徇私舞弊
又在山下的客栈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谢白宣和俞鹤渊才回到了宗门。一踏入宗门,谢白宣便觉得周围人看向他和俞鹤渊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眯了眯眼睛,难道说大家发现他和大师兄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了?
然而等他自觉地跟着俞鹤渊到了院落,遇到等在这里的掌门时,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掌门先是问了两句最近谢白宣的修炼情况,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还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俞鹤渊,这才开口道:“有人来和我举报说前段时间,你和其他筑基巅峰弟子的那场比试能拿到那个成绩,是因为和鹤渊关系好,并不是真实的水平。”
说到这,掌门停顿了一下,对着谢白宣旁边的俞鹤渊说道:“当然,为师相信你的品性,不会是为了私情而多方照拂的人,但是现在外面的流言不断,白宣的师尊特意来跟我说了一声,觉得现在还是让他回凌云峰比较好。”
掌门再次转向谢白宣,问道:“你怎么想?”
谢白宣敏锐地感知到在掌门说完让他回去的话后,一旁的俞鹤渊身体顿时紧绷起来,他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俞鹤渊垂下的手臂,而后向掌门行礼道:“回掌门师伯,弟子还是想留在大师兄这,有大师兄监督和指导,弟子明显感觉这段时间好似触碰到了金丹期的那道门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不久之后就能成功结丹。”
说到这,发觉俞鹤渊周身的气场平静下来,他暗暗笑了笑,而后继续坦然说道:“至于流言一事,弟子和大师兄坦坦荡荡,大师兄没有徇私舞弊,弟子也没有仗着和大师兄关系好,故意欺压旁人,并没有什么需要避嫌的。”
掌门见谢白宣是个行事光明磊落的人,也对他更欣赏了几分,他看了眼旁边的大弟子,说道:“既然如此,你便留在这,一切等结丹后再做商议,你师尊那边我去回了他。”
“我过后会安排筑基巅峰的人切磋,如果你能赢了排在你后面的人,自然能证明清白。至于外面的流言,等你结丹了,一切都会不攻自破。”
闻言,谢白宣恭敬地应下。
送走了掌门,谢白宣陷入了沉思,他原本的计划是等解决了他那位师尊之后,再假装结丹成功,但现在看来,结丹一事恐怕是拖不得了,无论是掌门还是其余长老,都在等着这件事。
“师弟在想什么?”一旁的俞鹤渊见谢白宣久久不语,出声问道。
谢白宣回神,他怎么忘了,现在知道他已经结丹的还有一人。想到这,他故作为难地说道:“大师兄,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在外人面前正常结丹?”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借着外出的理由顺利“结丹”,只是现在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俞鹤渊。
正在他思忖着要如何隐晦地提醒俞鹤渊这一点,猛然发现俞鹤渊周身的气场再次变了,他立刻擡头,便发现大师兄的眼底又蔓上了些许墨色。
俞鹤渊眸色沉沉地看了一眼谢白宣,语气不悦地问道:“师弟就如此想要快点从这里出去?”
谢白宣反应过来,掌门刚说完让他在结丹前留在这里,他后脚便思忖如何结丹,这显然又让大师兄误会了,他装作没有发现俞鹤渊生气的样子,继续顺着刚刚的话题说道:“还想让大师兄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借口能让我结丹后还留在丹云峰。”
看着俞鹤渊气息平缓下来,谢白宣暗暗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
“我觉得留在这也挺好的,不用面对师尊每天探查灵力的压力,而且……”说道这,他顿了顿,眼眸中的笑意更甚,意有所指地说道,“无聊的时候还有大师兄可以解闷,想要出门还有大师兄作陪,全宗上下,除了我,还没人能享受到这种待遇,我有什么理由不留下来呢?”
俞鹤渊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谢白宣,眼中的墨色尽数退去,他抿了抿唇,压下微微上扬的嘴角,严肃地问道:“师弟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谢白宣一瞬犹豫也无,他坦坦荡荡地对上俞鹤渊的视线,问道,“大师兄可要检验一番?”
