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沉渊和藏宝洞
“按海图上说，左路通往前殿的藏宝洞，右路……”玉珊翻着泛黄的羊皮卷，眉头微蹙，“右路标注着‘沉渊’，没说具体通向哪里。”
小九立刻凑过去，指着“沉渊”二字咋舌：“听着就瘆人，肯定是陷阱！咱走左路，寻宝去！”泉灵儿却盯着右路的微光出神，手里的长剑轻轻叩着石壁：“藏宝洞哪有未知的路有意思？再说，谁知道那‘藏宝洞’是不是早就被搬空了？”
婆婆拄着拐杖，慢悠悠开口：“沉渊怕是不好走，老辈人说过，海底的暗河只要带‘渊’字，多半连着深潭，底下藏着漩涡。”她顿了顿，看向泉灵儿，“但丫头你说得也对，有时候看似是陷阱，反藏着生路。”
正说着，左路忽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像是有巨石坠落，封住了入口。小九吓得往后一蹦：“得！老天都替咱选了！”泉灵儿却眼神一凛，握紧剑柄：“不是老天选的，是有人不想让咱走左路。”
她率先迈步向右路走去，剑身划破空气带起轻响：“管它是沉渊还是浅滩，总得走过去才知道。小九，你要是怕，就在这儿等着？”小九脖子一梗，连忙跟上：“谁怕了！我九条腿，比你两条腿稳当多了！”
玉珊和婆婆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上。越往里走，暖意越浓，石壁渐渐变成了赭红色，像是被岩浆烤过。忽然，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天然的溶洞，洞顶垂着晶莹的石钟乳，地面上却散落着些生锈的甲胄，看样式像是很久以前的兵士所穿。
“这哪是什么沉渊……”小九绕着甲胄转圈，忽然踢到个硬物，弯腰一摸，竟掏出个青铜酒壶，“倒像是个古战场的遗迹。”泉灵儿正端详着石壁上的刻痕，闻言回头：“你看这刻痕，帝辛三十一年，困于此地，饮尽最后一壶酒，向死而生’——。帝辛就是商纣王。这些酒壶的刻痕，应该是当年商纣王的败兵逃于此处留下的。帝辛三十一年，是纣王死去一年后的记载。因为纣王只活了三十年。”
婆婆摸着甲胄上的凹痕，轻声道：“怕是当年他们也遇着了分路，选了看似危险的一条。”玉珊忽然指着溶洞深处的微光：“你们看，那是不是出口？”
众人望去，只见微光处竟是一道瀑布，水流倾泻而下，在下方汇成碧绿的深潭，潭边的石壁上刻着三个大字：“新生潭”。泉灵儿走到潭边，俯身掬起一捧水，水温竟带着暖意：“原来‘沉渊’不是深渊，是洗去疲惫的地方。”
小九早就九条腿一翘，一头扎进潭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甲胄上的铜锈：“哇！底下有光！”他猛地扎下去，再浮上来时手里举着颗夜明珠，“看！这才是真宝贝！”
泉灵儿看着夜明珠在他手里发光，忽然笑了：“你看，有时候选一条难走的路，反而能捞着意外的甜。”婆婆也笑了，拐杖轻敲地面：“可不是嘛，当年的兵士饮尽苦酒，却在这儿留下了生路；咱现在喝着甜水，更该往前闯了。”
笑声又起，混着潭水的叮咚声，在溶洞里荡开。前路或许还有更多分岔，但此刻谁也不慌——毕竟，能一起笑对岔路的人，走到哪儿都是坦途。
小九举着夜明珠在潭水里扑腾，水珠顺着他的触须往下滴映得那珠子的光晕愈发温润。泉灵儿蹲在潭边，伸手拨了拨水面，看着涟漪里晃动的光影笑：“这珠子看着倒是稀罕，就是不知道除了发光，还有别的用处没？”
“管它有没有用，亮堂就行！”小九把夜明珠往怀里一揣，忽然像想起什么，猛地扎进水里，半晌才冒出头，手里多了块巴掌大的龟甲，“你看这个！上面好像有字！”
玉珊连忙走过去，接过龟甲仔细端详。龟甲边缘有些破损，上面的纹路却清晰可见，像是用利器刻上去的甲骨文。她指尖拂过那些古老的刻痕，轻声念道：“‘甲子日，避于渊，水至而不伤，待时而动’……这话说的，倒像是在说这新生潭能避水患。”
