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流言
说话的人是穿云峰文星长老的五弟子,王彭,他一向和谭子平交好,听说了谭师兄是因为和谢白宣起了冲突,这才入了魔,便对谢白宣有意见起来,后又得知比他还晚入门的谢白宣竟然已经到了金丹期,心中更是愤懑。如今听到谢白宣想要去找大师兄,之前听说过的流言不禁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听闻大师兄不忙的时候会去学堂指点小师妹的修炼,对小师妹很是关心,而且听说小师妹也倾慕大师兄,宗门里只愿意和大师兄搭话。
他又想到二师兄和他说过,大师兄曾和谢白宣的关系很好,还给他提供了不少资源,不禁觉得自己看透了谢白宣的本质:这人为了修炼,依附于大师兄,现在明知道大师兄和小师妹的事,还来缠着大师兄,当真是无耻至极。
从这人的眼睛中,谢白宣看到了对他的嫉妒,他挑了挑眉,明白过来,恐怕是自己结丹的事打击到了这位师兄,思及此,他也懒得和这种人浪费时间,拦下一脸忿忿不平的赵子扬,说道:“赵师弟,我还要去找大师兄,就先告辞了。修士最宝贵的就是修炼时间,赵师弟也少些与闲杂人等的交往,专心修炼才是,过几天再一同论道,也好过一些没有天赋,修行还不勤勉的人拖了赵师弟的后腿。”
说完,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王彭,直接扬长而去。
“你说谁没天赋!”被留在身后的王彭顿时愤怒地冲着谢白宣远去的方向大喊道。
谢白宣步履未停,只有一道淡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自然是谁应,我说的是谁。”
“你!”王彭好歹也是文星长老的亲传弟子,哪遇到过这种羞辱,顿时更气了,然而谢白宣这会儿早就没影了,而另一个赵子扬又是他师尊最疼爱的小弟子。王彭忍了又忍,终是没敢对赵子扬发火,只得甩甩袖子,气呼呼地先走了。
虽然对于无关人士的嫉妒谢白宣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听到大师兄和小师妹的流言,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爽。沉着脸行至学堂外,谢白宣从窗户外看了眼房中站在小师妹身边的俞鹤渊,眯了眯眼睛。
结契一事刚过,大师兄还真是不懂得避嫌,既然宗门里的人这么喜欢传流言,那他便给他们重新写上一版。
想到这,谢白宣勾起唇角,也没管学堂中正在认真学习功法的师弟师妹们,直接推门而入,而后便径直地向俞鹤渊走去。不等俞鹤渊反应过来,便自然地当众挽住了大师兄的手腕,靠在了俞鹤渊的肩膀上,有些虚弱地说道:“大师兄,我有些头疼。”
原本正在检查小师妹修行情况的俞鹤渊,在谢白宣靠上来的时候不由得僵住了身体,然而听到谢白宣的话,他又皱起眉,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师弟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头疼,难道说当真是结丹导致的神魂不稳?还是说,和师弟手中的那个魔气匣有关?
想到这,俞鹤渊也顾不上周围或诧异或惊悚的目光了,他扶着谢白宣坐在空位上,一手探查着谢白宣的灵根,一手擡起,轻轻按揉着谢白宣的太阳xue,一边还低声问道:“师弟,具体哪里疼?”
“好像没事了,就刚刚那会儿很疼。”谢白宣一边扶着额头,虚弱地靠在俞鹤渊的肩膀上,一边暗暗地用余光打量着学堂中其余人的神色,来来回回将目光落到正中心坐的刘盈盈身上好多次,看到对方有些僵硬的身体,以及周围人不可置信的目光,谢白宣勾唇笑了笑。
俞鹤渊没有留意到谢白宣的小动作,他是当真担心,但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师弟的身体有任何异常,他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如果灵根没有问题,也没有魔气,那说不定真的是神识出了状况,这样的话还是要进入师弟的识海中去……
正在他思考要如何不冒犯地提出探查神魂的要求时,有一个身影走到了他们两人面前。
来人是唐文耀,俞鹤渊的同门师弟,今天正好轮到他带师弟师妹们。
唐文耀刚从震惊中回过神,发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大师兄和谢师弟两人身上,不由得轻咳一声,走到俞鹤渊面前小声提醒道:“那个,大师兄,既然谢师弟身体不舒服,不如大师兄先带他还回去吧,这里还有我。”
他隐约觉得大师兄和谢师弟两人之前的气氛很暧昧,直觉告诉他,如果再放任两人待在这里,可能宗门中又要有其他的流言了。
“嗯。”俞鹤渊颔首,声音平静冷淡,然而下一瞬,他对上谢白宣,便不由得放缓了语气问道:“师弟还能走吗?”