虽然不知道谢白宣说的检验是指什么,但看着谢白宣的神色,俞鹤渊隐约觉得对方又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点子,他移开视线,踌躇了片刻,还是拒绝道:“不用了。”
不等谢白宣开口,他又将话题重新引到结丹上:“我最近会替师弟留意一下有什么适合外出历练的任务。”
经过昨晚一事,他现在愿意相信谢白宣一次,相信对方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他。
但想到之前的种种,俞鹤渊还是再次将视线落在谢白宣身上,似是提醒般说道:“至于结丹后留下的借口,我也会替师弟想好。”
看着俞鹤渊将话题引走,谢白宣的眼中划过一抹可惜之色,他装作没有听出俞鹤渊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弯起眉眼应道:“那便一切都仰仗大师兄了。”
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扬起嘴角继续问道:“还有一事,不知道大师兄肯不肯帮忙?”“什么?”俞鹤渊的视线落在谢白宣弯起的嘴角处,停顿了片刻,问道。
“为了能顺理成章地结丹,我这段时间需要勤奋修炼才是,大师兄什么时候能放我去那处木系阵门吸收灵力?”说着,他状作不经意地擡手,露出了手腕上俞鹤渊昨晚绑上便没有取下的追踪绳。
原本俞鹤渊脸色沉了下来,当即就要拒绝,然而却看到了谢白宣左手手腕的东西,他滞了滞,刚升起的火气顿时散了。
那截红绳缠绕在师弟纤细的手腕上,衬得他的皮肤又白了几分,不知怎的,俞鹤渊竟想到了前世。前世,因为两人有道侣契约在,所以谢白宣手腕上也常年戴着一截红绳,好巧不巧,正好也是在左手腕上。
而更巧的是,这个法器也是对应的一对,他给师弟戴的是附属绳,他手里还有一截主导绳,佩戴附属绳的人,只能在主导绳的十里内行动,而丹云宗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正好十里的距离,有了它,师弟便不能离开丹云宗,离开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俞鹤渊心底的那道声音顿时消散,他在谢白宣手腕上的追踪绳上打下神魂印记,又将储物戒中的另一截红绳戴起来。
确认一切妥当后,他答应了谢白宣的请求。
掌门的动作很快,下午的时候,谢白宣便接到了通知,让他同几名筑基巅峰的弟子在丹云峰前山擂台处集合。
俞鹤渊依旧是陪同谢白宣一起去的。
谢白宣看着似乎对他依旧严防死守的大师兄,勾了勾唇,即使知道这样做会让其余人更加怀疑他徇私舞弊,但俞鹤渊还是坚定跟来了。
事情果然如谢白宣所想的那样,见到两人同时出现,人群中的议论声似乎也大了一些,然而看到俞鹤渊在场,终是没有一人凑到谢白宣面前问询。
虽说这次比试就是掌门想要替谢白宣证明清白而攒的局,但明面上依旧是筑基巅峰弟子们互相切磋论道,所以不只有那些参加了秘境试炼的弟子在场,还有亓诏这些因为有事没有参加试炼的人。比试顺序也依旧要抽签确定,只是这次的裁定人员换成了元嘉长老。
人群中的亓诏看了眼和谢白宣紧挨着的俞鹤渊,心下了然,他昨晚看到的果然并不是眼花。现在想起那一幕,亓诏依旧觉得有些恍惚。
然而不过踌躇了片刻,他依旧乖乖上前和俞鹤渊行礼:“大师兄。”
一边行礼,他一边看着谢白宣发散思维:这样一来,之后他是不是就要称谢师弟为师嫂了?
俞鹤渊看着时不时就将视线落在谢白宣身上的亓诏,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往侧面移了一步,挡住了亓诏的大半视线后,这才应了一声。
看着大师兄的动作,明白过来的亓诏收回了视线,又恍惚着回到了人群。
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大师兄对谢师弟的占有欲有这么强,他只是多看一眼也不行。回想到刚刚大师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亓诏抖了抖,乖乖留在人群中,将心中的种种疑惑压下,不再去打扰谢白宣和俞鹤渊两人。
谢白宣自然也注意到了俞鹤渊的动作,看着半身都挡在自己前面的俞鹤渊,眼眸中划过一抹笑意,心安理得地躲在大师兄的身后。
刚站定一会儿,比试便正式开始。听到台上元嘉长老念到自己的名字,谢白宣没有急着上台,反而先伸手故意挠了挠俞鹤渊的掌心,看到俞鹤渊手指微蜷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般向着擂台走去。
筑基巅峰的人自然不是谢白宣的对手,在他刻意的留手下,最后这场比试以他落后余明远一招,却全胜其余人而结束。
众目睽睽下,谢白宣赢了那么多人,之前关于他试炼成绩的质疑自然也消失不见,谢白宣也安稳地在俞鹤渊院落中住下。
俞鹤渊也遵照之前的约定,将院落外的那道防他外出的结界撤去,允许谢白宣在丹云宗内随意走动。
时间一晃而过,又是十天过去,在离俞鹤渊许下的三月之月只剩下五日的时候,谢白宣终于接到了新的任务——需要维系某个秘境中的阵法。
自然,他依旧要跟着俞鹤渊一同去。
亓诏:好多问题想问,但不敢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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