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日后,我池宴清护着你
静初并不关心这里究竟有多好,她难以置信地问:“雪见可以安葬在这里吗?”
池宴清点头:“当然,我这几天就是去了香河,亲自督办此事。雪见的灵柩不能颠簸,明日才能抵达。”
静初仍旧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她求过沈慕舟,沈慕舟却委婉地拒绝了。
池宴清为什么会知道?
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她吃惊地望着池宴清:“你竟然挖了李公公的坟墓?”
池宴清点头。
“你就不怕皇上降罪你吗?这可是大罪!”
“这是皇上亲口应允的。”
静初摇头:“我不信!”
“是真的,上次皇上来顺天府私访,我向他回禀了李富贵一案起因,皇上答应我的。
我帮皇上分忧,解决灾民安置问题,皇上就让我将雪见带回上京安葬。”
静初想起,上次雨天他在顺天府门外罚跪一事。
当时雨幕之中,他跪得笔挺如修竹的身姿仍旧历历在目。
眼前的他,则一身风尘仆仆,混合着汗味儿,原本白皙如玉的脸也被这夏日毒辣的日头晒脱了一层皮。
静初的眼睛里,瞬间就好像进了雨水,眼前的人影都变得朦胧起来。
然后再也控制不住,蹲下身,圈着手臂,将脸埋进双膝之间,控制不住嘤嘤地哭出声来。
池宴清瞬间有些手足无措,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笨拙地收回了手。
想了想,又一撩衣摆,在静初的对面蹲了下来:
“你别哭啊,我要是哪里没做对,只管说我就是。我绝对不还嘴还不行吗?”
静初心里愈加难受,哭得更大声。
他换了一个位置,在静初的侧面蹲下:“是我不好,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自作主张。
主要是,最开始我心里也没有底儿,怕自己不能说服皇上,你再失望。
后来,后来……好吧,我承认,这都是借口。
其实,我心底里就是想,能将这件事情做好,让你看看,我或许没有楚国舅滔天的权势,又不是皇帝的亲儿子,但我池宴清,绝非胆小怕事之人。
只要你白静初信得过我,我池宴清有能力,有胆量护着你。你不用这样委曲求全地装疯卖傻。”
静初还在哭,肩膀一抖一抖的,委屈极了。
池宴清又信誓旦旦地道:“你还是不信么?怕我清贵侯府护不住你是不是?
我们的确不是皇亲国戚,但封侯拜相靠的也是我祖辈披肝沥胆挣来的累累军功。
只不过,我父亲说,功高震主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又桀骜难驯,老是犯浑,激流勇退,韬光隐晦未尝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不需要我有太大出息,否则,出息越大,闯的祸也就越大。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恣意妄为,我遇事一定像你学习,权衡利弊……”
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白静初打断了。
“别说了!”
静初抬起脸,一双眼睛哭得通红:“人家本来心里就难受,你还一直说,一直说,一直让我哭!”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一把眼泪:“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池宴清一本正经:“谁让你是唯一一个摸过……”
“滚!”静初破涕为笑:“说人话。”
池宴清轻叹一口气:“日后,你就是我姨妹,咱好歹也是一家人,我对你好点不是应当的吗?”
“我才不信,你会让白静姝进侯府的门。”
“按照我原来的秉性,她白静姝或许能进我侯府的祖坟,但的确进不了侯府的门。现在我不会冲动行事了。”
池宴清索性也在静初的身边坐下,两人望着山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吹着凉风,静默了片刻。
池宴清方才开口道:“你若是相信我适才的肺腑之言,不如,与我再做一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日后我池宴清护着你,你帮我甩脱白静姝。”
静初无奈道:“我养父是用抗疫之功换了这桩赐婚,即便侯府再不情愿,只怕皇上都不愿收回成命。”
池宴清为难道:“原本我是想进宫,揭穿白家冒功之事。可如今冷静下来,觉得会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乃是下下之策。”
“楚国舅估计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些都无关紧要,你不必考虑我的处境。”
池宴清一惊:“国舅已经在怀疑你?”
静初点头,“他前几日来过白府,想让我嫁给他那傻儿子。”
“什么!”池宴清一惊而起:“就他那个成天流着哈喇子的傻儿子?”
“对,说我俩天造地设。”
池宴清气得一圈一圈地转。白静姝的事情就已经够闹心的了,这又添一桩麻烦。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楚国舅这只老狐狸,他是想着,只要将你娶进楚家,你就不战而降,只能乖乖听他的话了。”
“我想过很多种他对付我的阴狠手段,但没想到,竟然会是想当我公爹,占我便宜。”
“你还笑得出来?”池宴清气得脸红脖子粗。
“嫁人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
“我,我……你真是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静初“噗嗤”一笑:“我祖父可舍不得我现在就嫁人,他已经拒了这门亲事,我怕什么?”
“没应?”池宴清有点意外。
“至少,现在不会答应。”
池宴清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在静初身边坐下。
“咱俩真是同病相怜,要不,等解决了白静姝这事儿之后,咱俩凑一对儿得了。”
静初不假思索:“奴家是个粗人,做不来你这细活,你还是祸害别人去吧。”
“我不嫌弃你粗鲁。”
“可我嫌你细。”
池宴清这才反应过来,白静初话里的隐晦含义,顿时血涌上头。
“白静初,你还是个女人不?这样粗俗的话你都说得出口。我只是短,怎么就细了?呀呸,本世子也不短!被你气死了!”
静初实在忍俊不禁:“你刚才还说不嫌我粗鲁,果然,男人的话,信不得。”
池宴清轻嗤:“好吧,我收回刚才我说的话。我选媳妇儿的标准虽然不高,但最起码,得是个女人。你就算了吧!”
“这一点上,你就不如人家白静姝包容,人家就不挑剔什么男女,捡到碗里就是菜。”
“你这话什么意思?”
静初便将自己对于白静姝与陈嫂的怀疑说了。
“白静姝竟然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杀人灭口,说明陈嫂对她有很大的威胁,白静姝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静初的话无疑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马上便派人前往妙空所在的尼庵打听清楚。一来一回,两天足够。”
静初叮嘱道:“假如,一切与我所料想的一样,顺便帮我打听一下白静姝的身世,是否真像她所说的那样。”
“你莫非在怀疑白静姝的身份?”
“假如她将我的身世坦诚相告,我绝对不会怀疑她的来历。可恰恰相反,她对于我的身世一直含糊其辞,不知是刻意隐瞒,还是压根不知道,这一点就很可疑。”
“没问题,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亲自跑一趟。
若是你真能帮我推了白家的亲事,我池宴清言必行行必果,日后,我护你一辈子,谁也别想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