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灵药药圃
小芽攥着灵药药锄往药圃走,锄尖刚划破晨露浸润的泥土,锄身上 "药到病除" 的古朴纹路突然渗出碧莹莹的黏液。那黏液如同熬焦的药汁,顺着乌木柄蜿蜒而下,滴落在青石地面时,竟发出 "咔咔" 脆响,凝结成带着细密锯齿的绿轮,轮齿间缠绕的草丝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幽光。
"这锄头怎么淌绿脓了?" 她伸手擦拭,指尖刚触到黏液,便被黏得惊呼一声缩回手。指腹上皮肉如同被千年毒藤啃噬,生生扯出齿轮状血痕,钻心的疼痛让她慌忙往伤口涂抹薄荷膏,"这草锈比蚀骨草还毒!看着黏腻,却能烂穿筋骨,比化草掌、腐根功阴毒百倍!"
老锅扛着新编竹篓从竹林归来,见状猛地将竹篓砸向石碾,抄起铜镊子就去夹药锄。可镊子刚碰上草锈,铜尖便 "滋滋" 冒出绿烟,如同被王水浸泡,轻轻一磕便剥落层铜皮,皮屑里还裹着倒刺状草丝。
"这草锈能啃食铜器!" 老锅吓得扔掉镊子,后颈突然落下丝凉意。伸手一摸,衣领里的草丝竟凝成弯钩,正朝着后颈风府穴钻去,"前日去药铺收药碾,就见这玩意儿把铜药臼蚀成一滩烂泥!"
老斩拎着新淬过火的铁剪从铁匠铺赶来,刚到药圃边,脚下青砖 "噗" 地塌陷出小坑。他慌忙抓住篱笆桩,却见桩上草锈顺着手指疯长,皮肤瞬间麻如过电,血珠刚渗出就被草丝吸成碧绿珠子,在胳膊上划出锯齿状纹路。
"这草丝会吸食元气!" 老斩疼得直跺脚,铁剪 "哐当" 坠地。剪刃沾染草锈处,瞬间长出毛茸茸的碧绿色锈斑,如同无数细小草根在铁面疯狂扎根。
院外药窖突然传来 "哗啦" 巨响,药架上的药材如同被无形巨手拨弄,纷纷朝着院子飞来。药材上的草锈顺着石阶蔓延,所到之处,青砖长出黏腻绿霉,坚硬的花岗岩药碾被蚀出蜂窝状孔洞,就连药铲落地也被粘成绿团,裹着厚厚的草药胶。
"这破草丝比草锈的光粒更难缠!" 小芽抓起药锄抛进水缸,锄上草丝刚接触清水便轰然炸开,绿水与草锈搅成灰黑色泥团。她急忙捞起药锄,"这东西能腐蚀兵器,比染毒功、污刃掌还要阴毒!"
天空骤然阴沉,云层翻涌着齿轮状绿云。三十六道绿甲身影踩着旋转草柱凌空而来,为首绿袍人扯开披风,胸口铁盒喷出滚滚绿雾。所过之处,院墙砖块被草丝粘连挤压,在半空凝成绿色巨石;墙角药苗刚冒芽就化作绿雾,苗叶上挂满带齿草丝。
"松韵居的废物,灵药药锄的精魂该给教主炼药令了!" 绿袍人戴着开合间 "咔咔" 作响的铁面具,缝隙里露出转动的齿轮。身后傀儡举起碧绿色药炮,炮口草核飞转,甩出的草链在地面拖出螺旋深沟,沟中不断冒着绿泡。
老斩一把将小芽推向门后,抄起铁剪劈向傀儡。铁剪刚挥出便被草链缠住,"咯吱咯吱" 转动间,剪刃竟被勒得弯曲变形,"当啷" 坠地,铁面上还沾着拉丝的草锈。
"这草链能勒弯铁器!" 老斩惊退两步,脚脖子突被地上草锈缠住。草丝骤然收紧,勒出带齿绿痕,脚面皮肤瞬间发绿,如同被毒液浸透。
老锅突然想起什么,冲进屋内抱出硫磺粉,朝着药锄抖撒。可硫磺刚触及草锈,便 "噼啪" 炸开,化作碧绿色硬块,如同被草丝粘连的泥块。掀开硬块,内里还沾着黏腻草丝。
"这草锈能黏住硫磺!" 老锅吓得扔掉袋子,后腰撞上石碾。磨盘碎石突然炸开,蹦进草锈中竟凝成小草锤,举锤就朝着老锅脚脖子砸去。
"石头都能变成草锤!" 老锅慌忙闪避,仍被草锤砸中裤腿。布料瞬间被蚀成布条,"咔嚓" 裂成碎片,露出被草锈蚀得发绿的皮肤。血珠顺着小腿滴落,落地便化作绿珠,在地面烫出草坑。
小芽情急之下抓起药篓里的除草藤扔向草链。藤叶刚触到草丝便燃起绿火,草链被烧得 "滋滋" 作响。可还未等她欣喜,火星突然被草丝扑灭,重组为带刺草叉,"啪" 地扎入门框,木头瞬间化为齑粉,木屑里裹着碧绿色草丝。
"除草藤能烧这锈!" 小芽急忙掏出火折子,狠狠按在流血指尖,疼得她龇牙咧嘴,却仍将火苗撒向草叉。血珠接触草叉瞬间腾起青烟,草叉被烧得滋滋作响。然而草锈根须却钻入地下,石缝中钻出无数草丝,"嗖嗖" 朝着三人脚边蔓延,所到之处,地面先冒绿泡后凝固,留下绿油油的焦黑印记。
绿袍人狂笑:"没用的!药草就该腐蚀一切!" 他操控傀儡将炮口对准药篓,"先毁了这些破草药!"
