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谋求合作
埃里克疯了。
对，是真的疯了，而非装疯。
一时间，王国上下尽皆震动，一股阴谋的味道萦绕碧蛇要塞。
有些贵族希望摄政王西格蒙德给个交代，而后者也的确做出了解释——暗杀。
分不清哪个国家的银月级刺客潜伏在王国护卫之中，趁机接近了后庭展开了刺杀活动。
好在埃里克国王有黑眼碧蛇帮助才得以幸免。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作为普鲁克王国的象征，黑眼碧蛇保卫其主人而不幸战死。
这样的说辞自然有人不信，特别是作为国王亲信的几位御前大臣，他们提出质疑，并希望杜安、凯尔文公爵、凯斯侯爵、肖恩侯爵等人前来验证。
六月，大领主们齐聚碧蛇要塞，对埃里克国王之事召开了国事会议。
一是针对埃里克国王的伤势，看看有没有希望恢复；
二是，假如国王一直处于痴傻状态无法恢复，西格蒙德能否继承王位。
杜安探望过埃里克。
在他的认知中，天阶战士精神强度可不低，意志力也足够坚定，不可能因为一些事情的打击而疯傻。
所以，他更倾向于埃里克是被西格蒙德给陷害了。
可经过他的查探，埃里克体内既没有毒素，也没有被魔法重创的痕迹，看上去就是自然而然的疯癫。
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西格蒙德会在艾米丽提出求见她的父王时主动放出“国王已疯”这则信息了。
如果能被轻易看出猫腻来，西格蒙德就不会这么大大方方的了。
至于第二件事，西格蒙德能不能正式登上王位，成为普鲁克三世，贵族们产生了分歧。
以凯尔文公爵为首的一派力挺西格蒙德继承王位。
对凯尔文公爵而言，埃里克是他的女婿，西格蒙德是他的孙女婿，谁做国王都一样。
不过眼下，既然埃里克已经疯傻，且大家一致认为很难恢复，那不如直接让西格蒙德继位。
而以杜安、凯斯侯爵为首的南方派，则一致认为国王虽然疯傻，但依然有康复的可能，所以不能提前退位。
反正西格蒙德已经是摄政王，国王恢复期间继续主持王国政务即可。
肖恩侯爵刚开始选择中立和观望，不过后来又选择了反对，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他改变了主意。
一番争吵过后，最终双方都做了妥协——约定三年为期。
如果三年过后埃里克还没有恢复过来，那时便由西格蒙德继承王位。
在此期间，凯斯侯爵联名多位贵族呈递的对圣辉教廷的抗议信倒是得到了西格蒙德的允诺，作为王室顾问的米切尔也当场表态会约束好教廷成员。
就这样，一场持续了一个月的隆重会议便结束了。
国王的疯傻，黑眼碧蛇的死亡，“刺客”的身份，并没有过多地追寻真相，就好像他们也不是那么重要一样。
杜安完全可以提出异议，甚至揭露西格蒙德的真实实力，指控其谋害国王。
可他并没有。
因为这样做对他而言并不会获得什么好处，相反还会将目前的这种“表面和平”的现状给打破。
“杜安公爵。”
离开王宫，肖恩侯爵从后方叫住了杜安。
凯斯侯爵见状也不在旁边听着，“我去和凯尔文公爵聊聊。”
杜安点点头，随后朝肖恩露出了个笑容，“侯爵，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三年多了吧？”肖恩侯爵抬了抬手，示意到旁边叙旧。
偌大的王宫广场上草坪、喷泉、雕像建筑众多，两人选择了一棵大树下的长木椅。
“侯爵叫住我有什么事情吩咐？”杜安问道。
“吩咐？”
肖恩笑着摇头，“现在整个王国大小领主，哪个不重视你的态度？我可不敢吩咐伟大的苍穹之星伯爵！”
这话说得倒是事实，即便是王室和休斯两大家族，也要顾及杜安的态度。
若这件事情放在之前，即便有凯斯侯爵反对，西格蒙德也会顺利继承王位。
杜安看了眼广场对面，凯斯侯爵受到了凯尔文公爵的邀请，上了对方的马车。
他回过神来，“那我可就猜不到阁下喊住我做什么了。”
肖恩脸色变得郑重，“公爵是不是对陛下的疯傻知道一些内情？”
“对于王国曾经的背叛者，我无可奉告。”杜安淡淡地说道。
肖恩被这句话给怼到了，神情尴尬，却又不得不忍住而不发怒，甚至还解释道：“你作为领主也该知道，我之所以借助霍夫曼侯爵的力量，纯粹只是为了保全凛涛领而已。”
“我相信，如果是你在我的位置上，也不可能会什么都不干，任由国王和库鲁多还有那圣辉教廷将‘背叛’的罪名强加在自己的头上。”
