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和实力与之匹配的精神力！
顾长生周身赤红色的光芒在仇恨的驱使下剧烈翻涌，可随着言少哲手掌传来的温度，他逐渐找回一丝理智。识海中，黄泉的声音清冷，一缕冰凉的意念渗入他的灵魂：“莫让怒火蒙蔽心智。”
顾长生深深吸气，十指缓缓松开。掌心月牙状的血痕传来刺痛，反而成了镇定剂。原本鲜艳夺目的红色眼眸重新变回淡紫色，可眼底那团跳动的幽火却愈发炽烈。
“抱歉……我失态了。”顾长生再次躬身，声音低沉，“父亲的事，我不会莽撞行事，但这笔血债，我定会亲手讨回。”
言少哲点点头，让到一旁，向长桌最前方恭敬说道：“老师，您还有什么吩咐？”
顾长生微微抬眸，只见长桌另一端半躺着一位老人。即便因视角限制看不清面容，但熟知一切的他又怎会不知来人身份？能被言少哲称为老师的，只有龙神斗罗穆恩——自己父亲的恩师。
“长生，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以后就留在海神岛，跟随老夫修炼一段时间。只有等老夫认为你合格了，才能正式进入内院。”
苍老的声音虽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海神阁宿老及四位院长纷纷起身，恭敬地向主位上的穆老行礼。
“散会。”穆老的声音愈发平和。
一众宿老瞬间消失，玄老与四位院长却留了下来。
“你们也都退下吧，乐萱也一样，让长生留下。”穆老挥了挥手。
“是。”言少哲恭敬应下，带着众人悄然离去。
海神阁内归于寂静，顾长生也从愤怒恢复平静。
“孩子，过来吧。”穆老向顾长生招了招手。
顾长生绕过桌旁，不疾不徐地走到穆老身边：“老爷子。”
“长生，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穆老望着顾长生，缓缓开口道。
顾长生点点头：“老爷子的气息和声音骗不了我。当初您问我的问题，我至今记忆犹新，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穆老微微一笑：“虽说我掌管海神阁，但我并不喜欢这里。这里太憋闷，哪有新生宿舍楼热闹？在那里，能感受到学员们年轻的气息，连我的心都跟着年轻起来。感受着蓬勃朝气，也能让我这老家伙多活几年。没错，你的父亲顾渊是我的弟子，你该唤我太师祖。”
“太师祖。”顾长生垂眸唤道。
穆老伸手拍了拍身旁空位，示意他坐下，布满皱纹的手搭在顾长生肩头，指腹摩挲着肩甲处微微凸起的纹路：“你比你父亲当年更执拗，但也更清醒、冷静，也更出色，这或许也有你母亲沈丫头的缘故。扶我起来。”说着，便伸出了手。
顾长生起身，动作轻柔却有力地扶住穆老。穆老缓缓从躺椅上站起，可他的腰依旧佝偻，近乎九十度。
两人来到一面墙壁前，只见穆老抬手轻轻一指，一道金光闪现，浓郁的金色光晕瞬间将顾长生笼罩。下一秒，脚下一空，待再次脚踏实地时，金光已然消散。
原本的海神阁消失不见，二人置身于一个百米见方的宽阔厅堂中。大厅两侧有数条甬道，这里虽密闭，空气却清新。
穆老微微一笑：“长生，你去右侧第一条通道，走到尽头有扇门。进去后开始冥想，什么时候从入定中醒来，什么时候再出来。”
顾长生点点头，朝着右侧第一条甬道走去。很快，他抵达目的地，推门而入。房内一片漆黑，他凭着感觉走到房间中央的蒲团坐下。
就在这时，空间突然剧烈扭曲，整个世界仿佛被拧成麻花。顾长生一阵恍惚，周围亮起无数黄色光点。在他强横的感知下，只见四面墙壁和房顶都悬挂着三角形骨骼——眼眶巨大，下方骨骼尖细，黄色光芒正是从眼眶中传出。庞大的精神力化作巨大囚笼，将他困在其中，并不断向内挤压。
“精神威压吗？”顾长生喃喃自语，随即闭目冥想，全力抵抗这股力量。几乎同一时刻，他的意识又坠入那片熟悉的、试图将他同化的虚无之海……
这时，穆老的声音响起：“长生，告诉我什么是精神力？”
在精神威压的压迫下，顾长生眉头微蹙，却未睁眼。他的意识在虚无之海与现实的精神囚笼间徘徊，穆老的声音仿佛穿越层层屏障，在他识海中回荡。
沉吟片刻，顾长生缓缓开口：“太师祖，精神力是灵魂的延伸，是意识的具象化力量。它无形无相，却能感知万物、洞察人心，本质上就是意念。”
“不错，精神力就是意念。锻炼精神力的关键在于对抗压力。你的精神力强度远超我的预期，除了天赋异禀，我想不出别的形容。对你各方面的评价，我只能用‘完美’来概括——一个没有任何短板的天才。但你的精神力与其他能力还不够匹配。精神力是修炼的根本，想要走得更远，就必须强化它。”穆老的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
顾长生没有否认。他能抵御虚无之海的同化，靠的正是精神力。当初昏迷时，他在虚无之海浸泡了整整一年，在抵抗同化的过程中，精神力不断提升，此后每次修炼皆是如此。
“这里悬挂的头骨，来自恐惧魔龙。它是地龙系亚龙种，本体战斗实力不强，却是罕见的精神属性龙族。稍后，我会彻底激发它们的精神气息。身在其中，你将承受巨大压力。精神力的成长本就是承受压力的过程，这对你大有裨益，也希望你能在修炼中有所顿悟。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话音落下，穆老的气息消失，精神压力瞬间增强。在虚无之海的加持下，这股压力呈几何倍数增长。浓烈的精神波动中，顾长生不得不倾尽全力抵抗。
精神力挤压、虚无之海同化，顾长生始终坚持着那份本我。两者的肆虐虽然恐怖，却始终无法令他产生丝毫动摇。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顾长生的精神力在承受不断冲击的过程中，也像是在被不断锤炼，变得愈发凝练。他的心也越来越沉静，开始体会自己身体所有的变化，感悟自己拥有的能力。对虚无的理解，都在这体会中不断升华、明悟。
在这种完全安静、不会受到任何打扰的情况下，顾长生的思维越发敏捷，体内的虚无之力与身体也在进一步融合，掌握程度越发深刻。至于前方的路，一直都十分明晰，且不容改变，因此他不会迷茫，或者说不容他迷茫……
三天后，他睁开了眼眸，淡紫色的眼睛越发深邃。顾长生缓缓起身，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精神波动，看似平静，实则暗藏锋芒。他迈步走出房门，甬道中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精神力而微微震颤，那些恐惧魔龙头骨在感受到他的气息后，竟隐隐有退缩之意。
几乎是下一秒，穆老温和的声音在顾长生耳边响起：“来吧，出来说。”
顾长生快步从甬道走出，一眼就看到了大厅中央倚靠在躺椅上的穆老：“太师祖。”
穆老看了看顾长生，欣慰地笑道：“长生，你的成长速度让我感到吃惊。只用了三天，你的精神力凝练程度已达到与你实力相互匹配的水准了，你可以正式进入内院了。”说罢，抬手一挥，伴随着一道金光闪过，二人又重新回到了海神阁。
从始至终，穆恩都没有去询问顾长生那特殊的灰白色魂环，以及压制马小桃邪火的那股力量，因为他知道，以顾长生的心性，待到时机成熟，自会坦诚相告。他要做的，就只有相信自己的这个徒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