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灵铁铁匠铺

老锅抡着灵铁锤往铁砧上砸,通红的铁坯刚打出剑脊雏形,锤面突然发出 “咯吱” 一声怪响。他眯眼一瞅,锤头上 “百炼成钢” 的纹路里渗出黑褐色黏液,像烧熔的铁水顺着锤柄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 “咔咔” 凝成带齿的小铁轮,轮齿间缠着亮晶晶的铁丝,在炉火映照下泛着冷幽幽的光。

“这破锤咋淌铁水了?” 他伸手去擦,指尖刚碰着黏液就被烫得 “嗷” 地缩回手。指腹上的皮肉像是被钝锯拉扯,扯出齿轮状的血痕,疼得他往手上抹淬火油,“这锤锈比熔铁掌邪门!看着黏糊糊的,能把骨头碾成铁粉!比碎骨爪阴,比裂石功狠!”

老斩扛着新打的铁砧从铁匠铺后院过来,见状赶紧把铁砧往石碾上一放,抄起铜钳子就去夹铁锤。可钳口刚碰到锤锈,铜面 “滋滋” 冒黑烟,像是被高温灼烧,轻轻一磕就掉层铜皮,皮屑里裹着带倒刺的铁丝。

“这锈能烂铜器!” 老斩吓得扔了钳子,后颈突然落了点滚烫的东西,伸手一摸,铁丝竟在衣领里凝成小铁钩,正往他后颈的天柱穴钻,“前儿去兵器铺收断剑,见这玩意儿把铜剑鞘蚀成一滩铁泥!”

小芽端着刚熬的铁屑汤从厨房出来,刚走到铁砧边,脚下青砖突然 “噗” 地陷出个小坑。她慌忙抓住砧腿,可砧腿上的锤锈顺着手指往胳膊上爬,皮肤顿时烫得发麻,血珠刚渗出来就被铁丝吸成黑珠,在胳膊上画出带齿的纹路,像被无数细铁针扎过。

“这铁丝会吸铁器!” 小芽疼得直跺脚,手腕的樱花纹急得闪红光,却被涌上来的铁气逼得只剩点微光。瓷碗里的铁屑汤 “唰” 地变稠,原本清亮的汤液被锤锈染成黑褐色,药渣凝成带刺的铁状硬块,“嗖嗖” 往三人身上飞。

院外铁匠铺突然 “轰隆” 塌了半边,铁炉里的炭火混着锤锈往院子里涌。所到之处,青砖地面冒出黑褐色的烟,连坚硬的花岗岩铁砧都被蚀出蜂窝状的小孔,地上的铁屑落地就被粘成黑团,像裹了层厚厚的铁胶。

“这破铁丝比锤锈的铁粒难缠!” 老锅抓起铁锤往水缸里扔,锤上的铁丝刚碰到水就炸开,黑水与锤锈搅成灰黑色的泥团,他赶紧把锤捞起来,“这玩意儿能熔兵器!比化铁水阴,比熔金掌狠!”

天空突然暗下来,云层里翻涌着齿轮状的黑云。三十九个穿黑甲的人影踩着旋转的铁柱飘过来,领头的黑袍人扯开披风,胸口的铁盒喷着黑烟,所到之处,院墙上的砖块被铁丝缠得往一起挤,在半空凝成黑褐色的巨石,墙角的铁树刚开花就被蚀成黑雾,树枝上挂着带齿的铁丝。

“松韵居的废物,灵铁锤的精魂该给教主炼铁令了!” 黑袍人戴着铁面具,说话时面具 “咔咔” 开合,露出里面转着的齿轮,身后傀儡举起黑褐色的炮筒,炮口的铁核转得飞快,甩出的铁链在地上拖出螺旋状的深沟,沟里还冒着黑泡。

老斩把小芽往门后一推,抓起地上的铁斧就往傀儡身上劈。斧头刚挥过去,就被铁链缠住,“咯吱咯吱” 转了几圈,斧刃竟被缠得弯出个弧度,像是被无数铁丝勒过,“当啷” 掉在地上,铁面上还沾着拉丝的锤锈。

“这铁链能勒弯铁器!” 老斩惊得后退两步,脚脖子被地上的锤锈缠住,铁丝突然收紧,勒出带齿轮的黑痕,他的脚面皮肤瞬间发黑,像是被铁水烫过。

老锅突然想起什么,从屋里抱出袋铁砂,抖开就往铁锤上撒。可铁砂刚碰到锤锈,就 “噼啪” 炸开,变成黑褐色的硬块,像是被铁水浇过,掀开一看,硬块上还沾着发黏的铁丝。

“这锤锈能粘住铁砂!” 老锅吓得扔了袋子,后腰撞到铁砧,砧上的碎石突然 “噼啪” 炸开,蹦进锤锈里,竟凝成小铁锤,举着锤子就往老锅脚脖子砸。

“石头能变铁锤!” 老锅吓得往旁边躲,却被铁锤砸中裤腿,布料瞬间被烫得焦黑,“咔嚓” 裂成几缕,露出里面被锤锈蚀得发黑的皮肤,血珠顺着小腿往下滴,落地就变成黑珠,在地上砸出小铁坑。

小芽急得抓起药篓里的化铁草就往铁链上扔。草叶刚碰到铁丝就燃起绿火,铁链被烧得 “滋滋” 作响,可没等她高兴,那些火星突然被铁丝压灭,重组变成带倒刺的铁叉,“啪” 地扎在门框上,木头瞬间被蚀成粉末,木屑里裹着黑褐色的铁丝。

“化铁草能烧这锈!” 小芽赶紧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往自己流血的指尖一按,疼得她龇牙咧嘴,然后朝着铁叉撒过去。

血珠碰到铁叉 “腾” 地冒出青烟,铁叉被烧得 “滋滋” 作响,可锤锈的根却钻进土里,从石缝里钻出无数小铁丝,“嗖嗖” 往三人脚边爬,所到之处,地面先冒黑烟又很快凝固,留下黑乎乎的印子。

黑袍人狂笑:“没用的!铁器就该碾压一切!” 他操控傀儡把炮口对准药篓,“先毁了这些破草药!”