谢白宣注意到众人似乎倒吸一口冷气的表情,眼眸中划过一抹笑意,他依旧虚弱道:“大师兄,我有些腿软。”
闻言,俞鹤渊顿了顿,他看了眼学堂中其余的师弟师妹,放弃抱着谢白宣回去的想法,而是转身在谢白宣面前蹲下,拉过谢白宣的手放在自己脖颈处,而后圈起谢白宣的腿弯,将谢白宣背了起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好像是做过无数遍一样。
确认不会将师弟摔下后,俞鹤渊站直,平淡地冲着唐文耀点头示意,而后便顶着众人飘过来的视线,神情自若地离开了学堂。谢白宣头疼腿软了一路,俞鹤渊自然也是背了一路,因而从学堂到丹云峰这段路程上的所有人,便都都看到了姿态亲密的两人。
虽说师弟不舒服,师兄背着再正常不过,然而看着谢白宣偏头靠在大师兄的肩膀上,一边将大师兄的碎发抚平,一边笑着和大师兄说话,而大师兄也面色柔和地应声,丝毫没有被扰的不满,众人还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且不说谢白宣这幅样子压根不像是难受,光是大师兄的态度也够让人惊吓了。
于是,在俞鹤渊将谢白宣背回丹云峰的第二天,又有一条流言悄悄传播开来,甚至这条流言的传播面和传播速度都要快上不少,不过一夜功夫,除了几个长老外,几乎全宗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
“他们竟然传谢师兄和大师兄关系不一般,比普通师兄弟要亲密得多?!”赵子扬已进入亭子,便不满地嚷嚷道:“他们知道什么!大师兄和谢师兄本来就关系好,不知道是谁,就因为大师兄好心背谢师兄回去,传出的流言,还说谢师兄最近一直跟在大师兄身边,说什么胡话呢!谢师兄一向修炼勤勉,白天都在修行,哪有时间时刻围在大师兄身边,就算真的去找大师兄,那肯定也都是有重要的事!”赵子扬越说越义愤填膺。
“这些人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便瞎说!”
今天是谢白宣答应一起论道的日子,在场的除了赵子扬和谢白宣外,还有其他关系好的同门师兄弟,听到赵子扬这话,原本交谈的众人不由得停了下来,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一旁的谢白宣身上。
赵子扬见没人应声,缓了一口气,不再抱怨,而是转而对谢白宣说道:“谢师兄放心!说这些话的人我都一一驳回了,而且也让我师尊下令,不让在宗门传这些流言了,真的是,也不知道是谁起的这个头!”说到这,赵子扬又有些气愤。
专门找人传这个流言的谢白宣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多谢赵师弟。”
见谢白宣似乎兴致不高,赵子扬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安慰道:“谢师兄放心,相信之后不会再有人乱传了,谢师兄也不用跟我客气,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大师兄和谢师兄清清白白,凭什么要被人如此揣测!”
谢白宣闻言又沉默下来。
他和大师兄还真不清白。
罢了,反正现在流言的目的已经达到,宗门里再也没有人公开传大师兄和小师妹之间的故事了,被掐断就掐断吧。
想到这,谢白宣重新挂上礼貌的笑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师弟说的是,不过我们今天是来论道的,其余的事本就无关紧要,我们还是来说说要怎么从筑基巅峰跨到金丹期吧。”
“好。”
听到谢白宣提起正事,众人也都严肃起来。
在谢白宣和赵子扬他们论道的时候,丹云峰上,俞鹤渊看着手中的文书皱起了眉。
最近一段时间,师弟很是黏他,只要他出门,几乎时刻都跟在他身边,对此,俞鹤渊自然高兴,索性便随他去了,然而没想到,这事竟然会被其余人拿出来当饭后谈资,也没想到有人竟会借此暗中诋毁师弟,甚至说是师弟明知道他和小师妹之前的关系,还故意缠着他。
原以为将这个流言切断了便会无事,但现在查到的情况却是,在这条流言之前,便有人传他和小师妹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起因便是他按照师尊的要求,定期去检查小师妹的功课。
如果这个源头不掐断,之后师弟在外面和他表现得稍微亲密一点,便会有人借题发挥。而且师弟的头疼症状刚刚缓解,虽然他没有查到缘由,但如果有人再让他生气,保不齐还会发作。
想到这,俞鹤渊放下手中的文书,起身出了偏殿,往他师尊的主殿走去。
谢白宣:我就说呢,赵子扬哪有那么大面子让文星长老出面,原来这里面还有大师兄的手笔,这次如果不把大师兄赔给我,可没那么容易收场!
俞鹤渊:也……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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