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
“大师兄,我住这吗?”谢白宣看着面前俞鹤渊的院落,不由得挑了挑眉。
“准备匆忙,师弟的院落还没有收拾出来,只能委屈师弟暂且在我院落住几天。”身后俞鹤渊的声音传来。
然而谢白宣从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到一丝愧疚,他笑了笑,并没有拆穿,而是转头笑道:“多谢大师兄费心了。”
俞鹤渊留意到谢白宣似乎泛着淡淡粉色的耳尖,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愉悦,师弟害羞的样子他真地是百看不厌。
和太虚宗不同,丹云宗这种小宗门,即使是亲传弟子的院落也只有一间可以入睡的房间,俞鹤渊带着谢白宣在自己房门前站定,撤去了房门外的阵法后,并没有主动推开门,而是站在门侧,示意谢白宣道:“师弟先请。”
谢白宣隐约从俞鹤渊眼底看到了一丝紧张,眉梢微微动了动,大师兄以往一向都是对事情游刃有余,尽在掌握的样子,何时见过他眼底浮现过这种神情?谢白宣不由得产生了些许的好奇心,他按照俞鹤渊的想法上前一步,推开了房门。
而在看到房间里的布置后,他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讶。
这……还是他那个大师兄的房间吗?
面前房间里的所有摆设都和他之前见过的不一样了,那个原本狭窄且看着就很硬的床被换了下去,不但上面铺上了厚实的软垫,床面也宽了近一半。床的旁侧还多加了一个软榻。而原本简陋的木桌和木椅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套红木的桌椅。在桌椅的后方,还有一个玉置的屏风,将后侧的那片空间遮得严严实实。房间四周原本光秃秃的墙壁上也挂上了画卷,然而却不是颜色清淡的山水墨画,而是爬满枝头的桃花,画框也不是简单的木制,而是月白色的玉石制成的。
整个房间华丽非常,一看就知不是俞鹤渊喜欢的风格。
谢白宣看着面前的景象,挑了挑眉,他们从太虚宗回来也不过几日的时间,然而大师兄的房间却整个变了个模样,这哪里是他口中所说的,太忙没有时间收拾其他院落的样子?
而且……他总感觉这装饰的风格,他好似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俞鹤渊见谢白宣看着自己的房间半晌,却不说话,不由得出声道:“发现库房里好多东西都落了灰,索性便拿出来用了,师弟觉得如何?”
库房?谢白宣眉头动了动,视线一一扫过房间中的床榻、桌椅和挂画。
之前大师兄借他给元嘉长老的寿辰礼物时,他也一同跟着去过大师兄的库房,在里面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这些八成是大师兄自己买回来的。
谢白宣勾了勾唇,转头看向俞鹤渊回答道:“整个房间看上去更舒适了。”
俞鹤渊看到谢白宣眼底的光,心中的情绪好似也被他感染了一般,眉目松弛下来,眼底也蔓上些许笑意,说道:“师弟暂住这几天不会觉得不适应就好。”
暂住?
大师兄特意去买了东西,将房间上上下下都装饰了一番,而且……
谢白宣猛然想起来为何觉得眼熟了,这不就是太虚宗的装饰风格?
想到刚到太虚宗时,在宴会上和俞鹤渊的对话,谢白宣勾了勾唇,果然是为了他能喜欢。
大师兄这个样子,好像并不像是只让他“暂住”的样子啊。
然而谢白宣没有说话,他装作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样子,随着俞鹤渊进了房间。
由于俞鹤渊将谢白宣调到掌门峰的借口是帮助他结丹,所以等丹云宗的弟子也都测完体内的魔气后,俞鹤渊先带着谢白宣去了掌门峰后山的阵眼处,特意让他修炼了一会儿才来院落,因而现在天色也暗了下来。
已是安寝的时刻了。
在俞鹤渊面前,谢白宣一直装作需要晚上补眠的样子,因而他将平时的用具摆好后,看向了房间中唯一的床铺,似是有些苦恼地说道:“大师兄,现下这房间里似乎也摆不下另一张床了,我今晚,可以睡在大师兄的床上吗?”