千钧一发之际,小芽突然看见铁锤的黑雾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 —— 铁身人面,浑身裹着黑光,被无数带齿的铁环勒着,每次挣扎,锤身就 “咔咔” 裂开新缝,黑雾中混着带血的铁粒。

“那是铁灵!” 小芽大喊,“他们在逼它炼碎铁毒!” 话音刚落,院外的铁匠铺突然 “哗啦” 塌了半边,带齿轮的黑铁浪卷着碎铁往院子里涌,木栅栏碰到浪就被蚀成粉末,连石板地基都被钻出蜂窝状的小孔。

老斩抱起柴堆里的木炭就往黑铁浪里扔,木炭刚接触锤锈就燃起红火,可火苗很快被铁水压灭,黑铁浪反而更汹涌,“咔嚓” 冲断了院墙上的木梁,碎木片在半空被蚀成粉末,飘得满院子都是铁腥味。

“这锤锈比铁腐引擎还顽固!” 老斩急得直骂娘,突然瞅见老锅放在墙角的硝石罐,眼睛一亮:“老锅!把硝石拿过来!”

老锅赶紧把硝石撒在黑铁浪前,硝石与锤锈接触后 “咕嘟咕嘟” 冒气泡,腾起黄白色烟雾,黑铁浪被挡得退了退,可等烟雾一散,锤锈又凝成铁丝,顺着墙根往三人脚边爬。

“得用硝石混火油!” 小芽突然喊道,从厨房拎出火油壶倒入硝石堆。老斩划着火折子扔过去,“腾” 地燃起金红色的火墙,像条火龙,黑铁浪碰到火就 “噼噼啪啪” 炸开,化成青烟,连地下的锤锈都被烧得冒烟,再也凝不成铁丝。

“不可能!铁器就该摧毁一切!” 黑袍人怒吼着亲自冲过来,炮口的铁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铁灵幼崽,被铁链勒得喘不过气,幼崽的黑铁身已经开始发红,像是被锤锈侵蚀了。

老锅瞅准机会,抓起那朵木樱花,运起丹田真气,裹着金红色火苗就往铁腐引擎上砸。引擎 “轰隆” 一声炸开,滚出只断了臂的铁灵,铁灵身上的锤锈正往心脏位置爬,眼看就要把它蚀成黑团。小芽赶紧将樱花纹印在它身上,金红色的光瞬间蔓延全身,锤锈 “咔咔” 裂开,铁灵化作道金光钻进灵铁锤。

铁锤 “嗡” 地亮起金光,锤面上的 “碎铁狱” 三个字剥落,重新显出 “百炼成钢” 的刻痕。院外的黑铁浪瞬间退去,铁丝落地化成黑土,冒出嫩绿的铁线草,在阳光下舒展,再没被蚀成粉末。

黑袍人的黑甲 “咔咔” 裂开,露出张满是铁斑的脸,右手缺了两根手指,伤口结着带齿的黑痂,痂下的皮肉像是被铁水烫过,“我…… 我只是想让贫苦的人有趁手农具……” 他掏出半块刻着农具的铁牌,眼泪混着黑雾滴落,地上长出带齿轮的绿苗,“他们说献祭铁灵,就能让天下铁器永不损坏……”

老斩从药篓取出株还魂草,塞进他手里:“傻小子,铁器不是用来抢的,是用来造的。该硬时坚不可摧,该柔时能屈能伸。” 他用铁锤在地上画圈,撒上灵泉水,圈里冒出嫩芽,长成棵结满铁色果实的树,果子上闪着金红色的光。

青年颤抖着触摸果子,突然痛哭出声。指尖碰到果实的刹那,黑痂脱落,残缺的手指竟重新生长,掌心多了个樱花印,闪着淡淡的光。

灵铁锤的锤锈渐渐消退,锤面恢复光洁,偶尔闪过黑光,像有人在其中打铁。小芽仔细擦拭铁锤,放回铁匠铺。入夜,铁锤透出柔和的光,照得周围的铁器格外光亮,连最钝的铁凿都像被磨过。

老锅往灶膛添柴,望着跳动的火苗嘟囔:“下次再有人玩这邪门玩意儿,我直接用铁水浇他个稀巴烂!”

小芽用红绳给铁锤系了个结,绳子在风里晃,映得周围的铁器泛着粉色光晕。周元吊坠从她兜里滑落,落在铁锤旁,上面显出和铁锤相同的纹路,隐约可见只小巧的铁兽,随着铁灵的呼吸轻轻颤动。

院外的铁匠铺旧址,被黑铁浪蚀过的地方长出片新草,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有个打铁的老匠人路过,拾起片发光的草叶,突然朝着铁砧挥出铁锤 —— 他那锈了三年的铁砧,竟打出把锋利的菜刀,这奇事让路人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