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二更)

练剑(二更)

虽然要比他不熟悉的剑法,但谢白宣一点不着急开始准备,也不着急实施自己的“练剑计划”,而是先换了套衣服,跟着俞鹤渊去看他的比试。

和他们这些筑基弟子不同,金丹期弟子们的比试是实打实的灵力切磋。不过虽然都要动真格,但每个弟子事先都签订了协议,不能伤及他人性命。

俞鹤渊的比试被放在了最后,谢白宣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场上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一边后悔他起这么早跑来。

终于,在谢白宣忍不住想要去睡个回笼觉再来的时候,他等到了他的大师兄上场。

其余的弟子,无论是丹云宗的,还是其他门派的,看见俞鹤渊上场,也全都打起精神,伸长脖子看向擂台。

俞鹤渊今天换下了常穿的丹云宗弟子长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黛蓝色的窄袖,腰带则换成了月白色,上面还绣有振翅欲飞的仙鹤。

他对面的那人则是一身黑色的衣袍,似乎是玄月宗的人。比起俞鹤渊淡然的态度,这人全身紧绷,显然十分紧张。

谢白宣的视线在俞鹤渊的对手上停了一瞬,便不感兴趣地移开,继续落回到他的大师兄身上。

大师兄穿深色衣服也挺好看,他心想。

随着一声锣鼓响起,比试正式开始,台上的两人互相见了礼,俞鹤渊拿出他的本命剑,灵力注入后,剑身嗡嗡作响,发出白色的光芒。

但俞鹤渊并没有率先攻击,而是一直站在原地,等待对面出招后,再将对手的招式轻描谈写地拨回去,好似不是在比试,而是在演练。

谢白宣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他正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俞鹤渊的一招一式。和以往斩杀妖兽时不同,此刻的大师兄举手投足间少了些杀意,多了些许的漫不经心。

然而一旁的亓诏却忍不住犯起了嘀咕:今天的大师兄怎么不像之前那样雷厉风行了?以往面对这种程度的对手,大师兄不都是几招便决出胜负的吗?

不单是亓诏心中疑惑,俞鹤渊的对手心中也惴惴不安。

知道自己抽到了俞鹤渊的时候,他便明白输定了,原本做好准备,不过是一两招之后落败,一晃就过去了,然而这次俞鹤渊却一改之前的风格,只守不攻,好似是在溜着他玩一样。

难不成对方根本没把他当做对手看?!

思及此,这人也被激起了一丝血性,他运气灵力全力向俞鹤渊攻去。

士可杀不可辱!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俞鹤渊一直留意谢白宣的注意力终于分到比试上一些。

他扬起手,剑风挥舞间,携带着冰棱将对面的火龙吞噬殆尽。明明是占优势的火系,却被冰系死死压制着,对面那人的衣袖、脚底都结了冰,而俞鹤渊周身却依旧干净如常,并无半点被烧过的痕迹。

最后,这场比试以一方的灵力枯竭告终,俞鹤渊毫不意外地赢了。

第一轮比试结束,太虚宗的掌门现身,对各弟子的表现予以评价。

在提到俞鹤渊的时候,太虚掌门满意地抚着胡须,夸奖道:“俞师侄这场比试,看似平常,然而要想分毫不差地挡下对手的攻势,又不伤到人,考验的是对灵力的掌控。看来俞师侄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了,不错不错。”

俞鹤渊抿了抿唇,克制住想要回头去看谢白宣的动作,垂眸不发一言地听着太虚掌门的夸赞。

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之所以比了这么久,不过是发觉谢白宣一直在用清亮的眼神看着他,所以便想让这样的时间更长一些而已。

太虚掌门逐一点评之后,便让他们暂且回院落休息,下午再进行第二轮的比试。参加比试的各金丹期弟子便都回到了自己宗门的人群中,俞鹤渊自然也不例外。

“原来大师兄是为了跟我们展示如何精准地控制灵力啊,”亓诏一边跟着俞鹤渊往回走,一边止不住地感慨,“大师兄可否指导我们一二,也好过每次都被师尊责骂。”

闻言,俞鹤渊的视线状作不经意地落在谢白宣身上,在看到他一眨不眨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后,他顿了顿,将他拖延比试的真相咽了下去,应了声:“嗯。”

很快众人便回到了太虚宗安排的住所附近。

目送其他师兄进了各自的院落,谢白宣回头便对上了俞鹤渊的视线,这才想起来一路上一直是亓诏在说话,他都没机会插嘴。

思及此,他眼珠微转,笑着开口夸赞俞鹤渊道:“大师兄的剑锋划过,好似有开山破石之势,看得我都想学了。“

俞鹤渊心头微动,对上谢白宣灿若星辰的眼眸,几乎一瞬犹豫也无便应下:“好,我教你。”

“好啊,有大师兄在,我也不用担心之后和其他剑修的比试了。”谢白宣眉眼弯弯,嘴角上扬,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下午的第二轮比试,俞鹤渊轮空了。他看着谢白宣一直落在台上的视线,顿了顿,低声问道:“师弟不是说想要练剑,不如现在?”