千钧一发之际,小芽突然瞥见药锄绿雾中浮现模糊身影 —— 那是个藤身人面的生灵,浑身笼罩绿光,正被无数齿轮状草钳死死钳住。它在锄头上痛苦翻腾,每挣扎一下,锄身便 "咔咔" 裂开新纹,绿雾中混杂着带血草珠。
"那是药灵!" 小芽惊呼,"锈蚀教在逼它制造腐药毒!" 话音未落,院外药圃 "轰隆" 塌陷半边,带齿轮的绿草浪裹挟着碎药罐汹涌而来。木栅栏触浪即化,连坚硬石地基都被钻出蜂窝状孔洞。
老斩抱起柴堆干松针抛向绿草浪,松针接触草锈便燃起绿火,可火苗很快被草丝扑灭,反而让绿草浪更加汹涌。"咔嚓" 一声,院墙上的木梁被冲断,碎木片在空中化为粉末,药腥味弥漫整个院子。
"这草锈比药腐引擎还顽固!" 老斩急得破口大骂,突然瞥见墙角的烈酒坛,眼中闪过精光,"老锅!把烈酒搬过来!"
老锅迅速将烈酒泼向绿草浪,酒液与草锈接触处 "咕嘟咕嘟" 冒起气泡,腾起黄白色烟雾,暂时逼退浪头。可烟雾散尽,草锈又化作细丝,顺着墙根朝着三人爬来。
"得用烈酒混石灰!" 小芽灵光乍现,从药柜抓出石灰撒进酒液。老斩眼疾手快,扔出火折子,"轰" 地一声,金红色火墙冲天而起。绿草浪触火瞬间 "噼噼啪啪" 炸开,化作青烟消散,就连地下草锈也被烧得冒烟,再无法聚成草丝。
"不可能!药草就该消融一切!" 绿袍人怒吼着亲自举炮冲来。炮口草核突然裂开,露出蜷缩其中的药灵幼崽,正被齿轮勒得奄奄一息,幼崽绿藤已发黑,明显被草锈侵蚀。
老锅瞅准时机,抓起木樱花,运起丹田真气裹着金红色火苗砸向药腐引擎。引擎轰然炸裂,滚出断藤药灵,草锈正朝着它心脏蔓延。小芽急忙将樱花纹印在药灵身上,金红色光芒瞬间笼罩全身,草锈 "咔咔" 崩裂。药灵化作金红色草丝,钻进灵药药锄。
药锄 "嗡" 地亮起金光,锄身上 "永腐药狱" 四字剥落,重新显出 "药到病除" 刻痕。院外绿草浪瞬间退去,草丝落地化作黑土,渗进地里长出嫩绿药苗。药苗在阳光下舒展,再无被蚀风险。
绿袍人的绿甲 "咔咔" 碎裂,露出满脸绿斑的青年。他左手缺了三根手指,伤口处结着带齿轮的绿痂,痂下皮肉如同被毒液泡烂的树皮。
"我... 我只是想让患病的人有药可医..." 青年跪地痛哭,掌心浮现病人痛苦呻吟的画面,眼泪混着绿雾滴落,在地上长出带齿轮的绿苗,"锈蚀教说只要献祭药灵,就能让天下药草永不枯萎..."
老锅从药篓取出还魂草塞进青年手中:"傻小子,药草最珍贵的不是强留,而是治愈。该枯时落叶归根,该生时救死扶伤。" 他用药锄蘸起灵泉水泼洒,地面立刻冒出嫩芽,迅速长成茎叶,绽放出紫色药花,花瓣上闪烁着金红色光屑。
青年颤抖着触碰药花,绿痂瞬间脱落,缺失的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掌心还浮现出樱花印,印中闪烁着蕴含生机的金光。
灵药药锄表面草锈彻底退去,变得温润光滑,锄刃偶尔闪过淡淡绿光,似有药香流转。小芽将它擦拭干净,放回药圃边。此后每次除草,药锄都会散发出奇异药香,让普通草药药效倍增。
老斩往灶膛添柴,望着跳动的火苗嘟囔:"下次再有玩这破锈的,我直接用烈火烤得他求饶!"
小芽用樱花纹红绳系在药锄上,红绳随风轻晃,映得周围药具泛起粉色光晕。周元吊坠突然从她兜里滑落,落在药锄旁,表面浮现出与药锄相同的药纹符号,符号中仿佛藏着株翠绿药草,随着药灵的呼吸轻轻摇曳。
院外药圃里,曾被绿草浪侵蚀的地方都长出了新草药。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宛如药灵留下的珍贵馈赠。一位患病多年的小姑娘路过,摘下片带光的叶子,竟奇迹般治愈了折磨她五年的顽疾,感动得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