换位思考，杜安认为，若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可能也会寻求卡萨王国这个不错的外援。
想到这里，杜安也懒得继续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对方来赢得更多筹码了。
他耸了耸肩，“我想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肖恩侯爵深吸一口气，“我想和你合作。”
杜安微微诧异，“合作什么？”
“扳倒卡萨王国。”侯爵说道。
闻言，杜安不由笑了起来，“我没听错吧侯爵大人，你说的是卡萨王国？”
在他看来，对方说扳倒西格蒙德更有说服力。
肖恩侯爵神情郑重，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在说笑话。
“放眼整个大陆，如今能争霸的只有三方。其中前两个分别是卡萨王国和圣辉教廷。”
“对于圣辉教廷这个外来者，我和大多数领主一样，都很抗拒，对方的伪善的脸面令人作呕。”
“至于卡萨王国，虽然我寻求了他们的庇护，但也是用巨大的代价换来的。他们不仅没有将我当作盟友，反而想要更多。”
肖恩的态度很明显，他并不信任这两人。
杜安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对方说下去。
“最后的第三方，那便是你杜安公爵，虽然你的领地只有黑森岛、星坠群岛和银翠岭，但你如今的威望已经能号召王国一半贵族。如果再加上我的凛涛领，王国的大半贵族都会簇拥你，就像当初我们簇拥普鲁克家族那样。”
杜安耸了耸肩，“我同样眼红凛涛领的秘境。”
“谁都眼红。”肖恩不为所动，“但以我对你的观察，你不会明抢。”
杜安继续摇头，“听上去你好像很了解我，可既然如此，你觉得我会做出弑君这样的事情吗？”
超凡世界，讲究的是力量。
但维持王权和统治，并不能只靠力量。
以杜安的实力，一天之内便可将西格蒙德给灭了，甚至可以靠着机动性逐个击破，但然后呢？
想要建立他所想要的世界，还是需要一点点来，还是需要打基础。
武力征服不持久，只要他离开的时间一长，比如他带着娜塔莉娅去星辰大陆的大秘境游历个几十年，外界若不知他们的动向，必生乱象。
文化上的征服才具有可持续性。
弑君，在他看来是最不明智的举动，一旦被人模仿，那将会是最低劣的“传承”。
肖恩连忙否定，“你误会我了，我同样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实际上，我们完全不需要做什么，只需等待时机即可。”
他补充道：“摄政王会将这个国家玩崩溃。”
实话说，杜安不得不高看对方。
如果能将肖恩侯爵安插到卡萨王国那里，未来很可能会形成一股不错的牵制力。
只是，他面对的是曾经的背叛者，而且杜安并不想向对方表态。
“我理解你曾经做出的选择，侯爵。”
杜安微微颔首，但话锋一转，“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信任你。”
“背叛者和野心家想要赢得别人的信任，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实际行动，而并非几句解释，或者描述一个听上去令人热血沸腾乃至会迷失的蓝图。”
杜安笑了笑，转身离开。
肖恩侯爵并没有因此不悦。
若杜安仅凭几句话就轻信，反而不配成为他谋求的合作对象。
“公爵，我欠你的奴隶将会双倍运往黑森岛。”他说道。
杜安脚步停了一下，然后没有回应便离开了。
肖恩却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没有拒绝便是同意，而且对方刚刚也说了，想要获取信任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实际行动”。
史密斯家族为了在未来变局中谋求更大的生机，他需要寻找更多的出路。
而对杜安来说，他与肖恩确实有仇，毕竟对方还曾派过刺客暗杀他。
只是眼下局面，团结能团结的势力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