰,女孩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痕。洛保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也是这样的场景——毛利小五郎被陷害,园子在旁边哭,小兰红着眼眶说“新一一定会有办法的”,而那时的她,躲在地下室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攥着半成品的解药,却不敢递出去。

“上次……”洛保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发涩,“上次我在门里,听得清清楚楚。园子说去找工藤,你打不通他的电话,站在走廊里掉眼泪,像个迷路的小孩。”

小兰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我不是不给。”洛保的声音带着颤抖,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卸下所有坚硬的外壳,“那时的解药还带着神经毒素,吃下去轻则瘫痪,重则……我不能让你刚盼回他,就又失去他。”

她看着柯南,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我不恨自己吗?听着你们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我却只能对着显微镜发抖。可解药不是糖果,我要确保他吃下去,能活着站在小兰面前,而不是变成实验室里的另一个标本。”

柯南的拳头攥得发白,指甲嵌进肉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洛保,像株被暴雨打蔫的植物,褪去了所有尖锐的刺,只剩下脆弱的芯。

“所以这次,”洛保深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湿痕,“给我三天。博士的地下室,从现在起封锁。食物和水我会提前备好,谁也不准进来,包括你,包括小兰,包括博士。”

她从抽屉里拿出把黄铜钥匙,塞进柯南手里:“这是唯一的钥匙,由你保管。三天后的晚上八点,准时开门。在这之前,你去查案,去找到真正的凶手,去稳住警方。”

“可是洛保……”小兰想说什么,却被洛保按住肩膀。

“兰,”洛保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相信我这一次。就像你相信,毛利叔叔一定是无辜的。”

地下室的门被关上的瞬间,洛保靠在门板上滑坐下来。黑暗里,只有冰箱的嗡鸣和自己的心跳声。她打开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实验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标签上的化学式扭曲着,像无数个张牙舞爪的幽灵。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小兰发来的信息:【我等你。】

洛保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忽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她摸出藏在夹层里的配方草图,上面的中文密码被摩挲得发亮——那是父母留下的笔记,是她对抗黑暗的最后武器。

三天,七十二小时。

她要和时间赛跑,和死神拔河,把那个总爱吹牛的侦探从牢里捞出来,把那个躲在小孩壳子里的恋人还给等待的人,

烧杯里的绿色液体突然炸开时,洛保的手背被溅到几滴,皮肤瞬间泛起红疹。她顾不上疼,用镊子夹起试纸浸入溶液,看着原本鲜红的试纸慢慢变成深紫——还差0.3毫升的中和剂,就能稳定碱基序列了。

应急灯的光线越来越暗,大概是蓄电池快没电了。洛保摸出备用电池换上,惨白的光重新铺满实验室,照亮她眼下的乌青。已经是第二天深夜,她没合过眼,胃里空荡荡的,只有浓缩咖啡的苦味在灼烧喉咙。

手机在实验台角落震动,屏幕亮着,停留在未发送的信息界面。收件人是“贝”,内容改了又改,最后只剩下几句干巴巴的话:【三天后凌晨,老地方。带抑制剂。】

她盯着“贝”这个备注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悬着,迟迟没按下发送键。贝尔摩德像个幽灵,总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又在她以为能抓住点什么时消失。上次在码头,女人用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却在最后一秒偏了方向,子弹擦着耳廓飞过,留下灼热的痛感。

“科学家是用来救人的,不是拿别人的身体做实验的。”妈妈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带着苏州话特有的软糯。洛保猛地晃了晃头,才发现自己盯着父母的照片出了神。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白大褂,手里举着试管,笑容比窗外的玉兰还亮。

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管试剂注入反应釜。机器发出刺耳的嗡鸣,绿色液体渐渐变成透明,像融化的冰块。洛保摘下手套,颤抖着摸出一支针管,抽取了一毫升溶液——这是给柯南的,稳定时效七十二小时,足够他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做完所有事。

