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秦湛之死
“有点意思。”
红魔的嘴角扯出一个乏味的弧度。
它的身形突然变得模糊，就像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第一波风刃穿透它的虚影，将后方百米内的废墟切成整齐的碎块；第二波风刃在接触它身体的瞬间自动扭曲，如同绕过无形的屏障；第三波风刃甚至直接停驻在它眼前三寸处，被某种血色力场凝固成青色的水晶雕塑。
“啪嗒。”
红魔的靴底轻轻落在龟裂的广场地面上，那些被风刃切割成碎末的砖石竟自动复原。
……
几轮交手过后，红魔仰头望向悬浮在空中的秦湛，有些无趣道：“我玩腻了。”
红魔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随着它意念一动，秦湛的瞳孔骤然扩散，眼白瞬间被血丝爬满，两道刺目的红光从眼眶中喷薄而出。
“呃啊啊！！！！”
秦湛的喉咙里挤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他的皮肤下突然浮现出无数蚯蚓状的红色纹路，这些纹路疯狂蠕动着，最终在胸口汇聚成一颗跳动的血色光卵。
随着“啵”的一声轻响，光卵破裂，秦湛的七窍中同时喷出半透明的灵魂物质——那是一个缩小版的、被红色锁链缠绕的秦湛灵魂。
真正的灵魂被强行抽离的瞬间，原本的躯壳像断线木偶般跪倒在地。
空洞的眼眶里，两团新生的红色灵魂之火正在成型，如同被注入程序的机械，正在重新启动这具强大的肉身。
“上次交手时种下的灵魂役种，终于成熟了呢。”
灵魂役种是红魔的一种强大手段，种下一次对他的消耗极大，并且只有对方在魔能大幅度消耗之后才会生效。
红魔愉悦地眯起眼睛，伸手虚抓。
那团被锁链禁锢的秦湛灵魂顿时飞向它的掌心，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化作一枚晶莹的血色结晶。
而地面上，新生的“秦湛”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它的动作起初像蹒跚学步的婴儿，但很快变得流畅自然——只是眼神彻底失去了人类的光彩，只剩下傀儡般的空洞。
秦湛的身体在血色灵魂的支撑下缓缓站起，可那具曾经挺拔如松的身躯，此刻却如同风化的沙雕般开始崩解。
他的指尖最先化作细碎的光粒，每一粒都泛着垂死般的暗红色微光，飘散在凝固的空气中。
紧接着是手臂——皮肤寸寸龟裂，露出根根断裂。
红魔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晶莹剔透的灵魂结晶，里面封存着秦湛挣扎的残影。
它满意地眯起猩红的双眼，如同鉴赏一件刚到手的名贵艺术品，结晶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雷纹，偶尔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反抗电光，但很快就被血色吞没。
红魔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下衣领，黑色风衣下摆无风自动，在虚空中荡开一圈圈涟漪。
红魔哼着走调的歌谣，身影逐渐模糊在空间波纹中。
……
当夏因和灵灵跟随包老头、冷青来到村子时，映入眼帘的是正在消散的秦湛。
他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大半，腰部以下完全化为飘散的光粒，残余的上半身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像一幅被擦除到一半的素描。
那些细碎的光尘在空气中划出苍白的轨迹，如同逆向坠落的星雨。
灵灵的瞳孔骤然收缩。
“爸......爸？”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破碎的气音。下一秒，她像只被射中的小鹿般猛地蹿了出去，书包从肩上滑落也浑然不觉。
灵灵跌跌撞撞地扑到秦湛面前，伸出的小手却穿过了父亲正在透明化的胸膛，她疯狂地挥舞手臂想要拢住那些飘散的光粒，但那些荧光只是从她指缝间无情地溜走。
“不要...不要这样...”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在积灰的水泥地面烫出深色的圆斑。
“你答应要带着我去各种地方猎妖的...你答应过的...”
秦湛空洞的眼睛缓缓转动，新生的红色灵魂之火在颅腔内微弱地闪烁，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双眼中似乎重新拥有了大家熟悉的温柔。
红色灵魂继承了秦湛的些许意识，这让秦湛勉强认出了面前女孩的身份。
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此刻他连拭去女儿眼泪都做不到。
与此同时，冷青踉跄着向前迈步，高靴踩在碎石上，发出令人心碎的脆响。
当她终于站在那团即将消散的光影前时，这位素来以铁血手腕著称的审判长，肩膀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翡翠般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通红的眼眶再盛不住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沾满灰尘的制服前襟上。
“父亲......”
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伸出的手指悬在半空，既不敢触碰那正在消失的躯体，又舍不得收回。
冷青突然跪倒在地，精心盘起的头发彻底散开，她终于像个普通女儿那样，用双手捂住脸痛哭失声。
夏因站在原地，双脚仿佛生了根，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的眼眶烫得像是被岩浆灼烧，却倔强地不肯让那层水雾凝结成泪。
“爷爷……”
包老头闻声转头，向来精明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浑浊的灰暗。
“凶手是红魔对吗？”夏因声音沙哑地问道。
“……是红魔，但可能不止是红魔……”包老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是吗……”
夏因下意识想起了圣城。
希望告诉过自己，圣城的高层经常自己制造一些悲剧，比如放出一只可怕的妖魔，在它杀了无数人之后再由圣城之人出面将其斩杀，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声望。
红魔这种生物能在人间游荡，圣城高层绝对早就发现了，如今还没出面制服便说明了很多问题。
“别冲动，红魔不是你能处理的。”包老头急忙说道，他害怕夏因去做什么傻事。
要知道，红魔可是连超阶法师都会惧怕的生物，更何况红魔背后还可能有比它更强大的存在，这绝对不是修为连中阶都没到的夏因能够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