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和权倾朝野摄政王养崽后6

“明天就是端午了,等殿下睡醒我给殿下带蜜饯甜粽好不好呀?”

乔玉清轻抚着已经躺在床上的小小团子。

听到明天清清会给自已带甜甜糯糯的粽子,小家伙又忍不住亢奋起来了,立马从床榻之上坐起。

“真的?”

乔玉清对视上谢栩生因为期待变得纯澈明亮的眸子,“当然,君无戏言。”

谢栩生又将脑袋埋在乔玉清的怀中,声音奶里奶气的:“清清对我可真好,就像我阿娘那样好。”

乔玉清低声笑了笑。

将小殿下哄睡着后,乔玉清这才提着轻飘飘的食盒原路返回。

从狗洞中爬出来后,乔玉清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杂草灰尘。

刚把身上处理干净,准备回监栏院睡大觉。才迈出一步,幽冷的声音就从他的身后传来。

“这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凛冽如雪山巅峰上一朵孤傲的莲,没有一丁点人情味。

乔玉清身子一抖,僵直的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谢玉淮似乎很喜欢穿这墨色玄色深黯色调的衣袍,今夜也是穿了一件浓墨衣袍,仿若与黑夜融为一体般,姿态矜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看着他这般睥睨万物的清冷眸子,乔玉清内心只总结出两个字。

装货!

一想到谢玉淮让自已双膝跪在他面前,想要硬逼着自已承认勾引了他!乔玉清那一肚子怒火都无处发泄。

他阴阳怪气的哼哧一声,假意给谢玉淮行了礼:“给摄政王请安。”

说完,他就掉头要走。

谢玉淮快他几步,率先将他拦在身前。

他看穿乔玉清气哼哼的模样,轻挑眉,眼底浮出戏谑:“玉清公公似乎还在为那日之事恼我?”

听到公公二字,乔玉清恨得牙根痒痒。

在心里骂了好几声。

你才是公公!不对是龟公!不举的龟公!

乔玉清嘴角一咧,偏偏在这个世界他权势最大,自已还不能说实话。生怕哪里惹到他不愉快,脑袋咔嚓一下就掉了。

他只能强颜欢笑:“怎么会呢?王爷这么做一定有您自已的道理,我只是一个区区奴才,怎么敢迁怒于王爷。”

说着,乔玉清又忍不住茶言茶语起来:“喜欢王爷本就是镜花水月之事,奴才妄想亵渎您,王爷把我当罪犯般对待,我也是罪有应得。”

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可不就是指桑骂槐说他谢玉淮没有人情味吗?

谢玉淮低笑一声:“还记仇上了。”

乔玉清:……呵呵,你双膝下跪在我面前,再给我磕几个响头,我看你记不记仇!

乔玉清垂下眼睫,轻声道:“不敢。”

谢玉淮似乎并没有要和他多回忆过往之事,幽寒的视线落在了冷宫冰冷的墙围上。

“你与九皇子是什么关系?”

直白冷漠,不说废话,如一把出鞘凌厉的宝剑才是他的真本色。

转眼间谢玉淮又恢复了往日冷戾的神情,直直的盯着乔玉清,仿若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看穿。

乔玉清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往后踉跄了几步。难不成谢玉淮还兼职拆惨一切亲缘的职位?

乔玉清自然是不会允许谢玉淮这么做的。

他早就想好万种说辞了,“我就是个送饭的小太监,能和九皇子有什么关系。”

谢玉淮像是长了双鹰隼般的锐利眸子,依旧盯着乔玉清俊俏的脸庞不放过,没有一丝坦诚信任。

“你可知骗我要承担什么?”一抹哂笑从谢玉淮的眸底划过,他淡淡开口,“九皇子生母因私会外男行污秽之事,九皇子执意替母申冤才落得此下场。你执意靠近,居心何在?”

字字句句都是在点提乔玉清,离谢栩生远点。

乔玉清内心咯噔一跳,太阳穴突突狂跳。他知道自已万不能在这种时刻表现出异端,谢玉淮现在并非友人,他弹指间就可以让自已和谢栩生天涯永隔。

更何况他和谢栩生关系本就清清白白!怕什么!大胆说就是了!

乔玉清深呼吸一口气,卯足了勇气抬眸与谢玉淮对视,娓娓道来与谢栩生相遇的点点滴滴:“当日我在冷宫送饭,听闻一小儿因病痛折磨哭啼不已。想到了幼时自已刚入宫时候,因净身之事发烧昏厥了几天几夜,也是这般苦苦哀嚎。”

“当时奴才身边无一人左右,管事的公公就拿了个白巾塞在我的口中,让我别嚎了,免得惹到他们清净。如今在冷宫内听到小皇子难受的嚎啕,想到了曾经的最近,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说着说着,乔玉清还假模假样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谢玉淮冷嗤一声:“你倒是生了个菩萨心肠,自已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帮助一个罪妃之子。?”

“奴才所说,全是肺腑之言。还请王爷明鉴。”

絮夜已调查过,乔玉清确实和谢栩生,以及他的生母谢常在并无半分瓜葛。

只是,谢栩生身上的伤,如果没有太医院的御医,是绝对不会好的这么快。

“离谢栩生远点,这是忠告。”

乔玉清纤长的羽睫轻轻颤了两下,微微俯下神做出一副恭送的姿态。张口闭口也没答应谢玉淮口中所谓的忠告。

谢玉淮冷睨他,低声一个字:“倔。”

“王爷金贵之躯前来冷宫这种晦气的地方,还和我这样一个卑贱的倔奴才想谈甚久,难不成您是特意为此事前来?”