婆婆凑过来眯眼瞧了瞧，点头道：“商纣王的败兵逃到这儿，多半是借这潭水躲过了追兵。你看潭边这些石壁，滑溜溜的像抹了油脂，怕是当年特意打磨过，让外人难以上来。”
泉灵儿忽然站起身，望着瀑布后面的阴影：“那瀑布后面，说不定真有出路。刚才在外面听着水声闷，进来才发现这潭水是活水，定是连着别的地方。”她说着便提剑往瀑布走去，水珠溅在剑身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我来探探路！”小九抢先游到瀑布下，用触手推了推岩壁，忽然惊呼一声，“这儿是空的！”众人凑近一看，原来瀑布后面藏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洞，洞口被水流挡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玉珊展开羊皮卷比对，眼睛一亮：“海图上没画这个洞，但标注着‘沉渊之下，有通海之径’，想必就是这儿了！”
婆婆拄着拐杖往里探了探，笑道：“走了这么多路，总算快摸着边了。先进去歇歇脚，等会儿说不定能遇着李玉他们。”
小九第一个钻进去，没多久就传来他的吆喝：“里面有石桌石凳！还有火堆的痕迹，像是有人来过！”众人跟着进去，果然见石洞虽小却干净，角落里堆着些干柴，石桌上甚至还有个没吃完的野果，看着新鲜得很。
“这野果……”泉灵儿拿起野果闻了闻，“像是岛上才有的红珠果，说明离出口不远了。”
正说着，洞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呼喊：“玉珊姐？婆婆？你们在这儿吗？”
“是李玉哥哥！”小九一下子蹦起来，扑到洞口掀开水帘，果然见李玉、小侠和白衣女子正站在潭边张望。
两拨人重逢，顿时热闹起来。李玉看到众人平安无事，松了口气，指着白衣女子介绍：“这是悠悠姑娘，就是我们从符文阵里救出来的。”
悠悠对着众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潭里的夜明珠上，轻声道：“这珠子是‘避水珠’，含在嘴里能在水里换气，倒是赶路的好东西。”
小九一听，赶紧把夜明珠掏出来塞给玉珊：“那给玉珊姐带着！她最会用这些宝贝！”
泉灵儿看着悠悠身上的白衣，忽然想起什么：“悠悠姑娘，你知道商纣王的败兵在这儿留下的龟甲吗？上面说‘待时而动’，是什么意思？”
悠悠走到龟甲前看了片刻，沉吟道：“当年纣王兵败，有一支残兵带着王室的藏宝图逃到此处，想等复国时机。只是后来时局变迁，终究没能出去……这‘时’，或许指的不是他们的时，是咱们的时。”
玉珊心头一动，展开海图与龟甲对照，忽然拍案：“原来如此！藏宝洞根本不在左路，而是藏在这新生潭的水底！左路的入口是故意引开外人的！”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海图边缘的小字与龟甲纹路竟能重合，恰好标出了潭底的方位。
小九摩拳擦掌：“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下去捞宝！”
李玉拉住他，笑道：“不急，先歇够了力气。既然是天意让咱们在这儿汇合，定是要一起揭开这秘密的。”
石洞外的瀑布依旧哗哗作响，石洞内却暖意融融。干柴被点燃，火苗跳跃着映在每个人脸上，照亮了眼底的期待。夜明珠在水中泛着光，仿佛在为他们指引前路——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那些沉在水底的宝藏，终于要在这一刻，露出真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