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寒月城
北冥大陆的寒风如刀，卷着细碎的冰晶抽打在脸上。张领军裹紧从储物袋中取出的熊皮大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茫茫雪原上。极目望去，天地间唯有一片苍茫白色，连天空都被冻得发青。
"这鬼地方..."张领军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渣。即使以他《星辰锻体术》第六层的修为，在这等极寒中也感到丝丝寒意渗入骨髓。
传送偏差将他扔到了北冥大陆最北端的"永冻荒原"。根据《文渊总纲》记载，这里距离最近的修士聚集地"寒月城"还有三千里之遥。
走了一整天，风雪终于渐小。张领军爬上一座冰丘，举目远眺。远处地平线上，一抹幽蓝光芒若隐若现——是极光！在极光映照下，他隐约看到一条被冰雪覆盖的大路蜿蜒向南。
"总算找到路了。"张领军松了口气。在这种陌生地域，迷路比强敌更危险。
大路上有零星的脚印和车辙，说明偶尔有人经过。张领军没有贸然前行，而是先找了个避风处调息恢复。传送造成的灵力紊乱尚未完全平复，在这危机四伏的北冥大陆，必须保持最佳状态。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赤红色丹药服下，这是专门为抵御寒气准备的"火阳丹"。丹药入腹，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驱散了侵入体内的寒意。
次日清晨，张领军换上一身本地猎户常见的装束——白色毛皮大衣，鹿皮靴，腰间挂着把普通的精钢长剑。容貌也用《文渊总纲》中的秘法稍作改变，看上去就是个三十出头的北冥猎人。
正午时分，远处传来驼铃声。张领军神识扫去，发现是一支小型商队，五辆雪橇车由一种名为"冰原驼"的妖兽拉着，车上盖着防水油布，十余名护卫骑马随行。
"机会来了。"张领军故意放慢脚步，等商队靠近时佯装体力不支倒在路边。
"停！"商队为首的护卫举起右手，"前面有人倒地！"
护卫们立刻散开警戒，其中两人下马查看。张领军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在身旁停下。
"还活着！"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看样子是冻伤的猎人。"
"带上他吧。"另一个温和些的声音说道，"前面就是白狼峡，夜里温度更低，留在这儿必死无疑。"
张领军感到自己被抬上雪橇车，身下垫了张毛毯。商队继续前行，车轮碾过冰雪的咯吱声有节奏地响着。
半日后，张领军"悠悠转醒"，装作虚弱地问道："这...这是哪儿？"
"你醒啦？"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凑过来，"我们是'霜叶商会'的商队，你小子运气好，遇上我们，不然就成冰雕了！"
张领军"感激"地道谢，自称是北边部落的猎人，外出打猎遭遇暴风雪迷了路。这番说辞合情合理，很快取得了商队众人的信任。
通过交谈，张领军了解到这支商队正从"冰封堡"前往寒月城，运送一批药材和皮毛。护卫首领名叫铁战，金丹初期修为，是典型的北冥汉子，豪爽直率。
"小兄弟怎么称呼？"铁战递给张领军一袋烈酒。
"墨林。"张领军接过酒袋抿了一口，火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到胃里，让他苍白的脸色多了丝红润。
"墨兄弟身手应该不错吧？能在永冻荒原独自生存的都不是简单人物。"铁战眼中闪着精光，"要不考虑加入我们霜叶商会？待遇从优！"
张领军婉拒："多谢铁大哥美意，只是在下家中还有老母需要照料..."
铁战也不勉强，哈哈一笑揭过此事。
商队行进速度不快，每日约走百余里。沿途经过几个小型部落，都是依山而建的石头房子，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北冥大陆的凡人大多以狩猎和采集为生，民风彪悍，就连孩童都随身带着小刀。
第七日黄昏，商队抵达一处峡谷。两侧悬崖如刀削斧劈，壁上结满冰凌，在夕阳映照下折射出瑰丽的光芒。谷口立着一块石碑，上书"白狼峡"三个血色大字。
"今晚在此扎营。"铁战高声指挥，"老规矩，双岗双哨！白狼峡的雪狼群可不是闹着玩的！"
护卫们熟练地卸车扎营，在峡谷入口处围成一个圆圈，雪橇车在外，帐篷在内。中央生起篝火，架起铁锅煮肉汤。
张领军主动帮忙警戒，站在营地边缘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了望。北冥大陆的夜晚来得极快，转眼间四周就陷入黑暗，只有营地篝火提供些许光亮。
夜半时分，当大多数人都已入睡，张领军突然耳朵微动——远处的雪地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许多脚掌轻轻踩雪的声音。
"狼群来了。"他轻声提醒守夜的护卫。
护卫们立刻警觉起来，纷纷取出兵器。铁战也闻声赶来，侧耳倾听片刻，脸色变得凝重："不对劲，这动静太大了，至少有上百头雪狼！"
