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黑曜石的凝视
所有的混沌生物，都停下了动作，用恐惧的眼神，看着那个浑身是血，却屹立不倒的娇小身影。
雯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的力量，好像都被抽干了。
她看着自己造成的杰作，眼中带着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
虚空兽懒洋洋的声音，又一次在一旁响起。
“嗯，还行吧。”
“总算有点样子了。”
雯雯一愣。
这家伙，一直在看着？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
忽然，一股致命的危机感，从身后传来！
在她刚才全力一击，心神最为松懈的时候。
两只潜伏已久的阴影系混沌，从她身后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锋利的爪子，无声无息地抓向她的后心和脖颈！
糟了！
雯雯心中大惊！
她刚刚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又受了重伤，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利爪就要触碰到她的皮肤。
“啧，真麻烦。”
虚空兽抱怨的声音，悠悠响起。
只见它根本没有移动。
懒洋洋地张开了嘴。
一道微不可见的灰色裂隙，在它身前一闪而逝。
几乎在同一时间。
雯雯身后，两只混沌的身体，瞬间僵住。
然后，从腰部，整齐地断成了两截。
切口光滑如镜，连鲜血都没有流出。
上半身和下半身，无力地滑落在地，化为黑烟消散。
秒杀！
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雯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脏狂跳。
这是什么力量？
她猛地回头，看向远处那辆越野车旁，依旧懒洋洋趴着的漆黑怪物。
原来......它不是保姆。
是陪练！
这个家伙......是秦长生先生的......宠物吧？
一头宠物，竟然都有如此恐怖的，神鬼莫测的力量？
秦长生先生本人，又该强大到何种地步？
雯雯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虚空兽自然也“听”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宠物？
它巨大的嘴巴，人性化地撇了撇。
心中暗笑。
小丫头，没见识。
本大爷这叫战略合作伙伴。
要是让你见到小黑那个家伙，你不得直接吓傻了？
雯雯的大脑，一片轰鸣。
秒杀。
这可是两只偷袭的阴影系混沌。
无声无息，防不胜防。
却被这头懒洋洋的漆黑怪物，连动都没动一下，就给秒杀了。
她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小丫头，现在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吧？”
虚空兽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着得意。
“别用那种眼神看本大爷。”
“本大爷可不是什么宠物。”
“硬要说的话，叫战略合作伙伴，懂？”
雯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战略......合作伙伴？
就在这时。
一道阴影，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是秦长生回来了。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厮杀，只是一场无聊的戏剧。
看了一眼满地的混沌残骸，又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雯雯。
最后，目光落在了被灰色雷霆轰成飞灰的巨型混沌所在的位置。
眼中闪过赞许。
“还不错。”
仅仅三个字。
却让雯雯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
她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走了。”
秦长生没有多说，转身走向越野车。
虚空兽懒洋洋地站起身，身体化作一道黑烟，重新钻回了秦长生的影子里。
仿佛从未出现过。
雯雯咬着牙跟了上去。
......
夜幕来临。
荒原上，燃起了一堆篝火。
秦长生将车停在一处背风的岩壁下。
他没有回车里，而是简单地搭了两个单人帐篷。
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与寒意。
秦长生坐在篝火旁，面无表情地擦拭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黑色长刀。
他随手扔给雯雯一瓶水，和一管营养膏。
“处理伤口。”
“然后吃了。”
他的声音，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语调。
雯雯默默接过，点了点头。
她用清水简单清洗了一下伤口，撕下衣服的布条，笨拙地包扎着。
最严重的，还是右肩被雷枪贯穿的伤口。
狂暴的雷灵力虽然被她强行融合，但经脉的损伤却实实在在。
她拧开营养膏，小口小口地吃着。
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缓缓补充着她几乎枯竭的体力。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
许久。
雯雯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秦长生。
“先生。”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秦长生擦拭刀身的动作，没有停下。
“说。”
“我的灵力......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雯雯努力组织着语言。
“我能感觉到，那头蓝色混沌的雷电力量，好像......被我的力量吃掉了。”
“然后，它们就变成了我的东西。”
“一种......灰色的雷。”
她回想着最后一击时的感觉，眼中既有兴奋，又带着困惑。
“不是你的灵力。”
秦长生终于停下了动作，抬眼看向她。
他平静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
“那是法则。”
“法则？”
雯雯一愣，这个词汇，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你将雷灵力，用你的‘意’，强行打上了属于‘荒芜’的烙印。”
“所以，它从毁灭的雷，变成了凋零的雷。”
秦长生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雯雯的心上。
为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我掌握了法则？”
雯雯的声音，带着颤抖。
“不。”
秦长生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只是触碰到了法则的门槛。”
“连一缕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一丝气息。”
“想要真正掌握它，你还差得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需要更多的练习。”
雯雯的心，沉了下去。
是啊，自己这点微末道行，怎么可能就掌握了法则。
自己太想当然了。
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表情。
秦长生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岩石。
他将石头托在掌心。
然后，雯雯看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缕比黑夜更深邃，比虚空更死寂的灰色气息，从秦长生的指尖溢出。
它没有散发出任何恐怖的威压。
只是那么轻轻地，缠绕在了那块岩石上。
岩石就那样在秦长生的掌心，凭空消失了。
像是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了一样。
从物质，到概念，彻底归于虚无。
连丝毫的尘埃，都没有留下。
雯雯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的呼吸，几乎停止。
这就是......真正的荒芜法则？
“这种程度。”
秦长生摊开空无一物的手掌，声音平静地响起。
“只要你够努力。”
“你也可以做到。”
她也可以拥有这种，抹杀一切的恐怖力量！
一瞬间，母亲惨死的画面，擎天家族那些人高高在上的嘴脸，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心中的恨意，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的烈火，熊熊燃烧！
“我......可以！”