乔玉清故意咬重那个‘倔’字,不经意间发出哼唧声,撇开脑袋不再去看他。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想,像是做了千千万万遍。

“并非。”高傲如谢玉淮,他怎么可能承认说就是为了此事?而是巧妙的转移话题人,“你这是嫌我多管闲事?”

乔玉清低下脸:“我一个奴才,哪敢嫌弃您摄政王,这天下的尊者?”

啧。

不知为何,谢玉淮想到了府上的那只漂亮的牡丹鹦鹉。它也是这般,一不高兴就用小尖嘴啄他,亦或者不知道从哪个下人口中学到了些市井词汇,二货,傻缺,脏话学的有模有样。喂他喜欢的吃食也讨好不了他,脾气倔的很。

谢玉淮有时候就心想,这哪里是一只鸟,明明就是一头驴。

谢玉淮:“随你。”

说罢,他似乎也有些生气的挥袖离开,嘴里还碎碎念着:“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看着谢玉淮加快脚步离开的身姿,乔玉清颇有种打了胜仗的得意感。

他哼唧一声,提着食盒,与谢玉淮相反的方向离去。

……

第二日便是端午。

又是噩梦。

一个比自已身姿高些的男人如一团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悠。

只见此男子左腿萎缩只能像废柴一样拖着,身上都是触目惊心,血淋淋的鞭痕、火炭烫的伤口,皮肉掀开。十指没有一个指甲片儿。头发凌乱如枯草,身体瘦的就像一排排骨,只需要轻轻一折可以轻易掰断。

他嘴里碎碎念叨着:“小风。”

因为喉中被强行浇灌过热水,嘴里强塞进去过烧的滚红的木炭,声带被烫毁,舌头被烧烂,声音嘶哑难听,甚至口齿不清。

谢栩生听到有人唤自已的乳名,微微愣怔。

只有娘亲和清清知道他的乳名叫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你,你是谁?”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从他的身形、褴褛的衣衫,以及根深蒂固在他身上的疤痕,谢栩生知道他是个可怜之人。

“我?我就是你呀。难不成你忘记了,你所遭遇的境遇吗?”

碎片般的记忆拼凑在脑海之中,眼前的人脸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看着那双浑浊如死鱼般凸出的双目,面瘦肌黄,颧骨高突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面容,谢栩生惊呼一声,“你不要过来!”

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中衣,谢栩生半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梦境中的那一幕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散。

那个面容可怕的人,说自已就是他。

回想到梦境中种种血腥残忍的回忆,就好像自已亲身降临般。可总觉得还差了几个记忆。

难不成这就是自已未来的遭遇吗?

谢栩生有些害怕的蜷缩着身体,眼神不由得望向窗外。

此时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自已以后,真的会过得这么惨吗?

梦境中没有清清的出现,清清在哪?是被自已连累吗?

一想到这儿,清泪不由得萦绕在谢栩生的眸中。

呜呜呜,他才不要清清被自已连累到!

这个梦一定是假的!假的!自已以后才不会变成那样呢!

谢栩生自顾自地下床去漱口净面一番,看着水池中倒影出自已白嫩嫩的俊脸,他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自已的两颊。

他始终无法将自已现在这般俊逸帅气的小嫩脸,与梦中宛若饿鬼般的人重叠在一起。

谢栩生摇了摇脑袋,不愿意再回味下去。

他来到桌子上,拿起昨夜清清给自已留的早饭,开始斯文的吃起来。

以前娘亲最注重自已的礼仪问题,说只有做好这些端庄的事情,才不会被宫里的人瞧不起。

谢栩生又想到了娘亲清丽倾城的面庞,擦了擦眼泪,啊呜吃了好大一口馒头。

孩儿一定会替母亲申冤报仇的!一定会!

很快就到了下午,谢栩生掐算着时辰,这个时候乔玉清应该会提着食桶给自已送饭了。

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不过他又想到,今天是端午,御膳房上下肯定忙坏了。清清肯定也很忙!

谢栩生只能揉了揉自已饿的咕咕叫的小肚子,舔了舔微干的唇皮:“再忍忍,再忍忍,清清很快就会过来了。”

谢栩生左等右等,直至傍晚,太阳渐渐落山覆盖上紫霞的时候,才有些动静传来。

倏然,门口传出一阵吱呀推门声。

他先是激动的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刚要开口喊清清,但又骤然想到。

不对——

无论是下午还是晚上,清清每次来自已的寝宫都会说出哪个口号的!

这次竟然没有?

谢栩生的小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很快,他吞咽一下口水,不好的预感降临在他的脑袋上。

只见两抹熟悉的声音站在自已面前。

“九弟弟,好久不见。”

轻挑的问候声音宛若恶魔的低语传入谢栩生的耳畔。

他吓得往后踉跄好几步,彻底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五哥哥,七哥哥。”认出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谢栩生害怕的眼泪都在眸眶中打转,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栗发抖。

“哈哈哈哈——五哥,你说的可真没错!这个小杂种还是和以前一样窝囊且没用。我们就刚走到门口,就快要把他给吓尿了。”

谢栩生像一只无助的小鹌鹑般瑟缩在墙角,小脑袋埋得深深地,一口大气都不敢吐出来。身体抖得厉害。

从自已记事开始,就一直在遭遇无止境的欺负,宫内的皇子公主任谁想,都可以踢打骂自已,甚至还让宫女太监掌捆自已。

尤其是这五哥哥和七个哥哥,一个年纪比自已长三岁,一个年纪比自已长个两岁,欺负自已也是欺负的最凶。

把自已当狗骑,让自已卑微的像小狗一样钻他们的裤裆,常常换着花样戏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