虽然知道将谢白宣留在这,让他看其他人的比试,对他修炼有益,但他还是不想看到谢白宣用那双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人。

师弟要学什么,他来教就好。

谢白宣本来也就是来打发时间,现在听到俞鹤渊这么说,眼睛顿时一亮:“好啊。”

比起看这些人打来打去,还是和大师兄独处更有意思。两人随便找了个理由瞒过了亓诏等人,出了人群往院落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想起俞鹤渊方才的神情,谢白宣便没忍住笑出声来。

对上俞鹤渊疑惑的目光,他收敛笑意解释道:“只是觉得有大师兄开小灶,很高兴。”

“嗯。”俞鹤渊的视线对上谢白宣的眼眸,停顿了片刻,移开视线应道。

谢白宣见俞鹤渊转过头去,再次眼角含笑。

他又想到了当时俞鹤渊一本正经配合着他胡说八道骗过亓诏等人的场景,想着想着,他再次偏头打量了一眼身边的人。

俞鹤渊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确实无论说什么都异常有说服力。

而且他明明不善说谎,但却愿意为自己破例。

想到这,谢白宣眸中的笑意更甚。

回到院落中后,俞鹤渊随意找了两把木剑,将其中一把递给了谢白宣,自己留了另一把。

在他拿起剑的那一瞬间,目光便沉静下来,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显得严肃冷漠,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看到这幅样子的俞鹤渊,谢白宣不由得想到了前世,但他眼中却没有前世每次看到俞鹤渊目露冷光时的警惕之色,反而盛满了兴致勃勃。

如果能让一向沉稳淡漠的俞鹤渊露出手足无措的神情,岂不是更有意思?

思及此,谢白宣的心中顿时有些痒,他勾起唇角,略微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毫不知情的俞鹤渊。

原本他是真的只想要好好练剑的,但是现在嘛……他更想在练剑的时候,给他的大师兄添些乱。

对此毫无所知的俞鹤渊回想了一遍所学的剑招,从中找出了一套更易上手且适合谢白宣的剑法。

他转头正想问谢白宣的意见,便对上了那双似乎藏着某些情绪的眼眸,他顿了顿,然而再看去的时候,谢白宣的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澈。

疑是自己看走眼了,俞鹤渊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将选的剑招解释一番后问道:“师弟觉得如何?”

谢白宣压根没在意俞鹤渊说了什么,听到问话,也只是一脸乖巧地点头说道:“全凭大师兄做主。”

眼中满是对俞鹤渊的信任。

对上谢白宣的视线,俞鹤渊心间微热,抿了抿唇,他开口说道:“那我先示范一下给师弟看看。”

说着,他收起灵力,一招一式练了起来,似乎是为了照顾谢白宣,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利索地挽剑收势后,他转头便对上了谢白宣异常专注的眼神,见状,俞鹤渊耳垂微热,捏着剑的手紧了又松,而后却又声音平稳地问谢白宣道:“师弟可记住了?”

谢白宣眨了眨眼,似乎才回神般,过了一会儿才应道:“记住了。”

谢白宣落在自己身上那灼热的视线收了回去,俞鹤渊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遗憾,然而他将情绪收敛得很好,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地说着:“那师弟先练一遍。”

俨然一副认真负责的师兄形象。

谢白宣如今神魂已至化神,即使俞鹤渊只演示了一遍,他依旧将所有招式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怎么可能真的学会呢?

于是,他规规矩矩地练完了前面几招,后面的便开始瞎挥,见俞鹤渊的眉头越皱越紧,谢白宣的嘴角扬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最后还挽了一个不甚熟练的剑花收势。

“如何?”他一脸期待地看向俞鹤渊。

俞鹤渊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纠结之色,最后他还是干巴巴地开口夸道:“不错。”

看到俞鹤渊的神情,谢白宣险些没有忍住笑出声来,他连忙低垂下头,掩去眸中的笑意,故作失落道:“大师兄不用宽慰我,我知道我练得很差。”

“无妨,还有时间,师弟慢慢练就是。”见状,俞鹤渊安慰道,语气轻缓。

闻言,谢白宣擡眼看向俞鹤渊,他眼睛微亮,目露期待:“那还要麻烦大师兄好好教我。”

说着,他还刻意强调了“好好”两字。

但俞鹤渊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他一如既往地认真应道:“好。”

这幅神态让谢白宣更期待接下来独处的练剑时刻了。

谢白宣:练剑当然不是为了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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