虽然对着俞鹤渊说话,然而他的视线却直直落在前方,并未转头,耳根处还蔓延上了些许红晕,好似是因为羞赧所以避开俞鹤渊的视线一样。
看到谢白宣的这幅神情,俞鹤渊的脑海蓦然出现了那晚他们在院落中,他险些没克制住亲吻师弟的场景,顿时,他也觉得自己的耳垂开始发烫起来。
他看了眼还有不少地方空着的房间,没有反驳谢白宣,而是说道:“床铺是给师弟准备的,我晚上打坐就好。“
谢白宣看了眼和木床紧紧挨着的软榻,眼底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笑意,然而他的语气中依旧带有些许羞涩:“我担心晚上睡觉,可能会做出些奇怪的举动,影响大师兄修炼。”“无妨。”俞鹤渊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中,之前他们也并非没同屋过,谢白宣睡觉基本不动,因而他只当做是师弟在害羞。
闻言,侧身背对着俞鹤渊的谢白宣眼底漫上些许笑意,他随意掐了个净身决,便褪去外袍,钻进了薄被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俞鹤渊道:“大师兄,晚安。”
原本俞鹤渊还想提醒谢白宣,他在玉屏风后面准备了浴桶,然而见到谢白宣窝在他准备的床垫上,缩在被中后,便将这事抛在了脑后。烛光在那双似水的桃花眼中明明灭灭,照亮了谢白宣眼中的情绪,对上他的视线,俞鹤渊不由得心跳如雷,他喉咙滚了滚,半晌后才开口道:“师弟,好眠。”
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喑哑。
见谢白宣闭上了眼睛,俞鹤渊似乎有些贪婪地用目光描摹了一遍他的睡颜,这才扬起一道灵力,将房中的光亮尽数熄灭,然而却没有管床幔,好似忘记了一般。床上的谢白宣也似乎遗忘了这件事,他仰面躺着,闭上了眼睛。
月上中天,吐息了一个周天的俞鹤渊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沉睡的谢白宣。他手下一顿,侧身让了让,让窗外皎洁的月光洒下,照亮了谢白宣的面容。在清冷的月光下,师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晶莹剔透,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
俞鹤渊不由得伸出手,在手指即将要碰到谢白宣的时候,他才猛然回神,看着自己距离师弟脸颊仅有几公分的指尖,他顿了顿,终是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谢白宣那令他心痒许久的纤长睫羽。
似是觉得有些痒,手下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扫过了他的指腹,俞鹤渊心中一惊,就在他下意识想要将手收回来的时候,谢白宣却突然动了动,他的指尖顺势擦过谢白宣的眼角,停在了那颗红痣上。
见状,俞鹤渊蓦然将手移开,看了眼似乎并未被影响到睡眠的谢白宣,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一会儿,俞鹤渊的视线又重新落到安然入睡的师弟身上,他轻轻撚了撚指腹,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谢白宣脸上的温度,以及那细腻光滑的触感。
似是觉得有些热了,谢白宣皱眉动了动,将身上裹着的被子踢开,这才舒展了眉眼。
俞鹤渊看着谢白宣略显稚气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柔和,他将心中的悸动压下,倾身上前,替师弟将被子捞了回来。似乎完全忘记了修士不会那么容易受凉。
然而就在俞鹤渊要将被子重新盖到谢白宣的身上时,谢白宣却似有所感地向前滚了滚,瞬间落入了俞鹤渊的怀里。
谢白宣的额头抵着他的膝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腿间,而因为刚刚的动作,师弟的里衣松散了些许,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俞鹤渊捏住被子的手顿时僵住了。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前一世双修时的场景。
不知是不是体质的影响,前世师弟的皮肤极为敏感,仅是轻轻地触碰,事后也会留下淡淡的红痕,犹如落入雪中的红梅一般。不知道这一世的师弟,在那个时候会是何种模样……
思及此,俞鹤渊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起来。
“唔……”床上谢白宣的呓语打断了俞鹤渊的思绪。
意识到他在想什么,俞鹤渊立刻回神,他将被子匆匆盖在谢白宣身上,在谢白宣即将从床上掉下来之际,扶住了他的额头,将其重新放回到枕头上,也不敢再看师弟是否被他的动作惊醒,匆匆忙忙地出了房门。
随着门的声音响起,俞鹤渊的脚步声远去,躺在床上的谢白宣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软榻,轻声笑了笑,抱紧被子翻了个身,滚到了床的里侧,他将头埋进似乎带了些许冷墨香气的被子中,勾起唇角,闭上了眼睛。
这一世的大师兄也太不禁逗了些。
正在谢白宣思考接下来怎么使坏的时候,第二天,等他从阵眼处打坐修炼完回来,看到空空的床侧,和床边矗立的一道栅栏,不由有些茫然。
“师弟昨晚差点从床上摔下,这样保险一些。”俞鹤渊面色淡然,然而耳垂却红得似乎快要滴血。
他原以为师弟只是客气一二,谁知他当真睡觉不怎么老实,昨晚那样的事如果再发生几次,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忍得住,师弟还不是他的道侣,他不能唐突。
谢白宣看着俞鹤渊郑重的样子,又看了眼被搬到床位的软榻,沉默下来。
他好像……前一天晚上逗得有些过,适得其反了。
某大师兄:师弟睡着了,关系还没挑明,不能趁人之危
谢白宣:……
渊崽这你都不上,你是不是不行!【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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