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躁动的沙惘河
每一条龙灵都精准地咬住骨龙的一处关节,炽热的龙息从七窍中喷涌而出,将灰白的骨骼灼烧得滋滋作响。
骨蜿龙疯狂挣扎,幽蓝魂火在颅腔内剧烈跳动。
它那引以为傲的白骨身躯,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
先是修长的尾椎变得焦黑,接着肋骨一根接一根地失去光泽,最后连最坚硬的颅骨都布满了蛛网般的黑色裂纹。
“结束了。”
夏因冷声宣判。
他右手猛然握拳,整座熔炉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
炉壁上的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地爆裂开来,内部压力急剧攀升。
沙惘骨蜿龙似乎预感到了末日将至,魂火中竟流露出人性化的哀求之色。
但夏因没有丝毫怜悯。
随着他意念一动,狂炼熔炉轰然爆炸。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朵深红色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狂暴的冲击波将方圆数百米的流沙全部掀飞,形成了一场罕见的沙暴。
那些潜伏在河底的白沙妖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高温直接气化。
整个沙惘河面出现了一个直径近千米的巨坑,一些沙粒全部熔化成晶莹的玻璃状物质。
漫天沙尘中,一点幽蓝光芒格外醒目——那是沙惘骨蜿龙留下的精魄,正缓缓飘向高空。
夏因抬手虚抓,精魄立刻乖巧地飞入他掌心。
他的空间手镯中有亡魂器皿,于是直接塞了进去,君主级精魄可是好东西,到时候卖出去又能赚不少钱。
……
沙惘河岸边,一队风尘仆仆的猎法师正驻足观望。
为首的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一头黑发倒梳成利落的辫子,用一根赤红绳结紧紧束在脑后。
在这支队伍中央,一匹枣红色的沙漠火马显得格外醒目。
这种能在灼原高温中自由驰骋的生物,此刻背上却驮着一个浑身缠满白色绷带的怪人。
绷带从头顶一直包裹到脚踝,只在眼部留下两道细缝,连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
“赵哥,刚才那动静是怎么回事?火劫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队伍中的张宇彤忍不住开口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沙惘河远端。
那里,一朵深红色的蘑菇云正在缓缓消散。
他们这支队伍是火劫结束后第一批赶到灼原北角的队伍,本想抢占先机搜寻火系资源,却目睹了这骇人的一幕。
辫子中年人赵玉林瞳孔中倒映着远处尚未平息的特殊迹象,开口道:“那不是火劫,是有生物在交手。”
“看来是火劫刚刚结束,有妖魔在争夺资源。”
李晓宁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走了几步,战术靴踩碎了几块风化的砂岩。
赵玉林刚要颔首,突然浑身肌肉绷紧,目光迅速落在沙惘河上。
看到他的反应,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沙惘河。
下一刻,闷雷般的声响从河床深处传来。
“轰——”
众人脚下的沙地开始不正常地震颤,细小的沙粒在装备包上跳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簌簌声。
“退后!!”
赵玉林的吼声撕破了凝重的空气。
就在众人退了几步后,沙惘河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骤然炸裂,仿佛整条河流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生生撕开。
“哗啦——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响,无数白沙妖兵破水而出,它们的身躯由流动的砂砾凝聚而成,每一粒沙都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它们的手臂、躯干、头颅,全都是由不断流动的白沙构成,却又诡异地维持着人形轮廓,仿佛某种被诅咒的古老战士从河底苏醒。
“数量……太多了!”张宇彤的声音有些发颤。
确实太多了。
短短几秒内,整条沙惘河的表面已经完全被白沙妖兵占据,它们如同蝗群般从河底涌出,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片水域。
每一尊妖兵手中都握着一柄由结晶白沙凝聚而成的长刀,刀锋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仿佛无数死神的镰刀同时出鞘。
距离河岸最近的数十尊白沙妖兵,此刻全都缓缓转头,猩红的眼瞳死死锁定赵玉林等人。
那些眼睛充斥着暴虐、嗜血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随着赵玉林几人谨慎地继续向后退去,那些原本死死盯着他们的白沙妖兵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李晓宁的额角渗出冷汗,他压低声音,嗓音里仍带着一丝未消的惊悸:“赵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玉林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死死盯着河面上那密密麻麻的白沙妖兵,声音低沉而凝重:“不对劲……这完全不对劲。”
他之前来过灼原,甚至不止一次横穿过沙惘河。
按照他的经验,白沙妖兵虽然凶残,但只要不踏入它们的警戒范围,它们并不会现身。
而且,就算白沙妖兵现身,也只是出现一小部分而已。
可现在——整条沙惘河,从近岸到深处,竟全部被妖兵占据,仿佛整条河流的妖魔都被某种力量强行唤醒。
“我之前还能用特殊手段渡河……可现在,它们全部浮出水面,封锁了整条河道,除非杀光它们,否则根本不可能过去!”
玉林咬着牙,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张宇彤目光在河面上扫视,沉声道:“会不会是火劫的余波导致它们躁动了?毕竟火劫刚结束不久。”
赵玉林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焦躁:“不,你不了解沙惘河,白沙妖兵确实畏惧火劫,但它们应对火劫的方式是——躲藏!”
他指向河面,继续解释道:“火劫降临时,它们会争先恐后地潜入沙惘河最深处,躲避高温和烈焰,而火劫一结束,它们就会立刻回到接近表层的位置,继续潜伏,等待猎物上门它们。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全部浮出水面,甚至列阵警戒!”
李晓宁听得心头一寒,低声道:“那……它们现在这样,到底是在防备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
赵玉林摇了摇头,他并不清楚,因为这种情况他连听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