仿佛印证他的话，峡谷两侧突然亮起无数绿油油的眼睛，如鬼火般飘忽不定。低沉的狼嚎此起彼伏，在峡谷中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结阵！保护货物！"铁战大吼一声，取出一柄巨斧。护卫们迅速围成一圈，将商队非战斗人员护在中间。
张领军没有暴露真实实力，只是拔出腰间精钢长剑，站在队伍侧翼。神识扫过，他惊讶地发现狼群中竟有三头体型特别巨大的雪狼，额生独角，赫然是二阶妖兽"冰魄狼"！
"有妖狼！"张领军出声提醒，"左侧两头，右侧一头，都是二阶！"
铁战闻言脸色大变："该死！怎么会有冰魄狼！大家小心，这种妖兽能喷吐冰锥！"
话音刚落，三头冰魄狼同时长嚎，普通雪狼如得军令，潮水般涌向营地！
第一波攻击来得又快又猛。二十余头雪狼扑入营地，与护卫们厮杀在一起。张领军控制着力道，一剑斩下一头雪狼的头颅，动作干净利落但又不显山露水。
"墨兄弟好身手！"附近的护卫赞叹道。
战斗正酣，那三头冰魄狼终于出手了！它们站在远处高地上，独角亮起蓝光，随即数十根尺许长的冰锥激射而来！
"小心！"铁战挥斧格挡，但冰锥数量太多，仍有几名护卫被刺中，鲜血顿时染红雪地。
张领军眉头微皱。照这样下去，商队必然伤亡惨重。他悄悄捏碎一颗"雾隐珠"，营地顿时被浓雾笼罩。借着雾气掩护，他身形一闪，施展星遁术悄然接近那三头冰魄狼。
领头的冰魄狼正欲再次喷吐冰锥，突然感到背后一凉！碎星短剑不知何时已刺入它的心脏，剑身携带的星辰之力瞬间冻结了它的内脏。
另外两头冰魄狼大惊，一左一右扑向张领军。他冷笑一声，左手掐诀，两道银芒从袖中射出，精准贯穿两头妖兽的眼眶，直捣脑髓！
三头冰魄狼几乎同时毙命，剩下的雪狼群龙无首，很快被护卫们击退。当雾气散去时，众人只看到远处冰魄狼的尸体，却不知是何人所杀。
"奇怪..."铁战检查着狼尸上的伤口，满脸疑惑，"这伤口平滑如镜，绝非普通兵器所为。莫非有高人暗中相助？"
张领军装作不知情，继续帮着清理战场。这一战商队死了两名护卫，伤了五人，算是损失惨重。但铁战说比起其他商队遇到冰魄狼的下场，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次日清晨，商队草草掩埋了死者，继续赶路。穿过白狼峡后，地势逐渐平缓，气温也略微回升。第五日正午，远方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座巍峨城池的轮廓。
"看！寒月城！"护卫们欢呼起来。
随着距离拉近，寒月城的全貌逐渐清晰。这是一座建在冰湖上的巨大城市，通体由某种青灰色石材筑成，城墙高达二十丈，四角各有一座蓝水晶打造的了望塔。城市上空笼罩着半球形的透明光罩，将风雪隔绝在外。
最引人注目的是城中央的一座高塔，塔身晶莹剔透，宛如冰雕，塔顶悬浮着一轮弯月状的蓝色晶体，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那就是寒月城的标志——寒月塔。"铁战向张领军介绍，"据说塔顶的'寒月石'是上古时期天外陨星所化，能自发吸收天地灵气维持护城大阵运转。"
商队在城门处接受了简单检查，顺利入城。城内街道宽阔，铺着防滑的粗石板，两侧建筑多是两三层的小楼，屋檐下挂着冰凌。行人穿着厚重的毛皮衣物，步履匆匆。
"墨兄弟是第一次来寒月城吧？"铁战热情地说道，"我们商会就在城西，不如先去落脚，我再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张领军婉拒："多谢铁大哥好意，不过在下有位远亲在城南，得先去拜访。"
分别前，铁战硬塞给张领军一块令牌："这是我们霜叶商会的客卿令牌，在城里多少有些用处。墨兄弟若有需要，随时来商会找我！"
告别商队，张领军没有急着去城南，而是先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客栈名为"雪松居"，是一栋两层木石结构建筑，虽然简陋但干净温暖。
"客官要住店？"柜台后的老者头也不抬地问道。
"一间静室，暂住七日。"张领军放下一块中品灵石。
老者这才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修士？"见张领军不答，他识趣地不再多问，递过一把铜钥匙，"二楼最里间，安静。"
安顿好后，张领军开始打探消息。寒月城最大的情报集散地是城东的"暖阁"——一个全天营业的酒馆，三教九流混杂。
暖阁内热气扑面，与外面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大厅里摆着二十几张木桌，几乎座无虚席。猎户、商人、修士各色人等大声交谈，侍女穿梭其间，端来冒着热气的酒菜。
张领军选了张角落的小桌，点了一壶"火云烧"和几样小菜。酒菜上来后，他一边慢慢品尝，一边竖起耳朵收集有用信息。
"...听说极冰宫又开始招收弟子了，要求三十岁以下，筑基以上..."
"...北极渊最近有异动，好几支探险队失踪了..."
"...寒月塔下个月要举办拍卖会，据说有'千年雪参'出现..."
张岭军心中嘀咕：“极冰宫，招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