剩下的溶液被她倒进特制容器,贴上标签:【试验品17号,副作用未知,时效待定。】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到手背的疼。红疹已经蔓延到手腕,像爬满了细小的蛇。洛保找出急救箱,往伤口上涂药膏,忽然想起上次工藤催她要解药时,她也是这样躲在地下室,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过敏反应,把调好的药剂又倒回了废液桶。

“这次不一样。”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镜中人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却亮得吓人,“这次不能输。”

手机终于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洛保瘫坐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发呆。如果贝尔摩德没来呢?如果抑制剂失效了呢?如果她撑不过这次的副作用呢?

无数个“如果”像气泡一样冒出来,又被她一一按下去。她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塞进工藤新一的药瓶旁边,里面是毛利小五郎案件的补充线索——昨天分析监控时,她发现凶手袖口有块绣着樱花的手帕,和死者秘书的一模一样。

“工藤,药放在桌子上。”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叔叔就拜托你了。别告诉小兰我做了什么,就说……我出去找资料了。”

胃里忽然一阵绞痛,洛保蜷缩在地上,冷汗浸透了白大褂。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声,像组织基地里的警报。她挣扎着摸到手机,给小兰发了条信息:【药好了,别担心。】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仿佛看到小兰收到信息时松了口气的样子,看到柯南变回新一后挠着头跟小兰解释的样子,看到毛利小五郎被无罪释放后,举着啤酒杯吹牛的样子。那些画面像暖光,一点点驱散实验室的寒意。

“爸爸妈妈,”洛保的意识渐渐模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玉佩——那是块刻着“保”字的和田玉,是妈妈留给她的,“我没害人。”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时,晨光涌了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贝尔摩德站在门口,黑色风衣被风吹得扬起,脸上还带着惯有的嘲讽笑容,眼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鬼,玩够了吗?”她走过来,蹲下身,指尖触到洛保滚烫的额头,“再晚点,我就要替你收尸了。”

洛保费力地睁开眼,看着女人掏出注射器,将透明液体注入她的静脉。疼痛渐渐消退,意识却越来越沉。她最后看到的,是贝尔摩德抱起她,转身走进晨光里,风衣的下摆扫过地上的药瓶,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想死……”她在失去意识前喃喃自语。

“知道了”贝尔摩德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醒她,“这次不让你死。”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阳光透过气窗照进来,落在实验台的药瓶上。

标签上的“工藤新一”四个字,在光线下泛着微光,像个等待被揭开的秘密。

桌角的信封被风吹得动了动,露出里面的照片——那是少年侦探团在箱根拍的合照,洛保站在小兰身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三天后,毛利小五郎被无罪释放,凶手果然是死者的秘书。柯南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逻辑清晰地还原了作案过程,只是说到一半时,忽然按住了口袋里的药瓶,眼神飘向远方。

小兰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她很好,别找。】

她握着手机站在事务所的窗边,看着楼下柯南和少年侦探团打闹的身影,忽然笑了。桌角的花瓶里插着新换的紫阳花,是洛保喜欢的颜色。

地下室的门一直锁着,钥匙被柯南收在抽屉里。偶尔有人提起洛保,柯南会说她去国外找资料了,步美会说小哀给她寄了明信片,小兰则会默默给空着的杯子倒上茶,仿佛那个人只是出去买了趟东西,随时会推门进来,皱着眉说“茶太烫了”。

而在某个不知名的疗养院里,洛保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玉兰花开了又谢。手背的疤痕已经淡了,只有在阴雨天会隐隐作痛。贝尔摩德偶尔会来看她,带来最新的推理小说,却绝口不提组织的事。

“他们怎么样了?”有一次,洛保忽然问。

“毛利先生又破了个案子,园子换了新男友,步美在学校得了绘画奖。”贝尔摩德翻着杂志,语气平淡,“还有,那个侦探小子,最近总往图书馆跑,说是在查跨国犯罪资料。”

大阪的晚风带着章鱼烧的香气,吹得河边的灯笼轻轻摇晃。新一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罐没开封的可乐,指节被冷气浸得发白。小兰站在他面前,河灯的光映在她眼里,像盛着碎掉的星星。

“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新一的声音有点哑,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从洛保被贝尔摩德接走那天起,小兰看他的眼神里就多了些什么,像根没说出口的刺,藏在关切和默契底下。

“满打满算,”小兰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从洛保出现在事务所,到你在清水寺跟我说‘喜欢’那天,你一共催过她多少次解药?”

