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
房间内,只在把玩着手中手镯的谢白宣,听到院落中掌门和俞鹤渊的交谈声,嘴角扬起了一道危险的弧度。
没想到这一世,掌门依旧是这么喜欢和人做媒,只是现在做媒的对象变成了大师兄和他的小师妹。
“师尊,这样对师妹不公平。”因为对面是他的师尊,所以俞鹤渊回绝得很是委婉。
“为师知道,但心魔拖不得,何况这件事……”掌门顿了顿,似乎是考虑到什么,他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而是委婉提醒道:“你小师妹明显对你不排斥,而且只对你如此,至于其他的……再深的感情都可以慢慢培养嘛,为师相信你。”
掌门自然也不是为了大徒弟便要牺牲掉另一个人,他提前打探过了,刘盈盈也并非不愿意。
似乎是担心俞鹤渊继续拒绝,掌门继续说道:“而且你师妹体质特殊,如果炉鼎一事暴露到旁人面前,她说不定还会受到其他的威胁,也只有在你身边,为师才能更放心些。”
俞鹤渊依旧是拒绝:“劳师尊费心了,弟子已经找到可以压制心魔的方法,弟子知道师尊是为弟子的心魔着想,但正因为师妹体质特殊,弟子更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而利用她。”
“师尊放心,无论如何,她都是小师妹,是丹云宗的人,她遇险,弟子一定会尽到丹云宗大师兄的责任。”俞鹤渊郑重补充道。
俞鹤渊似乎没有听出来掌门的言外之意,但房中的谢白宣却是明白过来,这摆明着那位小师妹也不排斥结契,虽不知道是为了报恩还是本就心有所向。想到这,谢白宣眯起了眼睛。
而且没想到这位小师妹竟然是炉鼎体质,想到前世正是因为自己的体质,掌门才会要求大师兄和自己结契,谢白宣的灵力不由得翻涌起来,没想到,两世了,掌门都是如此。
于是,等俞鹤渊好不容易拒绝了结契的提议,送走了他师尊,进门后,便看到的是面色沉沉的谢白宣。
俞鹤渊视线落在了师弟手中的法器上,那是他之前用来隐藏气息的法器,是上品仙器,可以避开元婴修士的探查,师弟果然一直拿着它,这样师尊应当没有发现房中还有一人。
然而他还没有松口气,便对上了谢白宣的眼神,俞鹤渊抿了抿唇,刚刚前院的事师弟一定都听到了。
果不其然,见到俞鹤渊后,谢白宣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师兄好福气,不但得佳人倾慕,还由师尊亲自来说媒。”
俞鹤渊顿了顿,上前一步解释道:“师尊只是为了我的心魔才会如此,而且我已经拒绝了。”
谢白宣自然听到了俞鹤渊多次拒绝的话语,如果不是因为大师兄拒绝得非常果断,他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好好和人谈话。
见师弟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俞鹤渊走过去,坐在谢白宣身边,试探性地握住了谢白宣放在桌上的手。
谢白宣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将手抽回来,而是似笑非笑地说道:“毕竟是难得一见的炉鼎体质,听说炉鼎体质不但有助于修士修炼,而且还能抑制修士的心魔,比某些灵兽还要好用,大师兄如此拒绝了岂不是可惜了?”
听出谢白宣话里的意思,俞鹤渊皱起了眉:“即使是炉鼎体质,那也是修士,岂可用他们修炼和压制心魔?何况,结契这件事只能和心悦之人,与是否是炉鼎有何关系。”说到这,俞鹤渊的眼眸中蔓延上些许墨色,他有些生气了,他没想到师弟竟是如此不尊重他的心意,明知道他一心想要师弟结契,还说这种话。
听到俞鹤渊这话,不知道想到什么,谢白宣眼眸动了动,被包裹在俞鹤渊手心的手挣扎了两下,在俞鹤渊想要收紧手指前,翻过来和俞鹤渊十指相扣。
谢白宣垂下眼眸,避开了俞鹤渊的视线,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似乎却有些失落:“但是掌门师伯很看好大师兄和小师妹,还主动来当说客,似乎对这件事势在必得,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大师兄便也会被说服了。”
听到谢白宣这话,俞鹤渊提起的心这才落下,心中的郁结也散了,原来师弟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只是看到师尊竭力想要促进他和小师妹的结契,所以有些吃醋了。
想到这,俞鹤渊抿紧了唇,将嘴角的弧度压下,果然,师弟对他也并非不在意。
俞鹤渊握紧掌心中的温软,郑重许诺道:“无论师尊如何想,我都不会同意的,师弟放心。”
闻言,谢白宣勾起嘴角,然而面上他依旧是没有被说服的样子,继续抿嘴问道:“那如果掌门师伯无视大师兄的意愿,一定要让大师兄和小师妹结契呢?”
