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造黄谣

“姑娘此言何意?”

江爻迎着那对满含怨怒的清眸:“解晖和解文龙父子确实是我杀的,此事人尽皆知,可辱级令姐之事又从何说起?”

我是这样的人吗?

宋玉致冷哼一声,玉面含煞:

“这件事已经传遍整个巴蜀,大姐的清白和名声毁于一旦,解家和宋家也沦为笑柄;堂堂魔门邪帝,竟然对一名毫无武功的柔弱女子做下这种事情,实在令人不耻!”

大姐自有疼她,她也一向敬重大姐,得知消息后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于是主动请命前往巴蜀看望大姐,若非宋智和宋师道在场,在加上理智尚存,只怕已向江爻亮刀。

你没有听错,宋玉致是练刀的,而且刀法来自宋缺亲传,颇为精湛。

这就很吊诡,宋阀继承人宋师道没得到宋缺的真传,得到真传反而是幼女宋玉致,也不知道宋缺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是说他觉得宋师道可以像他一样走出属于自已的路?

江爻眉头微微一挑,抬头望向宋智和宋师道叔侄二人,一脸茫然道:

“二位,有这回事?”

宋智点点头,平静地道:“巴蜀方面传来的消息有提及这方面,但此事真假未辨,这也是我等此行的目的之一。”

宋师道补充道:“据消息,席应为了报复宋家掳走大姐,并将大姐献给淫魔边不负,以此羞辱宋家,危急关头,被邪帝所救,大姐感念邪帝的大恩,于是以身相许……”

江爻一时无语。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以身相许,故事编的比话本还精彩。

这段故事前半部分说的头头是道,仿佛编故事的人亲眼所见一样,这就古怪;但后半段明显是在造黄谣,谁这么缺德?

“什么感念大恩,以身相许,这分明是某些卑鄙无耻之徒的谎言。”

宋玉致愤愤然道:“大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她性情温和,却外柔内刚,一向恪守礼节,冰清玉洁,哪怕身陷魔爪也不可能做出背德之事,除非被人强迫。”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在她眼里是江爻强迫了宋玉华,毁了宋玉华的清白,是个卑鄙下流的采花大盗,无耻淫魔。

江爻又是一阵无语。

这消息是哪里来的?有鼻子有眼,若非亲历者根本就不可能了解的这般清楚。

那一晚在场的所有人中,活着的除了江爻和宋玉华以外,只有石之轩和安隆。

宋玉华不可能造自已的黄谣。

石之轩还没那么无聊和低级。

反倒安隆这货,记得当时曾提议江爻把宋玉华当场法办,与宋阀联姻……

江爻面色一沉,好一个安胖子,居然敢背着他自作主张,谁给他的胆!

这货本来是石之轩的小弟,一直在石之轩和江爻之间摇摆,始终没有做出选择,如今石之轩得到了邪帝舍利,即将恢复巅峰,这家伙只怕又要摇摆不定,两头下注。

看来是得给这棵墙头草一点压力了。

宋智察觉到江爻脸色变化,问道:“邪帝可是想起什么了吗?”

“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江爻喝了杯酒,嘴角微微上扬:“传言确实是真的,那晚我杀了解晖之后,席应掳走了玉华姑娘送给边不负,被我给救了下来;玉华姑娘虽已嫁做人妇,风韵犹存,我那天晚上正好多喝了几杯酒,就没忍住……”

宋玉致一双凤目瞪得浑圆,愤怒的眼神仿佛两团熊熊燃烧烈焰,拍案道:

“你……你果然对大姐……”

“玉致,冷静!”

宋智呵斥一声,一脸严厉:“你看不出来邪帝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

姜到底是老的辣,宋智久历江湖,很多事的真假无需验证,一眼就能看出来,宋智号称宋阀的智囊,毫无疑问也属于这种人。

宋师道苦笑一声,温声道:“三妹,我知道你关心大姐,所谓关心则乱,你平时并非如此没有分寸的人,今日却失了分寸。”

宋玉致闻言呆了呆,反思片刻,自已今天确实好像有些毛毛躁躁的。

“智叔,二哥,玉致失态了。”

随即坐回原位,虽强迫自已冷静,可一看到江爻挂着淡淡笑意的脸就坐不住。

“邪帝见谅,玉致年轻,性子毛躁,若有得罪的地方,我代她向邪帝赔罪。”

宋智郑重一礼,接着道:“事情的真相我已经大致猜到,邪帝不但自‘天君’席应手中救下玉华一条性命,还自淫魔边不负的手中保住了她的清白,使宋家免遭武林同道耻笑,此等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宋玉致有点懵。

刚刚不还说大姐被邪帝毁了清白吗?现在邪帝又成了保护大姐的恩人。

但她到底并非蠢人,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事情的关键所在,先前关心则乱,对不知真假的消息妄下结论,做出错误的判断。

此刻,一切真相浮出水面。

邪帝非但没有似乎对不起大姐,反而救了大姐一条性命,还保住了她的清白,自已反因一时冲动对恩人口出恶言……良好的家风和修养顿时让她心中感到无比自责和惭愧。

深吸了一口气,举杯站了起来:“刚才是玉致误会了邪帝,玉致深感抱歉,玉致在此自罚一杯向邪帝致歉,还望邪帝见谅。”

仰起头一饮而尽,尽显干练之风,不得不说宋缺的女儿真有几分乃父之风。

宋玉致虽是女儿家,但性格刚强,遇事极有主见,即便因家族使命而身不由已,始终坚持自已的观点,这一点就很难得。

江爻平静地望着眼前的秀丽女子,明亮而深邃的目光似要把她彻底看穿。

宋玉致迎上那对亮而有神目光,顿时感觉自已跟没穿衣服似的,皱眉道:

“你为何……为何这般看我?”

“你跟你姐姐很像,非常像。”

宋玉致闻言一怔,搞不明白江爻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接着又听他道:

“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像。”

宋玉致又是一怔,接着羞红了脸,心中瞬间生出一股薄怒,柳眉倒竖,凤目生威,这魔门邪帝果然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宋智和宋师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苦笑,这位魔门邪帝被传的神乎其神,却没想到是个报复心极其严重的,这么说明显是在挤兑玉致刚刚对他的指控。

这样的人恐怕不好打交道,宋智心中开始斟酌如何谈论下一个话题。

这时候,婠婠突然插话:“哎呀,圣帝昨晚抱着婠儿时,也这样说师妹呢。”

江爻回头望向婠婠,目光对上那一双如西湖般多姿多彩的勾魂眼神,心说:

婠儿,你好骚啊!

宋玉致也看向了婠婠,目光在江爻和婠婠身上来回逡巡,心说:

一个魔门邪帝,一个魔门妖女,说话做事一样不要脸面,果然是天生一对。

宋智和宋师道却是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语笑嫣然的婠婠身上,面色凝重。

“咳咳……还是说正事吧。”

宋智轻轻咳嗽了两声,开口道:“宋家与解家虽有姻亲,但邪帝对宋家有恩,宋家实在不便过问邪帝与解家之间的恩怨……”

这话一出,等于宋阀表了态,不会因为区区解晖跟江爻过不去。

宋缺和解晖果然是表面兄弟。

原著里,解晖因为梵清慧一封信,就背离宋缺倒向慈航静斋;而如今,宋缺丝毫没有给解晖报仇的意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人的话有些时候还是很有道理的。

“宋阀主的意思是?”

“家兄自得知邪帝杀解晖,诛席应,已将邪帝视为对手,并将名字留在了磨刀堂内,也期待邪帝有空前往岭南论道;等邪帝击败杜伏威的消息传到岭南,家兄会更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