新一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灯笼拉得很长。他数过很多东西——案发现场的脚印间距、嫌疑人的供词漏洞、洛保实验笔记里的化学式排列,却从没数过自己那些带着焦虑和私心的追问。

“第一次是在杯户医院,”他慢慢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她刚从组织逃出来没多久,发着高烧,我拿着柯南的身份去看她,问她‘能不能快点’。”

那时他刚经历过满月之夜的对峙,看着洛保被贝尔摩德用枪指着头,心里烧着股无名火——既恨自己没能保护她,又怕这种“江户川柯南”的日子没有尽头。洛保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床头的退烧药往他手里塞,指尖烫得吓人。

“第二次在博士的地下室,她在调试Aptx4869的逆转酶,我看到培养皿里的小白鼠抽搐,还逼问她‘是不是故意拖延’。”新一的喉结动了动,“她把试剂摔在地上,说‘你想死就自己来试’,那天我们吵得很凶,她手腕上的针孔被我看到了,才知道她一直在用自己做实验。”

小兰的指甲掐进掌心,却没出声。她想起洛保偶尔会下意识地按住手腕,尤其是在阴雨天,脸色会白得像纸。原来那些她以为是“旧伤”的痕迹,藏着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第三次是在伦敦,你被绑架的时候,”新一的声音低得像叹息,“我躲在电话亭里变回去,抓着她的胳膊问‘为什么还没好’,她的实验服上全是药水渍,眼睛红得像兔子,说‘再给我一周’。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刚因为试剂过敏晕倒在实验室,是博士把她拖到床上的。”

河风吹过,带着水汽的凉意。新一抬起头,眼里的愧疚像潮水般涌出来:“还有很多次……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用柯南的身份,用变声器,用短信。有时候是急着破案,有时候是怕你等太久,有时候……就是单纯的自私,觉得她一定有办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是洛保落在地下室的,里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某一页的角落用很小的字写着:【第47次人体模拟,神经损伤风险37%,不可用。】旁边画着个小小的哭脸,像个泄了气的孩子。

“她说的瓶颈期,是指逆转酶会攻击人体的神经元,”新一的声音发颤,“就像拆炸弹时不知道哪根线会引爆,她必须找到精准的中和剂。有一次她给我看过一段视频,用她自己的细胞做的实验,显微镜下的细胞像被火烧过一样……”

“所以那天在地下室,”小兰忽然开口,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说‘解药也是毒药’,不是骗我的。”

新一没说话,只是把笔记本递给她。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是洛保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工藤要的临时解药,副作用:三天后会剧烈头痛。别告诉他。】

日期是他在大阪跟小兰告白的前一天。

“满打满算,”新一闭上眼睛,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走,“从她出现到清水寺那天,我明里暗里催过她23次。每次她都说‘还不行’,我就觉得是她不够尽力,却从没问过她‘为什么不行’。”

小兰摸着那张便签,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她想起洛保总爱说“科学家要对生命负责”,想起她把唯一的退烧药塞给自己,想起她躲在地下室里,对着父母的照片说“我没害人”。

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宫野志保,灰原哀,不给你解药,你别忘了,现在洛保,还没变回原来的样子。

包括那位姐夫吗?

他有没有看过洛保,打在实验室上,紧紧拿着药,

在洛保还没确定,自己姐姐还活着的是,是不是你们都逼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