“师弟不用担心,”俞鹤渊放缓语气安抚道,“我已经和师尊说找到了可以压制心魔的方法,师尊会信的。”
“而且修真界并没有必须要结契的规定,虽说与炉鼎结契确实对修为有益,但现在双修功法消失,炉鼎对心魔的压制作用也有限,还不如某些灵兽,师尊不会因为心魔便固执地让我和小师妹结契的。”俞鹤渊继续道。这一世,还未有人从秘境中得到双修的功法。
但谢白宣好似依旧忧心忡忡:“那是不是,如果大师兄心中没有心悦之人,便会顺水推舟答应掌门师伯了?”
见谢白宣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俞鹤渊顿觉心中好似被什么戳了一下,一片柔软,之前不是没有意识到,只是他不敢相信,现在才真的确信几分,师弟对他的情意似乎也并不少。
“不会,我会一直等到师……那个人出现。”俞鹤渊将“师弟”两字咽下去,正色说道。
听到俞鹤渊如此说,谢白宣眼眸中闪过一抹沉思。
经过今天一事,他才意识到前世他和俞鹤渊结契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之前他没有深入想过,以大师兄的性格,确实不像是会为了修炼而随便找一个特殊体质的人结契,毕竟道侣结契后,除非一人身死,否则这契约一生都不会被取消。而且如果真的如俞鹤渊所说,掌门也并不会不顾他的意愿,强行为了所谓的修为而让大师兄与人结契,那岂不是说明,至少前世与他结契,大师兄是愿意的?
想到这,谢白宣心中一动,难不成前世大师兄也并非真的对他无情?
谢白宣不由得看向俞鹤渊。然而在对上俞鹤渊的视线时,他猛然回神,关于前世的种种顿时如潮水般从他的脑海中退去。他差点忘了,现在的大师兄还有心魔,而且还在和前世的自己吃醋,他不应该在对方面前回忆前世的事。
“怎么了?”俞鹤渊察觉到谢白宣有一瞬间的恍神,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谢白宣淡定地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情绪,继续问道:“只是大师兄的心魔要怎么办,大师兄真的找到了其他压制的法子?”
俞鹤渊看着面前的谢白宣,师弟原本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眉宇间似乎多了些忧虑,明显很是担忧的样子。
见此情形,俞鹤渊原本想要隐瞒的想法动摇了,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如实说道:“师弟在我身边的话,心魔便不会出现。”
他想要在师弟面前永远保持强大,但师弟已经看出他有心魔,而且还在为此担忧。如果这份担忧能让师弟愿意一直留在他身边,他不介意在师弟面前暴露脆弱的那一面。
谢白宣不知俞鹤渊心中所想,但是见他主动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微微有些酸涩,但随之又涌现出一抹喜悦,他握紧了俞鹤渊的手,弯起眉眼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无论发生什么,大师兄都要记得将我带上。”
俞鹤渊看着谢白宣扬起的嘴角,心中大石落下,他抿了抿唇,低头凑近谢白宣,哑声说道:“好。”
随后便得到了一个带着清甜的吻。
自那天起,两人似乎是彻底说开了,俞鹤渊也不再监视着谢白宣的一举一动,虽然还是会在意谢白宣撞见了什么人,和什么人说话,但心魔当真再也没有浮现过。对此,谢白宣乐见其成,闲暇时,他也不用一直待在丹云峰。
这日,谢白宣打坐修炼过后,一如既往地去学堂那边找俞鹤渊,迎面却意外撞上了穿云峰的几名亲传弟子,赵子扬也在其中。
他看到谢白宣连忙惊喜地迎了上来。多日未见,又听说了谢白宣结丹的事,赵子扬显得很是激动,拉着谢白宣说个不停,谢白宣见天色还早,便也耐着性子陪他说话。
听到谢师兄是打算去学堂找大师兄,赵子扬看了看天色,也识趣地止了话头,和谢白宣约定好过段时间一起论道,传授一些结丹的经验,赵子扬便打算离开,然而此时,身后的人群中却突然传来了不和谐之音:“听说谢师弟是打算去学堂中找大师兄啊?啧啧啧,大师兄明明和新来的小师妹相亲相爱,谢师弟何必过去插上一脚呢?谢师弟如此不顾脸面地缠着大师兄,就不怕大师兄心烦?”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谢白宣眯起眼睛看向说话那人,发现是个有些印象的面孔,似乎是某位师兄,但不过是筑基修为,于是,他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你哪位?”
他以为有了谭子平的教训,没有人敢再凑到他面前了,没想到还是有不少人嫌命长。
俞鹤渊:不想破坏我在师弟心中的形象
谢白宣:……大师兄怕不是对自己有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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